自春來數(shù)夢至閬中蒼溪驛五月十四日又夢作兩絕句記之 其一
騎驢夜到蒼溪驛，
正是猿啼月落時。
三十五年如電掣，
敗墻誰護舊題詩。
騎驢夜到蒼溪驛，
正是猿啼月落時。
三十五年如電掣，
敗墻誰護舊題詩。
夜里騎著驢子到達蒼溪驛站，此時正值猿猴啼叫、月亮西沉之際。三十五年光陰如閃電般飛逝，殘破的墻垣，有誰來守護當年題寫的舊詩？
閬中蒼溪驛：閬中，今四川閬中市；蒼溪驛，蒼溪縣的驛站。
電掣（chè）：像閃電一樣快速，形容時間流逝極快。
敗墻：殘破、坍塌的墻壁。
舊題詩：指三十五年前在蒼溪驛墻壁上題寫的詩句。
此詩為陸游晚年所作。自春季以來，他多次夢到重游四川閬中蒼溪驛，至五月十四日再夢此事，遂作絕句記之。詩中“三十五年”或指詩人早年入蜀時在此題詩的經(jīng)歷，晚年夢中重訪，感慨時光流逝與舊跡難存。
全詩以夢境為引，通過今昔對比，簡潔凝練地表達了對舊游的追憶與對歲月銷蝕的嘆惋，情感真摯，意蘊悠長，體現(xiàn)了陸游詩歌“清空一氣，明白如話”的特色。
佛祖有密語，有說即不密。
密禪畫吾真，密意已漏泄。
如析栴檀香，片片體非別。
密意在其中，密亦如是說。
參得圜悟禪，擔起睦州版。
透過祖師關，瞎卻頂門眼。
肚里黑漫漫，這中平坦坦。
性氣得人憎，發(fā)時渾不管。
鞏縣茶瓶吃一槌，擊碎饒州白瓷碗。
汝從何所來，遁跡在我口。美惡必同嘗，冷暖共知有。
我口時動搖，汝體常堅守。夫何一病纏，遽落鉗匠手。
汝今先我徂，我在嗟無后。堅者既不留，軟者豈能久。
平生敲磕句，一一如雷吼。嚼破百彌盧，咬斷眾窼臼。
我力既若是，汝形安得朽。無生復無離，庶洗言說咎。
秋江清淺時，白露和煙島。
良哉觀世音，春身入荒草。
在荒草，不須討。
不識大歌妻，元來是嫂嫂。
渠本宣州人，生緣在寧國。
前不尊釋迦，后不敬彌勒。
家貧無飯噇，出家去投佛。
行腳走諸方，江南遍江北。
才參臨濟禪，便作白拈賊。
眼里有瞳人，肚中無點墨。
還如跛阿師，說得行不得。
買鐵得真金，求雨得瑞雪。
五峰玉琢成，千樹銀華結。
龍王降吉祥，普賢呈丑拙。
三世如來秘密門，今日一時都漏泄。
細不通風，大通車馬。
突出當陽，孰辨真假。
虛空有欛柄，無手人能把。
跛驢蹋倒摘茶輪，草庵卸下瑠璃瓦。
活人憂國見平生，晚節(jié)臨危志益明。
漢仗塵深遠宮闕，胡裘風急半公卿。
千人致招竟不起，萬戶封侯卻似烹。
暮晉朝梁真可忍，紛紛螻蟻尚偷生。
皎潔一輪，寒光萬里。
靈利者葉落知秋，傝?者忠言逆耳。
休不休，已不已，小釋迦有陷虎之機，老大蟲卻無牙齒。
當時一蹋豈造次，驀然倒地非偶爾。
水柳纜孤舟，飄飄萬里秋。
遠風來不斷，髙浪去還收。
菰葦蕭疏折，煙云慘淡浮。
賴知師德在，舟子亦多愁。
幕上寧容燕作巢，土階竹屋近誅茅。
深行樂地思招隱，早悟危機欲絕交。
溪響隔溪來枕面，月光先月到林梢。
為官拓落真吾事，何用紛紛更解嘲。
當言不避截舌，當爐不避猛火。
趁手作得家生，到老自能穩(wěn)坐。
水深杓柄長，舀水洗頭剃。
雪峰刀上眼忽開，琉璃殿里無關閉。
大悲許多手眼，如人夜摸枕子。
徧身通身起來，盡受奴驅婢使。
君不見認著牛跡里，失卻大海水。
轉變未得時，依前有依倚。
歸去來，歸去來，拍天洪浪如浮埃。
斷取方壺壯郡壕，鉤連野色上亭臯。
星移日轉天容麗，江凈山明地軸髙。
下榻筵賓供歗詠，凝香罷寢助風騷。
使君八九吞云夢，小展風煙遺我曹。
贈以之中語，咸云秘密言。
誰知此老子，非妙亦非玄。
直截不藏覆，當機火里蓮。
誰人明此意，端坐自擎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