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溫故六言二十首 其十六
懲舒之志甚銳,
祚宋之言可悲。
濃墨書奸黨石,
長繩拽粹德碑。
懲舒之志甚銳,
祚宋之言可悲。
濃墨書奸黨石,
長繩拽粹德碑。
懲戒(舒亶)的志向異常堅決,關乎宋朝國運的言論令人悲嘆。用濃墨將(元祐)奸黨之名刻于石碑,用長繩拉倒表彰純德的碑刻。
懲舒:懲戒舒亶(北宋官員,曾參與制造烏臺詩案等政治事件)。
祚宋:使宋朝延續國祚(皇位、國家命運)。
奸黨石:指北宋“元祐黨人碑”,蔡京當權時將司馬光等反對者列為“奸黨”刻碑示眾。
粹德碑:指為表彰德行高潔者所立之碑,此處或指被摧毀的忠良紀念碑。
此詩為南宋劉克莊《春夜溫故六言二十首》組詩之一,創作于作者回顧歷史、反思政治斗爭之際。北宋末年元祐黨爭激烈,奸佞(如蔡京)借“黨人碑”打壓異己,忠良蒙冤,國勢日衰,詩人借此組詩抒發對歷史教訓的感慨。
全詩以歷史事件為切入點,通過刻奸黨碑與毀粹德碑的對比,批判北宋末年權奸亂政、忠良受誣的亂象,暗含對宋朝國運的憂思,語言簡練而情感深沉。
物外飛泉境最賒,羽人曾此事黃芽。
爐經劫后無馀火,鼎落巖前有舊砂。
雨過每藏瑤草澗,云深不見赤松家。
莫言遺世無消息,服餌年來似可誇。
釵閃銀屏,簾垂碧月,填就新詞銅虎。黃絹深慚,朱唇輕囀,消得佳人含吐。細味幽蘭香氣,偏識郎心苦。
郎無誤。有蕭娘,殷勤堪顧。紅燭下、一字敲來宮譜。拂拂墮梁塵,聽裊裊、歌喉如縷。笑問知音,閨閣外、可曾相許。倩浮白、千杯領取,清商全部。
織就木棉,裁成碧絹,光耀玉環金縷。服號離塵,布名屈朐,一缽共來西土。想夜半傳心印,把心燈遮住。
寶林古。歷唐宋,禁闈崇護。袈裟闊、都作河山坐。具龍象,遍琳宮,怎猶存亞仙祠墓。庾嶺藏身,踞石根慧明辭去。只密證潛符,千載信衣留處。
霽色迎人,檐花戀客,暇日簾敞前楹。杯浮醽醁,秋滿鳳凰城。笑聽吳歈佐酒,繁絲與、夜氣同清。燈兒下、梨花素面,看煞小秦青。
輕盈。且漫說,殷勤渭唱,窈窕旗亭。盡燒殘絳蠟,炙暖鵝笙。奏徹江東白苧,座中有、杜牧多情。渾消盡,閑愁萬斛,瑤瑟憶湘靈。
明朝制科號得士,吾鄉前輩尤絕倫。于公王公后先出,往往艱大投其身。朝廷坐收養士報,倉卒定變皆儒臣。
正德己卯夏六月,逆濠犯順江湖濱。公然舉兵思向闕,三郡一哄生祅塵。皖口骎骎勢將下,留都岌岌恐震鄰。
是時海宇正清晏,武備缺略久不振。公方持節撫南贛,似可觀變徐邅迍。同仇大義憤所切,守土敢限越與秦。出師必待九重詔,是謂以賊遺君親。
飛書插羽聲罪討,攻所不備真如神。自從搗巢及執丑,通計時日才兼旬。軍門戎首已面縛,天子靺鞈方南巡。石頭城南獻馘罷,待命行及明年春。
周公東征尚跋疐,形跡詎可拘忠純。盈廷宵小古亦有,忌者愈眾節愈伸。初心只期濟國事,豈必畫像圖麒麟。
茲山勒銘蓋有故,深刻歲月題庚辰。紀功非夸乃紀實,書法遒勁辭溫醇。首從伐叛敘始末,繼舉神武歸丹宸。天方嘉靖我邦國,誰其紀者臣守仁。
隨征官屬例得列,惜哉名姓今俱湮。讀書臺傍一片石,百四十字磨崖新。逸事吾聞長老說,弘治一榜凡三人。后來立朝適共事,數本前定非無因。
胡發其奸孫殉難,公乃一手回千鈞。煌煌勛業本德性,出遇世會開經綸。質諸百世可無惑,似此理學寧非真?
后來輕薄好詆毀,撼樹不過欺愚民。如公表見猶未免,此外何以加冠巾。手磨碑碣發長嘯,白日皎皎懸秋旻。
嗣響何人賞爨材,
譜將正氣發歌來。
松風一曲空坑淚,
中有聲聲白雁哀。
江南好,白苧景偏奇。
短榻夜山聽鶴唳,夾衣秋渚采莼絲。
幽絕令人思。
吾黨二三子,望古期一至。
卓哉豈不賢,行處人或避。
群陰方剝陽,山高不絕地。
政使隨俗耳,誰得謂非智。
煩君但一計,何以安吾睡。
短鬢白如絲,梅花似舊時。
掩屏愁入夢,隱幾雨催詩。
病為陰天劇,春緣閏歲遲。
非關畏車馬,衰甚實難支。
只履已歸蔥嶺去,祇留片石見天真。憑他坐到無窮際,不把眉毛度與人。
當人覿面卻全非,艮背相呈道是誰。識得本來真面目,方知衣石石為衣。
不雕不琢總天然,信手拈來體自全。妙相當知無背面,何人會得石頭禪。
清涼不著人間暑,三伏來游九鎖山。
箬底神丹末須問,平生寧有此時來。
山頭赤日炙手熱,檐底鳴泉玉擊樅。
慚愧龍公作馀戲,夢中渾認雨翻江。
亭闞方池物物新,
花中名品富長春。
詩僧用意栽培處,
四季常教有主人。
光明態度氣清華,
到處勾留是我家。
桃李秾姿都遠避,
同心數點白梅花。
半夜燃犀采石江,
江神無處避馀光。
未應赤幘能為害,
窺見淵魚已不祥。
乍返珠江棹,新排詩卷成。
江山寫清曉,珠玉發光晶。
句為思親苦,愁從憶弟生。
蓼莪真欲廢,掩淚對孤檠。
佐岳歸來得自如,
依然服色似芙蕖。
兒童癡絕牽衣問,
腰下如何不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