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集孫阮亭孝廉深竹映書堂分韻
楚些哀歌送遠聲,
虛堂列坐午筵清。
竹深那許紅塵到,
暑薄才宜白裕輕。
畫鹢旌旗悲正則,
長堤花木憶端明。
西泠兩度逢重五,
對酒依依隔歲情。
楚些哀歌送遠聲,
虛堂列坐午筵清。
竹深那許紅塵到,
暑薄才宜白裕輕。
畫鹢旌旗悲正則,
長堤花木憶端明。
西泠兩度逢重五,
對酒依依隔歲情。
楚地的哀歌飄送著遠方的聲音,空闊的廳堂里眾人圍坐,午宴清爽。竹林幽深,哪容得紅塵侵擾;暑氣輕微,正適合穿著輕便的白夾衣。畫著鹢鳥的旌旗,讓人悲念屈原;長堤的花木,令人追憶端明殿學(xué)士。在西泠兩次逢上端午,面對美酒,心中滿是隔年的依依深情。
楚些(suò):楚地的哀歌,《楚辭·招魂》以“些”字結(jié)尾,后指代楚地挽歌。
虛堂:空闊的廳堂。
白裕:疑為“白袷(jiá)”,白色夾衣,適合初夏穿著。
畫鹢(yì):古代船首畫鹢鳥的裝飾,此處指旌旗圖案。
正則:屈原的字(《離騷》“名余曰正則兮”),代指屈原。
端明:指端明殿學(xué)士,可能為宋代名臣(如蔡襄),此處借指與長堤相關(guān)的先賢。
西泠(líng):杭州西湖橋名,代指杭州。
重五:農(nóng)歷五月初五,即端午節(jié)。
此詩或作于清初端午,詩人與友人孫阮亭于“深竹映書堂”雅集,分韻作詩。時當端午,因傳統(tǒng)習(xí)俗觸發(fā)對屈原等先賢的追思,又因兩次于西泠度節(jié),生隔年懷戀之情,故成此作。
詩寫端午雅集,以清幽之景襯雅集之趣,借“悲正則”“憶端明”深化歷史意蘊,“兩度逢重五”則以時間線索串起今昔深情,語言凝練,情感真摯,展現(xiàn)文人雅集的詩性與哲思。
我家仇山陽,昔有數(shù)椽屋。誤落塵市間,讀書學(xué)干祿。
井枯灶煙絕,況復(fù)問松菊。如此五十年,一出不可復(fù)。
高侯丘壑胸,知我志幽獨。為寫隠居圖,寒溪入空谷。
蒼石壓危構(gòu),白云養(yǎng)喬木。向來仇池夢,歷歷在我目。
何哉草堂資,政爾飯不足。視我舌尚存,吾居有時卜。
我赴薊門,我心何苦。我本南人,我行北土。
視彼翼軫,客星光光。自陪輦轂,久涉戎行。
靡歲不戰(zhàn),何兵不潰。偷生有戚,就死無罪。
莽莽黃沙,依依翠華。我皇何在,忍恤我家。
風(fēng)雨蕭蕭白晝昏,肅襟受此一涼恩。
丘園不作軒裳夢,陵谷空遺斧鑿痕。
乍可扣舷歌楚澤,何堪抱瑟立齊門。
有時散步西原上,共醉田家老瓦盆。
江城臘盡漸春來,三白呈祥不待催。
和氣已知隨處滿,梅花正用此時開。
寒香冷艷相吞吐,月斧風(fēng)斤巧剪裁。
布絮寢衣烘未透,爐邊酒熟且銜杯。
形影自相問,追隨六十年。
冷官真漫爾,歸夢亦蘧然。
但覺寒風(fēng)暖,難令素髪玄。
可能學(xué)陶令,家去有園田。
幽居穩(wěn)占南山下,人跡稀疏水竹村。
轉(zhuǎn)巷始知猶有路,傍湖更好別開門。
酒尊盡日嘗謀婦,詩課閑時略抱孫。
孤鶴不來高士少,暗香且伴月黃昏。
城池風(fēng)煙杯渡僧,廣靈孤塔懸晝燈。
塔燈上齊南高云,南高峰巔祠歙神。
靈旗蕭蕭卷清雨,結(jié)喉巫陽能楚語。
回望人煙塔峰北,惟有空城臨水滸。
赤蛇不神江海翻,藪澤狐貍作巴舞。
當年介弟階防御,玉鸞青鞭上天去。
籸盆夾道明,爆竹小兒驚。
但聽窗前雪,不知樓上更。
流年雙羽急,深夜一雞鳴。
淺醉和衣睡,明朝要賀正。
淡墨英英妙寫真,一花一葉一精神。
繁香曾入廬山夢,遺珮如行湘水春。
小白凝珠還勝雪,輕黃承襪不生塵。
老僧嬾作浮華想,空谷猶疑見似人。
誰擘空青露石坳,游龍伸臂下南高。
鬼神穿鑿地脈碎,風(fēng)雨支撐天柱牢。
峭壁蒼苔侵佛髻,懸崖滴乳濕僧袍。
伽藍聞是香山叟,燈暗荒池沒野蒿。
宦海漂流四十年,老來默默守吾玄。
艱危頗得文章力,嫁娶各隨兒女緣。
白飯充腸聊當肉,好書到手不論錢。
閑心嬾作邯鄲夢,樂取西窗一枕眠。
多年隠賣漿,此去結(jié)山房。
掃菌侵花落,種松如草長。
老期秋欲至,貧味水初嘗。
歲晚逢樵獵,音書定不忘。
湘云離離沉?xí)栽拢杪橄乃腊姿l(fā)。
傳芭楚女辭帳中,夜逐霓旌南過越。
荊岑越嶠殊百草,恨結(jié)柔絲香不老。
紅英搗鹽實斧創(chuàng),青子滿地枝如掃。
刺桐樹朽猩猩在,佩雜芳蕤散秋海。
鄉(xiāng)來青鳳食花去,瞻望靈均涕零雨。
儒冠誤我欲投簪,抱膝聊為隴上吟。
故里未歸先入夢,新交雖好少知心。
清光湛湛溪中月,遺跡沉沉瀨底金。
聞道雪晴豐薺麥,行看放犢滿桃林。
今日非昨日,尚覺秋英好。
明日異今日,秋英詎云早。
所以惜芳人,采擷常貴少。
而彼千載士,憐爾獨皎皎。
晞霜敷朝榮,零露抱夕槁。
千載且復(fù)然,一夕寧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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