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巳亥南巡歌用韻
玉殿金門午夜開,翠華黃幄下仙臺。盧溝橋北燈如簇,照見香煙紫霧來。
黃泥千里筑新坡,忽入大堤聞楚歌。聲落湘江春水綠,歸心日夜憶天河。
玉殿金門午夜開,翠華黃幄下仙臺。盧溝橋北燈如簇,照見香煙紫霧來。
黃泥千里筑新坡,忽入大堤聞楚歌。聲落湘江春水綠,歸心日夜憶天河。
玉制宮殿與金色宮門在午夜開啟,飾翠羽的儀仗與黃色帳幕自仙臺降下。盧溝橋北燈火簇集如星,映照得香煙與紫霧飄然而至。千里黃泥堆筑成新坡路,忽入大堤傳來楚地歌聲。歌聲落于湘江,映得春水碧綠,歸鄉之心日夜思念著天河。
翠華:用翠鳥羽毛裝飾的旗幟,帝王儀仗。
黃幄(wò):黃色的帳幕,帝王出行時的臨時居處。
仙臺:此處指帝王居所或高峻的臺閣,代指京城。
楚歌:楚地民歌,此處指南巡途中聽到的地方歌謠。
天河:借指京城或朝廷,象征歸心所向。
此詩為明嘉靖十八年(1539年,巳亥年)世宗朱厚熜南巡時所作。詩人隨駕記錄南巡途中見聞,既有對皇家出行儀仗的直觀描繪,亦融入個人隨侍在外的歸思。
詩分兩聯,前聯寫南巡儀仗之盛,后聯轉寫途中鄉音觸發歸思,以‘歌’‘水’‘心’串聯,展現帝王巡幸的宏大與臣子思鄉的細膩,是明代宮廷詩歌中兼具紀實與抒情的佳作。
昔年留建業,授館廁嘉賓。
忝竊慙高位,淹留有故人。
相逢青鬢在,誰信白頭新。
晚歲良田熟,東阿豈漫云。
疏雨洗高穹,瀟瀟滴井桐。
潤煙生硯底,涼氣入堂中。
翠鎖交竿竹,紅翻落葉楓。
撫琴閑弄曲,靜坐理商宮。
戀戀西湖景,山頭帶夕陽。
歸禽翻竹露,落果響芹塘。
葉倚風中靜,魚游水底涼。
半亭明月色,荷氣惱人香。
學道居慙邴曼容,典刑今向海邊逢。
德容璞玉長涵潤,才刃硎刀始瑩鋒。
養壽不憂潘鬢二,趣裝行覲舜瞳重。
期公展盡調元手,盛取勲名勒景鐘。
客游跨兩春,胸次飽塵滓。無人抉河漢,為我一浣洗。
故人富清制,放筆如翻水。此間渺無津,滂沛到筆底。
長須遣大軸,光彩照窗幾。我時食對案,驚喜失筯匕。
風雅間何闊,稍復聞正始。滌除塵想滅,肝肺挹清泚。
早年上金閨,氣劘諸彥壘。風斤運無旁,四座羞血指。
骎骎跨驄馬,奔輪不容柅。負大難為力,得坎聊復止。
熙辰崇盛典,潤色待東里。風云吐憤郁,事業振奇偉。
余暇賦天臺,金聲追祖禰。
如毛細雨藹遙空,偏與花枝著意紅。
人自多愁春自好,天應不語悶應同。
吟牋謾有千篇苦,心事全無一點通。
窗外數聲新百舌,喚回楊柳正眠中。
著意裁詩特地催,花須著意聽新詩。
清香未吐黃金粟,嫩蕊猶藏碧玉枝。
不是地寒偏放晚,定知花好故開遲。
也宜急趁無風雨,莫待霜高露結時。
肅肅涼風至,凄然景驟清。
雨余殘暑退,日落晚涼生。
鷹隼雙睛轉,梧桐一葉驚。
試聽松竹里,萬籟起秋聲。
蓬萊宮中老仙伯,一首詩堪萬人敵。
胡不佩劍趨明光,要試南陽二千石。
南陽異時名帝鄉,蘘山菊水秋風香。
民歌召杜向千載,至今遺俗皆農桑。
使君此去殊不惡,坐嘯風流有余樂。
堂前畫燭照紅粧,席上枯棋響飛雹。
行看璽書下赤墀,旌旗夾道生光輝。
應念斯文要羽翼,歸來九萬翔天池。
天闕辭嚴召,云棲得坐忘。
尊生三洞箓,起死上池方。
神托飛魚化,丹余舊灶香。
從今紀甲子,華表佇還鄉。
誰剪飛花六出尖,索娥肌肉瑩相兼。
分明幻玉迷青嶂,輕薄隨風入畫簷。
凍筆想停詩客手,寒蓑宜擁釣翁髯。
長安陋巷多貧士,可見鶉衣透膽嚴。
屋嗔柳葉噪春鴉,簾幕風輕燕翅斜。
芳草池塘初夢斷,海棠庭院正愁加。
幾聲嬌巧黃鸝舌,數朵柔纖小杏花。
獨倚莊窗梳洗倦,只慚辜負好年華。
說食書生費口牙,一杯初捧白瓷花。
晨鳧夜鯉可亡命,早韮晚菘同世家。
毒甚鏌鎁渾謾語,詩成珠玉且雄夸。
腐儒一飽忘麤糲,更索盧仝七椀茶。
勝境追游豈易尋,公余喜得共登臨。
攀蘿縹緲云霄興,夾道琮琤玉石音。
置酒但教呼我輩,題名何必刻碑陰。
籃輿歸去敲明月,盛集應堪繼竹林。
春到休論舊日情,風光還是一番新。
鶯花有恨偏供我,桃李無言祇惱人。
粉淚洗干清瘦面,帶圍寬盡小腰身。
東君負我春三月,我負東君三月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