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蘇溪前輩贈石溪上人畫幅
苦瓜之前雪個后,吾鄉畫禪來石溪。
直從幽異入堅渾,與兩佛子殊町畦。
云游日被洞壑裹,筆落能使狌鼯啼。
此幅著意更深遠,煙雨一黑天為黳。
荒荒水光樹不辨,黯黯苔氣云含凄。
入佛入魔信有此,湘君山鬼群來棲。
蒙君持贈副所愿,既到畫處心沈迷。
掛壁兩日側臥視,傍偟悚仄不能攜。
苦瓜之前雪個后,吾鄉畫禪來石溪。
直從幽異入堅渾,與兩佛子殊町畦。
云游日被洞壑裹,筆落能使狌鼯啼。
此幅著意更深遠,煙雨一黑天為黳。
荒荒水光樹不辨,黯黯苔氣云含凄。
入佛入魔信有此,湘君山鬼群來棲。
蒙君持贈副所愿,既到畫處心沈迷。
掛壁兩日側臥視,傍偟悚仄不能攜。
在苦瓜和尚(石濤)之前、雪個(八大山人)之后,我們家鄉出現了善畫又通禪理的石溪。他的畫作直接從幽僻奇異進入堅實渾厚之境,和石濤、八大山人風格迥異。石溪云游四方,整日被洞壑環繞,他筆下之景能讓猿猴鼯鼠啼叫。這幅畫用意更為深遠,煙雨一片昏黑,連天空都成了黑色。荒寒的水光中樹木難以分辨,黯淡的苔氣里云朵飽含凄涼。說這幅畫能讓人有入佛入魔之感真是不假,湘君和山鬼都成群來棲息。承蒙前輩持畫相贈,滿足了我的心愿,看到如此畫作我心已沉迷。把畫掛在墻上,我側臥著看了兩天,心中彷徨不安,都不敢攜帶它了。
苦瓜:指石濤,號苦瓜和尚。
雪個:指八大山人朱耷,號雪個。
畫禪:善畫又通禪理。
堅渾:堅實渾厚。
佛子:指石濤和八大山人。
町畦:田界,比喻界限、規矩。
狌鼯:猿猴和鼯鼠。
黳:黑色。
湘君:傳說中湘水之神。
山鬼:神話中的山神。
傍偟:同“彷徨”。
悚仄:惶恐不安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不詳。當時繪畫藝術發展繁榮,石溪作為當地有影響力的畫家,其作品備受關注。詩人得到羅蘇溪前輩贈送的石溪畫作,有感而發創作此詩。
此詩主旨是贊美石溪的繪畫藝術。其突出特點是通過生動的描寫展現畫作的意境和藝術感染力。在文學史上雖影響有限,但為研究石溪繪畫及當時的繪畫欣賞氛圍提供了資料。
伊昔升平事,中州見最先。
洛花凝曉月,鞏樹靄寒煙。
相業歸貂寵,胡塵溺漢天。
幾多垂白叟,涕淚日潸然。
嗟予少好客,今老客棄予。
忽忽飄流來,不知歲又除。
良愧彼黃鵠,千里無修涂。
江東賊強臣,淮南盜名都。
鐘阜被朔雪,暫與我何娛。
明當云夢去,已發又何如。
避地悠悠處處居,何妨涕淚作歡娛。
碾茶勢軟春心靜,搗藥香多病意除。
夢寐未嘗忘仗衛,兒童猶不戀江湖。
心期歸計嵩箕近,只恐風塵尚畏途。
斬將斬誰將,今多樊愛能。
庶幾威國俗,聊可詟邊僧。
縛虎何堪責,騎豬尚不勝。
將軍如自治,蕩宼有先登。
忽逢群盜到江津,驚若奔魚跳此身。
煙焰幾為新節鬼,風塵敢憶故鄉人。
幾家有物蒸嘗在,到處無時哭泣頻。
日日凄風兼苦雨,要知寒食客愁真。
人人垂首相公前,獨子低眉古簡編。
江上新吟何慷慨,世間舊恨細窮研。
故知小子能封國,亦信長人解說天。
寄墨虞卿著書喜,不教茶到恐妨眠。
為客淮南望上京,祥煙不遠恨崢嶸。
居人避濕開門晚,宿鳥眠寒擇木驚。
波浪無時潮失信,關河有盜夢非情。
不知歸計何從得,碧潁青嵩畫未成。
名藍占幽寂,花木深禪房。
開軒俯芳流,竹風終日涼。
謂此已勝絕,坐可雄諸方。
誰知槿籬外,古木鬰蒼蒼。
下有湍激澗,珠玉鳴瑯珰。
何當開松門,兩岸安石床。
盡發溪山奇,枕流挈其芳。
他年我重來,君子留徜徉。
流寓無家浪漫行,全家處處話升平。
溪山色外京關色,風雨聲中讀誦聲。
周粟本難供口腹,漢庭未易議公卿。
海涯更比天涯遠,泛泛天波一葉輕。
居恨日不過,復此秋云暮。
一歲余幾何,挽之安得住。
老矣且勉學,高談非所與。
貧賤茍不慚,勢力則不懼。
涼飇幸已多,寧煩賦不遇。
友生吾所畏,言貌凜秋威。
崔子稻畦晚,楊公玉田饑。
階除昨夜霜,鐘鳴尚依稀。
吾友豈憔悴,西山空崔巍。
黃埃迷馬市,白帝問魚梁。
松竹秋聲早,江湖客夢長。
易衣欺賊眼,辟谷信仙方。
尚有叩閽志,其如病在床。
周郎既老曲不顧,自作吳音歌白苧。
二三名勝能知音,傖翁得之嗟已暮。
玩之在手一載讀,愈見佳處心愈妒。
君乎瘖休無復鳴,我宜如許他宜慮。
鄉曲豫章皆奇才,直上千尺已摧去。
久客思吾子,生涯滯故鄉。
獨攜高士傳,翻憶紫香囊。
合榻言猶在,同堂樂未央。
翩翩春草夢,隨意遶池塘。
坎??愚無計,慟哭老無淚。居處近何適,隱遁遠何暨。
爰來未嘗恨,始恨金石契。何朝镕而泥,亦暮泐以滓。
有美者伊人,平昔嘗自謂。此身敢自輕,實與劉向類。
孰如同姓憂,斧扆況忠對。與我盛蘇門,何人忍棄背。
顧彼蒼蠅姿,須臾來附驥。附驥只須臾,沒身有臭嗜。
國中起四顧,誰門復擅勢。前日既居貨,今日宜入市。
市王誠何知,多賤而少貴。懦劣既先奔,強梁亦晚至。
俄然欣解榻,倐爾勇投袂。烈烈參貔貅,堂堂得英衛。
云朔土即復,悝于頸當系。如或騎豬歸,鐵甲遮羞愧。
功成麒麟閣,丹青更何視。莫能為爾言,擊指血迸潰。
況我本小人,西京仍已亟。所得果幾何,作詩深自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