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 七月十二日移沈淑人遺櫬,于蘇公祠卻歸寶祐橋,回望孤山,黯然久之
路近西陵易愴神。一袈裟地許平分。玉棺好伴魏城君。
風月有緣成錯莫,湖山如夢斷知聞。燭灰香冷自溫存。
路近西陵易愴神。一袈裟地許平分。玉棺好伴魏城君。
風月有緣成錯莫,湖山如夢斷知聞。燭灰香冷自溫存。
行至靠近西陵的路上,容易讓人悲從中來。一小塊如袈裟大小的墓地,或許能與先賢共享。這玉棺好去陪伴那魏城君。曾與風月有過緣分,如今卻只剩悵惘;湖光山色如夢境般,再無你的音信。燭火燃盡,香火冷卻,唯有我獨自溫存著回憶。
西陵:杭州西泠橋一帶,多古墓,此處指沈淑人安葬之地附近。
袈裟地:佛教用語,指極小的地方,形容墓地狹小。
魏城君:或指蘇公祠所祀先賢(如蘇軾),此處借指逝者可相伴的英靈。
錯莫:同“錯漠”,失意、悵惘之意。
燭灰香冷:指祭祀后殘燭余灰、香火已盡的景象,象征逝者已遠。
此詞寫于作者為亡妻沈淑人(“淑人”為古代命婦封號)移柩之日。七月十二日,作者將沈氏靈柩暫厝蘇公祠,歸途中回望孤山,觸景生情,因念及亡妻生前點滴,悲從中來,遂作此詞以寄哀思。
全詞圍繞移柩事件展開,通過西陵道上的悲愴、湖山夢境的虛幻,以及燭灰香冷的殘景,濃縮了對亡妻的深切懷念。情感真摯,意境凄涼,是悼亡詞中含蓄深沉的佳作。
縹緲松寥山,積翠下無路。風籟鐘微茫,鶴跡云散聚。如聞定中僧,禪窟勸小住。牽月濯巾瓶,江光漾高樹。
荒蒲亂葦簇人煙,
指點江州一望間。
惜取看人閑目力,
琵琶亭上看廬山。
鑿破鴻濛路便通,云山萬里笑談中。何來聲勢如雷震,絕妙機關(guān)用火功。窗戶千門開向日,輪回百轉(zhuǎn)動生風。莫怪九州成鐵錯,蕩平軌道自西東。百年夷禍此胚胎,萬軸如飛去又來。駿馬終嫌千里鈍,金牛何事五丁開。云山過眼真同幻,眠食從心且自陪。不盡秋風涼意感,蕭蕭蘆荻傍車栽。
玉鏡多情,烏衣無夢。春寒側(cè)側(cè)疏簾重。誰家初試素羅衣,滿階微雨梨花凍。
不入紅樓,不來畫棟。纖纖剪向云間弄。竹窗筠幾主人貧,年年與爾閑居共。
剛是沿溪飄泊。忽又隨風前卻。暗地恁相夸。可憐他。
那個輕紈兜住。何處碧紗籠去。到處只惺惺。卻輸卿。
玉醴浮雙井,金瓶灑八公。會當行汲去,不是后園中。
改邑君莫問,枕流誰可同。泠然飲仙液,云水思無窮。
京邸從游道誼長,
遙聞惡耗倍心傷。
平生有累慚高足,
此劫無辜更斷腸。
冷宦家風性樸素,
碩儒學術(shù)本循良。
可憐垂老還鄉(xiāng)日,
嚼齒含糊為國殤。
臥酒吞花惱阿儂。一年春恨雨聲中。采蘭時候太匆匆。
倚遍雕闌三十六,碧波微蘸杏衫紅。倩誰雙髻唱東風。
銅人淚滴茅人瞰,漢皇寢殿罘罳陷。杜陵狼藉虎文衣,秋風劉郎看磨劍。
趙家冤湊一塔瓶,天陰啼雜馬牛聲。不道一丘蘭上土,有人月黑抱冬青。
此時鬼伯兇如此,日逼諸君上蒿里。只從野外哭忠魂,誰識路旁流義髓。
義髓凝為千載碧,山鶻照眼泉嗚咽。家家骨暖一蔂泥,幾叢亂稿無寒食。
語溪黃門義丈夫,肯將十匯覆黃壚。樹上只容棲怨鳥,田間不敢走妖狐。
墓石官階都不記,小碑只篆嗚呼字。碑前劍草發(fā)今春,何人下馬雙垂淚。
安得燒?千萬堆,盡掩人間義士骸。萬盂麥粥千竿紙,土花開遍髑髏臺。
神旗颯颯飄如雨,夜中聽喚諸公語。深蒙范式挽靈車,多謝張融著高履。
西風吹不息,朔氣共蕭蕭。
樹暝投歸鳥,溪深促去橈。
漸聞鄉(xiāng)語異,轉(zhuǎn)覺客程遙。
且傍漁燈宿,寒江夜聽潮。
水國乍陰晴,秋從短褐生。
鄉(xiāng)思來雁影,涼意入蛩聲。
樹定留殘滴,窗虛待早明。
寂寥依燭坐,疏漏已三更。
云連三峽蒼茫外,人在千峰紫翠間。
秋風三度發(fā)孤妍,撲面幽香十里傳。
鐵壁銀山幾萬重
有無之字若為通
斬關(guān)豈在搴旗手
枉有虛名落漢中
攀躋匪巉峭,佳勝茲巖具。偶偕良朋來,不負探奇趣。秋遲冥鴻歸,云向潛虬護。朗月升高天,深林曷知暮。五湖浩無際,千峰儼欲赴。漸辨澗底星,遽失巒間霧。波流縞練長,光動金銀互。縹緲生虛無,樓臺已改故。恍觀大海潮,雪浪排空騖。何必三神山,仙人始回顧。遺世鮮與徒,孤蹤應有遇。曠哉古今心,莫以榮名誤。晨弭南湖棹,暮蠟東山屐。千級石磴遙,半嶺行云逆。佛宮才數(shù)椽,僧廚少四壁。井馀蛟龍腥,階唯鳥獸跡。崩奔群壑會,居然走震澤。皎月出層巖,窈窕穿樹隙。寥空澹而澄,逾高光逾白,一照析秋毫,萬象呈圓魄。浮嶼儼欲飛,列宿如可摘。巒竹多清音,巢鶻無卑翮。箕踞藉落葉,長嘯振孤石。茲夕登茲山,彷佛藐姑射。憑眺凌崇峻,周覽極浩渺。日落出古寺,秋旻見歸鳥。石梁百尺橫,蒼渚游龍矯。兩崖崩欲墜,五湖環(huán)且繞。人家隔花源,孤亭構(gòu)木杪。坐久待明月,亭亭映翠筱。既望升較遲,微虧光仍皎。近浦何氤氳,遠峰亦縹緲。桓伊笛自幽,范蠡舟偏小。零露瀼瀼華,明星漸以少。何事杯行緩,夷猶俟清曉。溪山總含情,宛然留謝朓。茲山吳之望,云是故宮址。再為佛子廬,今亦莽荊枳。仲秋巖壑清,日暮岡巒紫。浮圖自孤?lián)危瑪囗偃缘K屣。繩床懸石室,空庭蒙葛藟。四山出重云,颯颯林飆起。缺月深韜光,慧燈照棐幾。談禪謝觴酌,空門遠塵軌。相與證無生,夷然忘所履。寂寂此巖阿,昔被明光綺。二井苔蘚封,俱曾照西子。慨念今古人,榮華若流水。
秋林正涼雨,
為洗客衣塵。
而我禰衡病,
夫君原憲貧。
歲看華鬢改,
話到故山真。
今夜然鐙坐,
鄉(xiāng)愁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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