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孫子直和李參政東園韻 其六
食肉玉關徒自苦,
然臍郿塢太生癡。
人心溪壑元無底,
富貴功名十二時。
食肉玉關徒自苦,
然臍郿塢太生癡。
人心溪壑元無底,
富貴功名十二時。
在玉門關外吃著肉食徒勞自苦,像董卓在郿塢被點臍燈實在是太癡傻。人心如同溪谷深壑本就沒有底,富貴功名不過是短暫的十二時辰。
食肉玉關:化用東漢班超典故,班超久戍西域,曾上疏云“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門關”,此處指戍邊苦守卻無意義的徒勞。
然臍郿塢:然,同“燃”;郿塢是董卓所建堡壘。《后漢書·董卓傳》載董卓被誅后,守尸者以燈置其臍中燃燒,此處喻指貪權者的愚蠢結局。
溪壑:溪谷深壑,比喻人心貪婪無度。
十二時:古代分一日為十二時辰,此處代指短暫的時間。
此詩為南宋唱和之作(孫子直即孫逢吉,李參政或指李壁)。南宋中期官場浮華,士人多追逐功名,詩人借和韻之機,以歷史典故與日常意象,針砭時弊,勸誡世人莫為貪欲所困。
全詩通過班超戍邊、董卓覆滅的典故,結合“溪壑”“十二時”的比喻,批判人心貪婪與功名短暫,主旨鮮明,于唱和中見警世深意,是南宋士人反思功利文化的典型作品。
短檠方冊不增窮,窮到無錐文字工。
與我心同如印印,使人意快似風風。
江山信筆機之熟,天地忘懷氣所充。
耆舊錄中書隠德,其他無以易龐公。
浪爾逢時早,終然受命孤。
性便行所獨,物忌與之俱。
巢許耳難浼,夷齊腸莫污。
十分要相稱,太素可為徒。
維夏之時,維孟之月。
誰浪爾跡,于哺于歠。
惟物是訹,與潏俱出。
莫稅其罼,亦孔之拙。
南海大都會,扶胥拱圣王。
卜靈終自顯,兩廟屹相望。
香火夤緣在,河沙劫數長。
昌黎韓子記,相與作存亡。
共閱文場幸小休,燕齋還我舊天游。
青燈影里消除夜,黃菊杯中漸送秋。
此念在家身在客,吾行非去坐非留。
諸公往往離懷惡,曾悟乘流過坎不。
賓主相從久,情親更受知。
追隨船泊處,餞送酒醒時。
落照關思憶,垂楊管別離。
非詩愁莫寫,愁絕不勝詩。
集英殿前始相識,公已策名上通籍。銀章朱紱爛映身,鑠我青衫黯無色。
上饒城里重相望,公已厭直辭周行。皂蓋朱幡炯當眼,鑠我墨綬昏無光。
浪說同年兄若弟,升沉不翅云泥異。分疎胡越敢尋盟,義重丘山肯忘勢。
一麾初守虎頭州,差池不及從之游。僅收劉公一尺紙,堪比漢家千戶侯。
鴉青今襲陳腐語,持以掃門應勿阻。遠圖要覓進德方,近效仍求為縣譜。
南荒春較早,上朔日常暄。
陡地風聲惡,連天海氣昏。
夭桃與其媚,旨酒即之溫。
摸索吾胸次,熙熙自一元。
草曾為底惡,霜乃得能嗔。
罷曳木無守,虔劉風不仁。
楓衰山反本,石出水藏神。
浩嘆吾其老,猶為逆旅人。
未曾得雋利名場,猶敢犯危煙瘴鄉。
大庾嶺高梅挺拔,東莞天遠海汪洋。
其凡飽以史收拾,所異剛于詩主張。
歸數群雄可雌視,麒麟誰得礙康莊。
初嘆來游未必重,等閑十載又相逢。
壁間故跡塵輕涴,物外初心病暗攻。
坐上酒生冬暖意,檐前梅弄歲寒容。
半酣僧不須烹茗,自有山云可蕩胸。
稚年曾未覩風標,瀚海初聞拔俊髦。
國子先生曾并席,蓬萊學士看揮毫。
量涵萬頃滄溟闊,氣吐千尋太華高。
述性妙思窮孔孟,指南余藻屈雄褒。
談經落落鑒遒鐸,飛步僊僊踏海鼇。
忠力敢前輕履尾,剛腸一決快吹毛。
歸來有意成陶賦,謫去無言吊楚騷。
志不下人寧碌碌,時非知我但囂囂。
吳江春水尋幽寺,越嶺秋風聽怒濤。
宣室鬼神靈語斷,長安鐘鼓夢思勞。
廣陵南隔迷桑梓,泗水東來照節旄。
威憺四隅消警吠,惠流比屋樂耕繅。
真仙應祝通時澤,朽骨平冤息夜號。
瀟灑幅巾忘夢覺,清涼丈室笑熏膏。
淮陽大節孤尤峻,吏部雄材晚更豪。
濫使執經稱弟子,虛煩解榻下功曹。
曾迷馬祖山前鹿,頓悟華亭水底篙。
細札忽聞更屏翰,高牙俄見列弓刀。
照回天子今方晤,怒拂龍顏昔未遭。
屈指陪京非久駐,太平功業待伊皋。
世味不分甘與苦,吾年未老已先嘗。
爐邊醉后暖生睡,雪里饑余寒欲僵。
出處任緣常夢好,陸沉隨分自心涼。
經過少敘江山舊,魚鳥多情尚未忘。
挈家隨牒一陽初,視險如夷舟當車。
贛石罅中漁路寢,楚天包處燕蘧廬。
木無棄本藏于密,江不辭流受以虛。
萬物外吾詩者少,惜乎南燕久歸歟。
西士無傳不得宗,我公況是有家風。
長卿東望輕云夢,太史南游小祝融。
萬里饑寒民所德,半生辛苦學之功。
擴充更卒晚年業,殺等猶為小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