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尺木畫竹
畫叉高展秋{衤鹿}{衤敕},磊落長身一區玉。
天風吹我過衡湘,彷佛青巖白沙曲。
名手宋文元仲圭,古勁筆力挽與齊。
即今畫欠鐵鉤鎖,莖駑葉鈍俗不醫。
良朝客滿東軒外,起立如墻開眼界。
梢長便欲破屋椽,室小檐低不容掛。
枝枝葉葉竹意中,無枝葉處皆清風。
湯瓶火急作蟹語,瞪視大幛空復空。
細思似有百怪助,妙在無意非人工。
南溪上品瀟湘種,愁絕煙林什伯叢。
畫叉高展秋{衤鹿}{衤敕},磊落長身一區玉。
天風吹我過衡湘,彷佛青巖白沙曲。
名手宋文元仲圭,古勁筆力挽與齊。
即今畫欠鐵鉤鎖,莖駑葉鈍俗不醫。
良朝客滿東軒外,起立如墻開眼界。
梢長便欲破屋椽,室小檐低不容掛。
枝枝葉葉竹意中,無枝葉處皆清風。
湯瓶火急作蟹語,瞪視大幛空復空。
細思似有百怪助,妙在無意非人工。
南溪上品瀟湘種,愁絕煙林什伯叢。
畫叉高高展開,畫中竹枝如秋衣舒展;竹影高大挺拔,宛如一塊光潔的玉。天風吹拂,我仿佛路過衡湘之地,眼前浮現出青巖白沙的曲折景象。畫竹名手有宋代文同、元代吳鎮,蕭尺木筆力古拙剛勁可與他們比肩。如今畫竹多缺乏鐵鉤鎖般的筆力,莖干疲軟、竹葉鈍滯,俗氣難改。晴朗日子,賓客擠滿東軒外,站立如墻,大開眼界。竹梢修長幾乎要戳破屋檐,因房間狹小檐低無法懸掛。枝枝葉葉皆在竹的意趣之中,無枝葉處也滿是清風。湯瓶沸騰如蟹鳴般急促,眾人瞪視大幅畫幛,只覺空闊深遠。細想此畫似有百怪相助,妙處在于無意為之而非人工雕琢。這是南溪上品的瀟湘竹種,煙林叢竹令人無限愁絕。
{衤鹿}{衤敕}(lù chì):此處形容竹枝舒展如秋衣飄拂之態,‘衤’旁表示與衣物相關,代指輕柔舒展的樣子。
宋文元仲圭:指宋代畫竹名家文同(字與可),元代畫竹大家吳鎮(字仲圭)。
鐵鉤鎖:書法用筆術語,指筆力剛勁如鐵鉤相鎖,此處借指繪畫線條的遒勁有力。
蟹語:湯瓶燒水時沸騰發出的聲響,形容急促的水聲。
南溪上品:指蕭尺木畫中竹取法南溪一帶的優質瀟湘竹種,突出其畫材的高雅。
蕭尺木(蕭云從)為明末清初著名畫家,擅畫山水竹石。此詩應為作者觀其畫竹后所作題詠。創作時或正值作者與友人雅集,見蕭氏畫作技藝超絕,對比時人畫竹之俗,故賦詩贊其‘妙在無意’的自然之趣,反映了清初畫壇對古法與自然結合的推崇。
此詩通過對蕭尺木畫竹的細節描繪與藝術評價,既展現了畫作‘枝枝葉葉竹意中’的生動,又突出其‘無意非人工’的創作妙境,批判時弊的同時,高度肯定了蕭氏在畫竹領域繼承古法、超越時流的藝術地位。
一庭花木半床書,省識詩人小隱居。種秫有田娛靖節,賣文徒壁陋相如。樓臺自榻天然畫,門巷常停長者車。報道主人游未倦,春山載酒樂于于。
海岳搜尋小洞天,桃花迎笑識詩顛。屐喧靈運驚山賊,琴撫成連續水仙。緇白談禪參馬蹋,丹青寫本待龍眠。只愁采藥迷歸路,飯熟胡麻定有緣。
香南齋里坐逡巡,觸目琳瑯色色新。開辟謨觴輸此境,摩挲端研比斯人。詩文磊落難為敵,金石熒煌信不貧。莫羨瑯嬛稱福地,一墻便已隔紅塵。
到家剛是月來時,拌被山靈笑客癡。今雨長吟杜陵句,春風偷讀竹龕詩。夢中高惠應知路,別后汪倫定有辭。更約尋花謀一醉,莫教零落碧桃枝。
博士今儒彥,
遙知講席重。
汝宜束脩往,
吾亦執經從。
誰居空閒扇橐籥,
情與無情并時作。
是聲皆自根極來,
更莫辛勤問南郭。
天闊玉屏空。輕陰弄、淡墨畫秋容。正涼掛半蟾,酒醒窗下,露催新雁,人在山中。又一片,好秋花占了,香換卻西風。簫女夜歸,帳棲青鳳,鏡娥妝冷,釵墜金蟲。
西湖花深窈,閑庭砌、曾占席地歌鐘。載取斷云歸去,幾處房櫳。恨小簾燈暗,粟肌消瘦,薰爐煙減,珠袖玲瓏。三十六宮清夢,還與誰同。
孝子忠臣萃一門
不堪親為賦招魂
會看俎豆千秋薦
克紹箕裘幸有孫
末路懷前輩,
分符記舊臨。
吳興慚薤本,
寶婺仰棠陰。
驥子嘗傾蓋,
龍門亦整襟。
無繇陪執紼,
楚挽寄哀音。
翠巘臨流矗鏡中,萬松倒掛碧巃嵷。主人衣白辭山出,應采龍形獻帝宮。
虬飛夭矯樛枝勁,蓋轉扶疏曲干連。但識棟隆能柱國,詎知霜雪幾經年。
策蹇來投止,
荒廬繞棘叢。
看人惟野彘,
撼壁有狂風。
痁鬼村村聚,
牂羊戶戶同。
救災長吏職,
無術起哀鴻。
二圣先天合德,
群靈率土可封。
擊石驂驔紫燕,
摐金顧步蒼龍。
珊瑚洲上葛仙井
秋入銀床寒渫清
玉液煉成丹灶冷
竹梧冪歷彩煙生
美人消息碧云遲,甲帳珠襦未有期。
江上青山名大別,穴中朱鳥號長離。
談經鸚鵡多新語,添色芙蓉變舊姿。
欲采縻蕪何處是,亂峰無際夕陽時。
再見湖東岸,遷居傍廢城。
鷺群窺釣石,荷氣馥棋枰。
歉歲難羈旅,泥途厭步行。
幽懷徯清話,豈不向君傾。
未愜溪邊興,重期觸熱來。竹陰移短棹,荷氣送行杯。渡古云迷徑,巖虛晝起雷。風瀾殊不惡,一鳥掠波回。
漫言沾濕好,倚棹醉花間。滴瀝聽疏竹,蒼茫對遠山。催詩巖雨急,把酒嶺云閒。幾處清溪曲,尋源殊未還。
積德高門慶有馀,
隔年記得掌中珠。
清新月窟兩枝桂,
俊逸渥洼千里駒。
戲自老成看蠟鳳,
志從小異見樗蒲。
一朝騰踏青云上,
快睹徐卿第二雛。
青山巖石許相容,密蔭疏籬晝掩風。桃李叢中通燕子,溪云深處對漁翁。喜陪親舊尊前樂,嬴得春顏醉后紅。四十馀年尤悔在,致身慚與圣賢同。
柳色未青蓮未芳,一株端不負山堂。葛衣試處風初軟,寒食逢時酒正香。黃菊恨來生異日,緋桃羞與伴妖妝。莫言村野長寥寂,文砌朱欞帶早霜。
春日春花映醉容,袷衣遙趁舞雩風。青尊坐下多逢少,白發年來半已翁。種竹慣看三徑綠,臥霞深愛一溪紅。北窗笑傲羲皇上,竊比淵明意氣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