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詠·桐山方密之
方生天下士,
踔厲青云端。
獨袂揮眾言,
河漢下飛湍。
宣籟匹金石,
文陛相盤桓。
一朝黃鵠舉,
流盼傷羽翰。
方生天下士,
踔厲青云端。
獨袂揮眾言,
河漢下飛湍。
宣籟匹金石,
文陛相盤桓。
一朝黃鵠舉,
流盼傷羽翰。
方先生是天下少有的賢士,意氣風(fēng)發(fā)如在青云之上。獨自揮動衣袖力排眾議,言論如銀河傾瀉的急流般澎湃。發(fā)出的聲韻可與金石之音媲美,在宮廷臺階間徘徊往復(fù)。有一天如黃鵠展翅高飛,回望時卻為羽翼受損而感傷。
踔厲:精神振奮,奮發(fā)有為。
河漢:銀河,此處形容言論如銀河傾瀉般壯闊。
宣籟:發(fā)出的聲音、言論。匹:匹配,媲美。
文陛:宮殿的臺階,代指宮廷。盤桓:徘徊,逗留。
黃鵠:傳說中能高飛的大鳥,比喻志向高遠之人。
羽翰:翅膀,代指才能或際遇。
此詩為作者詠贊友人方密之(即方以智,明末清初思想家、文學(xué)家)之作。方以智才學(xué)卓絕,曾參與晚明政治,明亡后出家為僧,人生際遇跌宕。詩中或作于明亡前后,既頌其才,亦嘆其志。
全詩以簡練筆觸勾勒方密之的才略與氣度,通過‘青云’‘河漢’等意象渲染其卓越,又以‘黃鵠傷羽’暗喻其人生困境,既彰其賢,亦寄同情,是人物詠嘆的佳作。
一棹鬼門關(guān),橫飛關(guān)外天。
九華天下勝,趁得雪中看。
碧云暮合,云與僧閑。
偶爾相逢到此間。
月是尋常月,云胡迥鮮潔。老火日就灺,盡掃群陰屑。
三萬頃天秋作底,連天灝氣清如水。金波炫轉(zhuǎn)光流澌,團團曷若初學(xué)眉。
玉虹跨水腰百圍,翩然飛佩湖云低。尺箠緩把單于笞,且復(fù)鞭虹隨月飛。
月中先枝少年日,老蟾老兔曾相識。鏡里功名兩鬢青,卻碾冰輪洞八纮。
及笄洗粧,一花一香。舍父求度,回度厥父。
父子學(xué)空,機先有鋒。父死開法,鏌鎁出匣。
歸奉其母,孤山之滸。示生有滅,笑與母訣。
火后舍利,粲如繁星。如金之晶,如玉之明。
堂堂月巖,如空行月。何庸留此,自暴丑拙。
樂歲饒嘉澤,荒山徧有秋。
斷云猶過雨,平陸自交流。
香飯炊紅軟,嘉蔬薦綠柔。
蠅營竟何事,老我即菟裘。
辟初錯向諸方求,那堪同來打爺州。
只今又入鐘阜去,從錯至錯無時瘳。
待欲商評者兩錯,只有知非無肯諾。
癡叟頑翁舊同夢,知我從來無鼻孔。
監(jiān)本倔強,弗善勞謙。不識拙庵,他最不堪。
他亦人耳,我亦人耳??兆院峡?,水自合水。
賣弄跨門一機,至死無人發(fā)市。
父有重牙,其子無齒。沒齒穿齦,如是如是。
他日臺綱整頓難,獨觀風(fēng)旨弗他觀。
修名夙振鴛鸞序,元服絻加獬豸冠。
已肆濁流隄袞袞,更教華月振團團。
都人快覩青驄馬,不作從前款段看。
西河獅子迷子訣,馿年夢見者一橛。
若謂六人成大器,何得人荒仍路絕。
古澗瞪目不見底,透得網(wǎng)來猶滯水。
六鰲矯首抃三山,霹靂一聲平地起。
直下羅籠不肯住,行看為云復(fù)為雨。
浪花翻處看龍翔,掀倒江西葛藤樹。
履端開帝歷,會拜謹王春。
百世枌榆舊,一番桃李新。
珍頒來腆渥,妙句帶清真。
騎省云霄上,寧辭染翰頻。
直指心成曲,單傳蔓更滋。
全身入荒草,赤膊上東司。
一向攻人短,多方徇己私。
楊歧五世后,作者不如斯。
洞上芙蓉老,殘花發(fā)舊枝。
話行三十載,瑞應(yīng)半千期。
一掌空凡圣,群靈入范圍。
老胡如不會,卻許老胡知。
蕙帳癯仙老,因仍病日侵。
樓寬恰方丈,策瘦甫逾尋。
谷響呼頻應(yīng),瓢虛捺不沈。
百年渾得醉,不醉百年心。
曷與元龍別,河梁五字詩。
多君堅素守,交臂得深知。
憶過鴈回處,料當(dāng)梅放時。
驛馳行卷外,更寄向南枝。
青帝初傳令,山河萬象新。
圣恩寬似海,世態(tài)樂同春。
拜闕難辭老,居官豈為貧。
京華望不遠,感激切微臣。
之子才宜獬豸冠,我才童丱即窺斑。
溟鵬已擊三千里,天驥猶遺十二閑。
五字飽聞傳有位,尺書枉用到窮山。
春風(fēng)得句能相寄,待我猶存季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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