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悟性寺臥云堂呈源上人
僧與白云同住山,夢同云出覺同還。勿移枕席下堂去,堂下吾疑是世間。
一片閑云逗半空,僧閑況復與云同。夢中不向華胥路,直出無何入大通。
渠儂高臥傲吾徒,不道吾徒反傲渠。渠不得云無臥處,吾元自與太空俱。
僧與白云同住山,夢同云出覺同還。勿移枕席下堂去,堂下吾疑是世間。
一片閑云逗半空,僧閑況復與云同。夢中不向華胥路,直出無何入大通。
渠儂高臥傲吾徒,不道吾徒反傲渠。渠不得云無臥處,吾元自與太空俱。
僧人與白云一同居住在山中,夢中隨云外出,醒來又與云同歸。不要移動枕席離開堂屋,堂下我懷疑就是世俗人間。一片閑云停留在半空中,僧人閑適更與云相同。夢中不走向華胥國之路,徑直進入虛無之境到達大通之境。那僧人高臥自傲于我們這些人,卻不知我們反而輕視他。他若沒有云便無處安臥,而我本就與太空共存。
覺:醒來。
華胥路:指傳說中的華胥國,《列子·黃帝》載黃帝夢游華胥氏之國,后代指虛幻之境。
無何:虛無,沒有什么。
大通:指通達于道,《莊子·大宗師》有“顏回曰:‘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于大通’”。
渠儂:吳方言,意為“他”“那個”。
元自:原本,本來。
此詩為詩人題贈悟性寺源上人之作,當作于訪寺期間。通過觀察僧人與云相伴的生活,結合自身對自然的體悟,抒發對超脫世俗、與天地相融境界的思考。
全詩以“云”為線索,通過僧與云的關系、夢中之境的描繪,對比世俗與超脫,展現詩人對自然閑適生活的向往及與太空同存的豁達,語言質樸而意趣深遠。
不是湘筠,鉛容恰似湘江水。玲瓏佛髻小釵蟲,一樣輸他翠。
依約薄寒衫袂。背殘紅、斜陽自倚。東風不管,暗惹春痕,雙雙蝶翅。
帳下居然識帝王,千秋閭墓表滁陽。時來將相皆同里,淚落英雄有故鄉。
芒碣天青云氣散,江淮月白水聲涼。龍蛇變滅須臾事,猶指山名號鳳凰。
元老還朝起廢臣,二陵收氣避黃巾。忽聞淮泗聲援地,已奉邯鄲假號人。
南渡半年輸弱晉,西來群盜甚苻秦。青絲白馬他年恨,草木余威在壽春。
長堤如帶玉為堆,不減昆丘石洞開。似為明時徵海晏,川原隨處效珍來。
澄潭山下一壺懸,須信壺中別有天。潮退真源清自見,堪將仙液擬流泉。
奇峰巀嶪駕洪濤,何必三山并戴鰲。海若固應憐負重,化來此地轉孤高。
岧峣異石出巖頭,一派潮聲向此收。疑是山靈因望海,獨能端笏禮陽侯。
崇巖百丈俯芳洲,壁立當霄據上游。一任浮云自來往,巍巍巨鎮古今留。
百道山泉出峽來,汪洋赴壑尚縈回。已知學海終能至,須識靈源向此開。
草色蒼蒼海霧盈,污邪何日始堪耕。滄桑莫說功難就,已藉居人力漸成。
群峰疊疊起青蓮,朝暮溟濛泛瑞煙。豈是孤根沾廣潤,芳標時映海中天。
何處浮來海上槎,尋源此地若為家。常邀夜月滄波外,大有輝光照荻花。
廣樂何年到海隈,猶馀鼓跡蝕蒼苔。波恬已幸梯航遠,不遣揚桴此日來。
春風楊柳拂行舟,有美聯翩共遠游。
入洛陸機新作賦,依劉王粲故多愁。
舊京珠履三千客,荒冢冬青一十秋。
湖上好山無恙在,獨持卮酒對群鷗。
漫道詩能陶冶,絕知酒可浮沉。
行值田間積淖,住逢溪上愁陰。
風前柳欲千尺,雨后梅才一斑。
邂逅紛紛桃李,飄零在在溪山。
風日端可舉酒,溪山盡堪賦詩。
有懷爾山中友,應念我天之涯。
鳴橈過瑞洪,微月下西島。
別有泛湖歌,歌聲良自好。
涼生恰恰桂江天,萬里吳皋秋信傳。
月擬上輪分海暈,風初過嶺霽蠻煙。
雕戈數轉三襄影,花塢憑留七月仙。
莫訝維州爭論亟,河山清晏自平泉。
平生所歷最崎嵚,不覺周南歲月深。
拙宦元無金潤屋,悼亡新有雪盈簪。
凄凄德曜齊眉案,草草黔婁覆首衾。
曾忝郡民漸教化,眼看雙旐一沾襟。
一雨收殘暑,黃昏院宇清。
魚依荷葉靜,月到柳梢明。
蟬鬢經秋薄,羅衣趁體輕。
不須揮素箑,自有夜涼生。
愁聽奔雷百折灘,崚嶒峭閣俯江干。
戍旗落日關山迥,鈴鐸西風草樹寒。
煙外帆檣通廣漢,云中宮闕望長安。
題詩莫漫愁孤絕,千古魂銷蜀道難。
宣和天子,愛微行坊市。有人潛隱小屏紅,低唱道、香橙纖指。夜半無人鶯語脆,正綠窗風細。
如今往事消沈矣,悵暮云千里。含情試問舊倡樓,奈門巷、條條相似。頭白居人隨意指,道斜陽邊是。
高枝含煙霧,
密葉張羽翼。
參差隨風勢,
慘澹入云色。
門前咆哮鳴,屋后鋃鐺聲。
父老不敢出門視,催科到處雞犬驚。
催科猙獰如虎狼,催科震怒如雷霆。
不為爾曹賄賂至,菽粟豈能生公廳。
前者催科歸業戶,業戶自知辛苦情。
今者催科歸我曹,我曹惟有醉飽行。
某月某日下新令,新供舊供火速清。
老農聞此語,方知前日是太平。
生者與死者,陰陽分兩界;生或能互仇,死必無相害。
如何發丘壑,攫金肆無賴?乃知厚葬非,斯世何昧昧!
或言晏與張,禍出人意外。有盜掘張墳,漆城多珠貝;既償其大欲,畚土為掩蓋。
繼乃掘晏塋,僅一木胎帶;群盜一何憤,棄之雜塵?。
此語殊不然,懷寶多自壞。犀角及象齒,古今同垂誡。
煌煌有司言,所見何其大!
白帝孤城落照懸,鄉愁迢遞武功天。
將歸故國無鴻雁,行過空山有杜鵑。
劍閣風云開五丈,筇關烽火隔三川。
明年巫峽生春水,好上東吳萬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