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雜詩 其五十三
半生中外小回翔，
樗丑翻成戀太陽。
揮手唐朝八司馬，
頭銜老署退鋒郎。
半生中外小回翔，
樗丑翻成戀太陽。
揮手唐朝八司馬，
頭銜老署退鋒郎。
半生在朝廷內外擔任小官職，輾轉任職，我這如臭椿般笨拙無用之人，反而眷戀起君主與朝廷。揮手作別唐代那被貶的八司馬，如今年老，頭銜不過是‘退鋒郎’這般無鋒芒的舊職。
中外：指朝廷內外官職。
回翔：本指鳥飛，此處比喻官職輾轉調任。
樗（chū）丑：樗，臭椿樹，木質差，喻無用之材；丑，笨拙。
太陽：喻指君主或朝廷。
八司馬：唐順宗時，王叔文改革失敗，柳宗元等八人被貶為遠州司馬，史稱‘八司馬’。
退鋒郎：退了鋒的筆，比喻無鋒芒、無實權的舊官職。
此詩為龔自珍1839年（己亥年）辭官南歸途中所作《己亥雜詩》之一。時年作者48歲，經歷半生仕途輾轉，從內閣中書、宗人府主事到禮部主事，始終未獲重用，故借詩回顧生平，抒發(fā)對仕途的復雜心境。
全詩以自嘲口吻回顧半生仕途，借‘樗丑戀日’‘退鋒郎’等意象，既自謙才拙，又隱含對朝廷的眷戀；用‘八司馬’典故，暗合自身未被重用的際遇，簡潔概括了作者對官場浮沉的感慨與灑脫態(tài)度，是龔詩‘哀而不傷’風格的典型體現(xiàn)。
長安君到日，才子得陳琳。
連璧慚同舍，雙鉤托片心。
俠游燕客貴，經術漢儒深。
為問金門下，何人解陸沉。
晝想夜復親，夢談暢魂魄。
互惜十年馀，曾不如賈客。
志奢遂覺難，情懷各千百。
慷慨多苦心，奮激髯如戟。
攜手不忍判，相對數疇昔。
世友孰君良，閱歷思尤迫。
釋耒起蓬蒿，賢路坦不僻。
高蹈勿庸言，乾坤此重責。
化腐來新彩，含輝向本叢。華身依玉露，流影度金風。不以明開夜，安知色在空。秋容初一散，爾意莫匆匆。
蒼茫何所至，歷亂轉相親。遠照難分物，微光僅及身。雨馀爭熠耀，風際每逡巡。上下青山內，秋華亦自新。
秦虢風流本一家
豐枝秾葉映雙花
欲分妍丑都無處
夾道游人空嘆嗟
銅章省差六字文，鑄自金宣貞祐年?？b也得之澧鎬間，土花黝綠蝕血斑。小印今尺寸六分，猶存六百載上之金源。
金源興亡三甲午，印虖末造乃生汝。汝事宣宗自中主，肯棄中都資人取。邇時建策誰，崇義完顏宇。迫脅更有聶希古，烏陵用章不敢語，況復承旨之宗魯。
遂令蓬萊閣，二狐登樹舞。三千駱駝三萬車，幾月駕留大名府。入貢纖珠城，賜死苗先武。尚勤遠略黃牛堡，胥鼎先已失關輔。
歸德蔡州路幾許，遷汴之后奔命苦。印虖汝生不遇時，省差攜汝將何之？黃金甕酒銀槽馬，回首故宮悲黍離。
花帽軍蹴杏花壘，陰風晝卷蚩尤旗。吾考豐王出，允恭迎立為宣宗。道人獻玉印，東海侯降封。既不能禁高允殺執(zhí)中，又不能邀元帥擊居庸，而自召歸鎮(zhèn)國之李雄。
復不能納諫伸與琮，無端告辭顯圣宮。忍使哀痛塵再蒙，盡棄關陜與山東，亦安用此六字差印之青銅。吁嗟乎！安用此六字差印之青銅。
二月春過半
園林一樣新
傍花看蝶舞
近柳聽鶯吟
遠客來相訪
還曾悟此心
林鄭珍，井底種林檎
今年桃李貴
一顆直千金
秋水雙眉黛，春風兩鬢鴉。滿窗風露綠云斜。漫把粉兒加。
顧影應先惜，新妝已足夸。癡情猶自問鄰娃。人面可如花。
宿幸依劉表，
時蒙說項斯。
方為感知賦，
遽作送行詩。
萬里通吳蜀，
千山隔夢思。
江頭野梅發(fā)，
應記共吟時。
秋光偏媚客，
長嘯獨登臺。
誰蘸幽篁冷，
煙霏玉檻開。
茶香風送枕，
花落雨馀杯。
延佇深懷想，
先公側帽來。
白頭湖海愧婆娑，高致如公見幾何。射鴨堂深明月滿，養(yǎng)魚池迥落花多。登山不必攜紅粉，近水還應衣綠荷。從此寄聲公信否，鑒江分我半煙波。
少年相約事經綸，未老公先作隱淪。山屐踏殘花底月，海螺傾盡甕頭春。眼前好事三更夢，身后虛名半點塵。我亦本來能曉了，卻遭人笑是貪嗔。
怒氣隱隱。
陣云滾滾。
鐵馬風號，石羊淚滲。
怨血泛作西湖。水模糊。
凄涼五國城邊月。
梓宮撇。
歲歲飛冰雪。
孤臣那忍朽骨。
偏葬山頭。
恨悠悠。
江夏無雙第一人，清明久矣動簪紳。心平氣勁無偏黨，好在皇朝作爭臣。
宅家親擢得真才，柏府蘭堂更外臺。未問遄驅向溝壑，半途應有詔書催。
從來軒冕一毫輕，朝跡初收去玉京。打破畫瓶無個事，不妨游戲繡衣行。
論詩才了便談禪，鄙吝冰消更豁然?；仔目障燃暗?，敢將癸未論同年。
玉節(jié)光華照日曦，揚清激濁正當時。阿連幸出百僚底，正恐翁歸不受私。
古郢城邊秋草深，
我來無處覓知音。
朱簾畫棟俱塵土，
千載誰傳宋玉心。
由畿尉，擢言路。如何新進臣，敢說陛下誤。
文章一代推中唐，柳韓元白各擅場，品端終屬兩侍郎。
漸覺流光暮，
蕭條倍慘然。
秋心最搖落，
病骨況纏綿。
奉佛三生石，
焚香一縷煙。
藥爐伴禪榻，
消盡菊花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