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歌
寒江九月雷殷空,落日倒射千山紅。
江頭樹木半傾倒,袞袞不盡洪濤風。
風中有物如長戟,電光忽來傾霹靂。
雨罷晴開不復知,乃是潛蛟倚長石。
蒼皮半卷頗飛動,澁蘚中開欲跳擲。
青熒野火下絕水,夭矯長煙轉空壁。
天生神物有時出,歲月飄流為誰得。
銅花欲盡秋水渾,尚有千年妖血痕。
向來天地亦兒戲,俄頃變怪徒紛紜。
君不見豐城之來亦不久,寶氣何為上牛斗。
寒江九月雷殷空,落日倒射千山紅。
江頭樹木半傾倒,袞袞不盡洪濤風。
風中有物如長戟,電光忽來傾霹靂。
雨罷晴開不復知,乃是潛蛟倚長石。
蒼皮半卷頗飛動,澁蘚中開欲跳擲。
青熒野火下絕水,夭矯長煙轉空壁。
天生神物有時出,歲月飄流為誰得。
銅花欲盡秋水渾,尚有千年妖血痕。
向來天地亦兒戲,俄頃變怪徒紛紜。
君不見豐城之來亦不久,寶氣何為上牛斗。
九月寒江,雷聲震空,落日余暉倒照得千山一片通紅。江頭樹木半數傾倒,狂風裹挾著滾滾洪濤。風中似有長戟般的東西,電光閃過緊接著霹靂轟鳴。雨停天晴后那東西不見蹤跡,原來是潛伏的蛟龍倚靠在長石旁。它的外皮半卷好似在飛舞,苔蘚中仿佛要跳躍而出。青熒的野火在絕水處閃爍,繚繞的長煙在空壁間流轉。天生的神物有時會出現,歷經歲月又會落入誰手呢?古劍上銅銹漸消,劍身如秋水般渾濁,還留著千年妖怪的血痕。想來天地間也如同兒戲,頃刻間變化怪異紛擾不斷。你沒看到豐城的寶劍現世也沒多久,為何寶氣能直沖牛斗星宿呢。
殷空:震空。
袞袞:水流洶涌的樣子。
長戟:古代兵器。
潛蛟:潛伏的蛟龍,這里比喻古劍。
蒼皮:指古劍的外皮。
澁蘚:苔蘚。
青熒:青光閃爍。
夭矯:屈伸自如的樣子。
銅花:銅銹。
豐城:傳說晉代張華見斗、牛二星間有紫氣,后使人于豐城獄中掘地得二劍,一名龍泉,一名太阿。
具體創作時間和地點不詳。可能創作于詩人感慨自身懷才不遇,或對世間事物的變幻無常有所感悟之時。當時社會或許也存在著一些動蕩不安,詩人借古劍來表達內心復雜的情感。
這首詩以古劍為主題,通過奇特的想象和生動的描寫,展現了古劍的神秘和不凡。詩中蘊含著對天地變化、命運無常的思考,體現了詩人獨特的藝術風格和豐富的情感世界,在古代詠物詩中具有一定特色。
年高雪滿簪,喚渡浙江潯。
花落一杯酒,月明千里心。
鳳凰身宇宙,麋鹿性山林。
別后空回首,冥冥煙樹深。
曾受家傳究典墳,自期不與俗人群。
君臣位亂綱常在,父母恩深生死分。
霽日行空镕積雪,長風吹曉凈殘云。
坐令世上春光好,長使桃花笑臉醺。
堂成合入輞川圖,塵隔香紅九軌衢。
詩泄騷情風格老,棋藏活著路頭蘇。
梅黃著雨驚鶑染,竹醉薰風倩鶴扶。
一片丹青誰畫得,吟腸惱斷老耕夫。
飛來幾千載,臺殿壓岧峣。
落日飛仙鼠,秋風下健雕。
山腰危露石,海眼暗通潮。
堪嘆玄英后,詩名竟寂寥。
太和國土里,風味極清柔。
意外竟忘世,胸中不夢秋。
日蒸春氣涌,地漾水光流。
此即神仙窟,何須更十洲。
我所思兮文丞相,英風凜凜照穹壤。
失身匍匐草莽間,屢迫以死彌忠壯。
虛空可變心不變,吐語鏗然金石響。
想公骨朽化為土,生樹開花亦南向。
嗚呼五歌兮并凄愴,望公不見愁泱漭。
南山一何高,支脈遠不斷。
巉巖峰巒間,松柏蒼翠滿。
面陽地力盛,萬物發新暖。
我欲飛至之,惜哉羽翮短。
近種鹿蔥碧,初抽鵠觜黃。
千年入風雅,一草寄綱常。
澹日空階影,余春宮佩香。
此時憂正切,對爾可能忘。
不怕明日死,且喜今日活。
拍響浪敲擊,飛謔訊挑撻。
直送雙眼去,天外破毫末。
盧都橫上唇,口門八寸闊。
少年銳氣盡消磨,歲月相隨醉夢過。
今古悠悠交道變,江山渺渺俗人多。
絕弦應為無知者,鼓瑟其如不好何。
從此詩筒頻寄取,鶑花時節莫蹉跎。
晚年闔閭國,僑寓陋巷屋。
屋中無所有,事事不具足。
終不借人口,伸舌覓飯吃。
以此大恣縱,罵人笑吃吃。
窮冬驕寒凍地裂,北望朔方常下雪。五臺積古雪不消,鳥獸毛氄結凍血。江南昔有酒如澠,蔗漿麟脯相憑陵。朝廷有道四海清,既醉鳧鹥歌太平。
九土夜市徹天明,樓紅陌紫喧簫笙。豪氣一飲一千鐘,喚得國里春風生。千金少年百花眼,左右捧擁上天行。戰鼓聲多瓦欲飛,從此百姓無寧時。
龍遭鱔舞鼠變虎,恣意反復弄風雨。如今寂寞不救飽,髑髏眼睛生秋草。空欲拍弄百斛船,莫羨釀來曝背眠。何如我入壺中游,喝云開破天外天。
翠錦幃幕車渠土,八面雪白凈無煙。水王雙闕瓊膏填,使得五行顛倒顛。坎離媾春中央宮,俯現摩醯王王仙。手執乾坤萬化柄,斟酌混沌殼中髓。
咽得半掬碧色云,夙根無明百雜碎。萬綠俱空恬無為,四股馥郁紅玻瓈。自然氤氳太和身,融融泄泄先天春。形化為氣輕于霧,飛御慈盼福下土。
金相朵朵鮮綠云,花甃彩衢跨空住。八十一天開玉殿,天天互透長生路。憨涌醴泉雨甘露,孕牛產麟鰥蛟舞。九苞鳳凰對舞鳴,鈞天清戛云璈音。
敕取龍猛大士藥,盡點大地變黃金。嫦娥搦弄團圓雪,拋向下界懸作月。銀光倒潑白泠明,笑吻霏霧飄香冰。戲擲火丸煎海干,珊瑚萬樹紅斑斑。
抱出懶雨活龍帝,拔髯癢鼻激噴嚏。鼻氣環空掛白虹,垂腳東貫大荒東。八八翠衫蓬萊兒,舞撒寶花雙逶迤。千丈白眉老神翁,前導萬從開天倪。
徑出盤古頂外行,劫風浩浩空掀轟。呵暖為春吸為冬,濁世甲子剎那中。數數老松化石了,篯鏗小廝半刻夭。我之大醉八萬四千歲,小醉三千六百日。
世上幾回漢與唐,苦于爭戰悲獝狘。萬國黔首行飯囊,鬼貌藍色心茫荒。狹步蹩躠膻埃里,蜉蝣拜天祈壽長。氣濁謦欬不清響,啾啁碎聲群爭攘。
生來不識快活國,紛華外勝奪心王。晝夜火燒菩提樹,背井索水吃且僵。哨地荒年苦命活,籧篨戚施瘡痍傷。貧者逼迫富者狂,一漥血氣六賊戕。
眼望天上金銀落,壘瓊架屋鐵筑墻。莫知仁義為何物,冷笑詩書今不香。沉酗私欲反為醒,嫌說青山白云人。群昏鼾齁搖不覺,強語以道必生嗔。
忽笑大笑休休休,回視若輩愁如仇。揮手長揖永相謝,千劫萬劫逍遙游。
昔者吾夫子,浮海思乘桴。
彼美魯仲連,蹈海恥帝呼。
寥寥千載間,此意霜月孤。
而我欲涉海,夫豈夫子徒。
長風吹我帆,高浪拍我艫。
所愿鷗鳥同,浩蕩煙中徂。
玉壘云浮五十秋,關西虓將勇無儔。
三吳甑墮猶堅守,八柱唇亡不耐愁。
瀘水捷收勞騕褭,夔門機伏失兜鍪。
吾君不負吾寧死,遺恨誰憐快敵讎。
驅車欲出門,獨立眺虛曠。
恣意杯酒間,舞劍心悲壯。
雖在寂寞濱,心實千載上。
天地固寥廓,亦當定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