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梅圣俞詠昌言五物 淡樹石屏
昔行鞏洛間,馬瘦天復陰。寒煙淡不收,一拂橫長林。當時無畫工,負此清賞心。今朝石上跡,歷歷皆可尋。輕素已紛泊,老干仍蕭森。坐令高興還,野氣生衣襟。丹青不耐久,風日易消侵。何如造化真,更彼歲月深。昌言家素貧,購此糜百金。請鐫好事名,千古無消沈。
昔行鞏洛間,馬瘦天復陰。寒煙淡不收,一拂橫長林。當時無畫工,負此清賞心。今朝石上跡,歷歷皆可尋。輕素已紛泊,老干仍蕭森。坐令高興還,野氣生衣襟。丹青不耐久,風日易消侵。何如造化真,更彼歲月深。昌言家素貧,購此糜百金。請鐫好事名,千古無消沈。
過去在鞏縣、洛陽一帶行走,馬匹瘦弱,天氣又陰沉沉的。寒冷的煙霧淡薄未散,一片輕拂過綿延的樹林。當時沒有畫工記錄,辜負了這清雅的欣賞之心。如今在石屏上的痕跡,一一都能找尋到。石面淡色已斑駁分布,老樹枝干依然稀疏冷落。讓人頓生高雅興致,山野氣息沁入衣襟。繪畫難以長久保存,風吹日曬容易消損。哪如自然的真實之作,歷經歲月更顯深沉。昌言家中向來清貧,購買此石花費百金。請刻上喜愛此物者的名字,讓它千古不朽。
鞏洛:鞏縣(今河南鞏義)與洛陽,均為河南古都之地。
清賞心:清雅的欣賞意趣。
輕素:指石屏上淡色的石紋。
蕭森:形容樹木稀疏、冷落的樣子。
丹青:指繪畫,古代常用丹砂、青雘作畫,故代指畫作。
造化真:自然生成的真實景象。
鐫(juān):雕刻、鐫刻。
此詩為歐陽修與梅堯臣(字圣俞)共同詠嘆友人昌言所藏五件物品之一(淡樹石屏)的唱和之作。創作于北宋,當時文人雅集常以詠物寄情,歐陽修通過此詩借石屏之景,抒發對自然真趣的推崇,亦暗含對友人珍視雅物品格的贊賞。
全詩以石屏為核心,由回憶行旅之景引出石屏上的自然痕跡,通過對比繪畫與石屏的存毀,突出‘造化真’的永恒價值,同時贊昌言雖貧而重雅的品格,語言平實卻意蘊深厚,是詠物抒情的佳作。
念爾淹金筑,憐予訪碧雞。路岐簪乍盍,風雪酒頻攜。
宦計看俱拙,鄉心話轉凄。河橋明月袂,揮向博南西。
星宿發源黃河水,落天走海幾萬里。
揚沙舞怪九曲中,鱗蟲介蟲無窮紀。
何物破浪拔千層,聳身一躍唯仙鯉。
凡骨換時變風云,懸流急峽雄心恃。
羞落暴腮回,笑殺點額止。
波臣報道尾雷燒,霹靂天門化龍起。
菜根有味美如脂,要識希文未遇時。鐵杵磨針難卻易,飛鴻休放此心馳。
鳳雛應喜際昌期,文教何殊豐鎬時。養就騰霄雙彩翮,嗈嗈飛上碧梧枝。
壯悔堂開傍畫樓,
印章零落有人收。
柔情小住秦淮月,
俠骨爭高梁苑秋。
北里桃花歸樂府,
南都金粉剩風流。
如今又得佳公子,
大阮詩篇與唱酬。
蕙香幃,芝草洞。佛席拗花供。袖捲紅綃,雙約腕闌重。可人一剪輕風,春寒料峭,添半臂、滿身飛鳳。
色殊眾。假若攜住秦臺,定愛玉簫弄。墨畫留仙,微帶襪塵動。見時雙笑含情,何年相識,是秣馬、芝田曾夢。
識得一,萬事畢。秘魔擎叉,魯祖面壁。臨際三玄三要,洞山五位君臣,云門念七,是一不是一。昨夜新州老盧,失卻腰間特石。
甚天涯芳草引游韉,春歸舊奚囊。似登樓王粲,斜陽瘦馬,飽看山光。飄泊可憐淮海,風雨醉殊鄉。長鋏歸來未,燕子空梁。
誰識幽情苦調,借一枝斑管,散遍瑤芳。更煙蘿池館,彈淚說滄桑。莫偷和、玉臺新句,怕春風、又妒畫眉長。如虹氣,不消磨處,夜識干將。
秋風已作重陽雨,客子將回下水船。卒歲褐裘悲破篋,豐年稌黍欠多田。平生漫說詩書學,滿眼不祛兒女煎。頗怪淵明瓶乏粟,若為猶送酒家錢。
樓前木葉下繽紛,樓上長吟獨有人。勿漫悲秋成楚些,要知達識自天真。從渠屐著一生幾,莫問錐無今歲貧。平日相期定何事,君今到岸我迷津。
入城恥人見,入店愁主惱。朝飯熟未興,夜燈續還繞。默默但游寢,與語殊不了。客似無一識,來者盡頭掉。勸客衣而冠,何家不堪造。渠門多貴人,無我未為少。我亦未用彼,敬謝不相嬲。
莫五似裴迪,邈然清妙機。喜讀不急書,堆桉亂不齊。興來即相過,談諧無町畦。清坐或終朝,不避子與妻。黃花長于人,色勝金留犁。告我春種時,親送斤竹溪。大笑此言信,勞群十甕齏。我言亦妄耳,子試妄聽奚。
正抽碧線繡紅羅,
忽聽黃鶯斂翠蛾。
秋思冬愁春恨望,
大都不得意時多。
幕府秋風事日生,
參軍匹馬去兼程。
起為楚舞何其壯,
吟退胡兵在此行。
且喜峴山碑有跋,
不愁江表傳無名。
老儒那復封侯夢,
止愿躬耕看太平。
東市朝衣濺血年
驚看老鶻奮霜拳
到頭恩怨知誰是
田竇袁晁盡可憐
合江縣下初語離,共說再會知何時。
壽櫟堂前哄一笑,人生聚散真難料。
青燈話舊語未終,船頭疊鼓帆爭風。
草草相逢復相送,直恐送迎皆夢中。
昨聞親上安邊奏,玉階從容移禁漏。
天香懷袖左魚符,歸作雙親千歲壽。
我今老病塘蒲衰,君歸報政還復來。
萬里儻容明月共,更期后夢如今夢。
長亭前望勢崔嵬
地坼東南宇宙開
韋杜去天真五尺
行人新自日邊來
天氣行來晚,
扁舟下遠汀。
林深隱微火,
岸闊點疏星。
靜夜三更冷,
長江一氣青。
欲尋人處泊,
戍鼓亂津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