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潭寧子將赴潛山以棋幾留贈 其一
荒涼棋社隔秋春,世事年來著著新。眼底相逢論成敗,誰知當局苦心人。
荒涼棋社隔秋春,世事年來著著新。眼底相逢論成敗,誰知當局苦心人。
想象巫山高,薄暮陽臺曲。 煙霞乍舒卷,蘅芳時斷續。 彼美如可期,寤言紛在屬。 憮然坐相思,秋風下庭綠。
霜氣下孟津,秋風度函谷。 念君凄已寒,當軒卷羅縠。 纖手廢裁縫,曲鬢罷膏沐。 千里不相聞,寸心郁紛蘊。 況復飛螢夜,木葉亂紛紛。
游禽暮知反,行人獨未歸。 坐銷芳草氣,空度明月輝。 嚬容入朝鏡,思淚點春衣。 巫山彩云沒,淇上綠條稀。 待君竟不至,秋雁雙雙飛。
宇宙雖遐,古今若寄。 高深何物,天地所遺。 水山之閑,是當有異。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余及水山,與亭為四。 形則萬殊,情本一致。 幽谷相求,玄跡多秘。 退而尋之,乃獲其至。
天馬徠,翼飛龍。 蹄削玉,耳垂筒。 碧月懸雙頰,明星貫兩瞳。 文皇將士盡羆虎,復有龍駒助神武。 流矢當胸戰不休,汗溝血點桃花雨。 壩上摧鋒第一功,策勛何必減元戎。 君不見虎士標形麟閣里,龍駒亦入畫圖中。 紫騮馬,金絡月。 朝刷燕,晡秣越。 俶儻精權奇,超驤走滅沒。 當年萬馬盡騰空,就中紫騮尤最雄。 戰罷不知身著箭,飛來祇覺足生風。 北風獵獵吹原野,長河水澌血流赭。 誰言百萬倒戈中,猶有彎弧射鉤者。
楓林霜葉凈江煙,錦石游魚清可憐。 賈客帆檣云里見,仙人樓閣鏡中懸。 九秋槎影橫清漢,一笛梅花落遠天。 無限滄州漁父意,夜深高詠獨扣舷。
紫騮馬,金絡月。朝刷燕,晡秣越。俶儻精權奇,超驤走滅沒。
當年萬馬盡騰空,就中紫騮尤最雄。戰罷不知身著箭,飛來祇覺足生風。
北風獵獵吹原野,長河水澌血流赭。誰言百萬倒戈中,猶有彎弧射鉤者。
天馬徠,翼飛龍。蹄削玉,耳垂筒。碧月懸雙頰,明星貫兩瞳。
文皇將士盡羆虎,復有龍駒助神武。流矢當胸戰不休,汗溝血點桃花雨。
壩上摧鋒第一功,策勛何必減元戎。君不見虎士標形麟閣里,龍駒亦入畫圖中。
今夕何夕春燈明,燕京女兒踏月行。 燈搖珠彩張華屋,月散瑤光滿禁城。 禁城迢迢通戚里,九衢萬戶燈光里。 花怯春寒帶火開,馬沖香霧連云起。 弦管紛紛夾道傍,游人何處不相將。 花邊露洗雕鞍濕,陌上風回珠翠香。 花邊陌上煙云滿,月落城頭人未返。 共道金吾此夜寬,但愁玉漏春宵短。 御溝楊柳拂銅駝,柳外樓臺雜笑歌。 五陵豪貴應難擬,一夜歡娛奈樂何。 年光宛轉不相待,過眼繁華空自愛。 君不見,燕臺向時歌舞人,歌舞不聞明月在。
聞帝王之治天下,有大本,有急務;正心修身,建極以為臣民之表率者,圖治之大本也;審幾度勢,更化宜民者,救時之急務也。大本雖立,而不能更化以善治,譬之琴瑟不調,不解而更張之,不可鼓也。恭惟我皇上,踐祚以來,正身修德,講學勤政,惓惓以敬天法祖為心,以節財愛民為務:圖治之大本,即以立矣。但近來風俗人情,積習生弊,有頹靡不振之漸,有積重難反之幾,若不稍加改易,恐無以新天下之耳目,一天下之心志。臣不揣愚陋,日夜思惟,謹就今時之所宜者,條為六事,開款上請,用備圣明采擇。臣又自惟,幸得以經術,遭逢圣主,備位輔弼,朝夕與同事諸臣,寅恭諧協,凡有所見,自可隨事納忠,似不必更有建白。但臣之愚昧,竊見皇上有必為之志,而淵衷靜默,臣下莫能仰窺;天下有愿治之心,而舊習因仍,趨向未知所適。故敢不避形跡,披瀝上陳,期于宣昭主德而齊一眾志,非有他也。伏乞圣慈垂鑒,俯賜施行,天下幸甚,臣愚幸甚。計開:
一、省議論 臣聞天下之事,慮之貴詳,行之貴力,謀在于眾,斷在于獨。漢臣申公云:“為治不在多言,顧力行如何耳。”臣竊見頃年以來,朝廷之間,議論太多,或一事而甲可乙否,或一人而朝由暮跖,或前后不覺背馳,或毀譽自為矛盾,是非淆于唇吻,用舍決于愛憎,政多分更,事無統紀。又每見督撫等官,初到地方,即例有條陳一疏,或漫言數事,或更置數官,文藻兢工,覽者每為所眩,不曰“此人有才”,即曰“此人任事”。其實蒞位之始,地方利病,豈盡周之?屬官賢否,豈能洞察?不過采聽于眾口耳。讀其辭藻,雖若燦然,究其指歸,芒未有效。此其久也,或并其自言者而忘之矣。即如昨年,皇上以虜賊內犯,特敕廷臣,集議防虜之策。當其時,眾言盈庭,群策畢舉,今又將一年矣,其所言者,果盡舉行否乎?其所行者,果有實效否乎?又如薊鎮之事,初建議者曰“吾欲云云”,當事者亦曰“吾欲云云”,曾無幾何,而將不相能,士嘩于伍,異論繁興,訛言踵至,于是議罷練兵者,又紛紛矣。
臣竊以為事無全利,亦無全害,人有所長,亦有所短,要在權利害之多寡,酌長短之所宜,委任責成,庶克有濟。今始則計慮未詳,既以人言而遽行,終則執守靡定,又以人言而遽止,加之愛惡交攻,意見橫出,讒言微中,飛語流傳,尋之莫究其端,聽者不勝其眩,是以人懷疑貳,動見诪張,虛曠歲時,成功難睹。語曰,“多指亂視,多言亂聽!”此最當今大患也。伏望皇上自今以后,勵精治理,主宰化機,掃無用之虛詞,求躬行之實效。欲為一事,須審之于初,務求停當,及計慮已審,即斷而行之,如唐憲宗之討淮蔡,雖百方阻之,而終不為之搖。欲用一人,須慎之于始,務求相應,既得其人,則信而任之,如魏文侯之用樂羊,雖謗書盈篋,而終不為之動。再乞天語,叮嚀部院等衙門,今后各宜仰體朝廷省事尚實之意,一切奏章,務從簡切,是非可否,明白直陳,毋得彼此推諉,徒托空言。其大小臣工,亦各宜秉公持正,以誠心直道相與,以勉修職業為務,反薄歸厚,尚質省文,庶治理可興,而風俗可變也。伏乞圣裁。
二、振紀綱 臣聞人主以一身而居乎兆民之上,臨制四海之廣,所以能使天下皆服從其教令,整齊而不亂者,綱紀而已。綱如網之有繩,紀如絲之有總。詩曰:“勉勉我王,綱紀四方”。此人主太阿之柄,不可一日而倒持者也。臣竊見近年以來,紀綱不肅,法度不行,上下務為姑息,百事悉從委徇,以模棱兩可謂之調停,以委屈遷就謂之善處,法之所加,唯在于微賤,而強梗者雖壞法干紀而莫之誰何。禮之所制,反在于朝廷,而為下者或越理犯分而恬不知畏,陵替之風漸成,指臂之勢難使。賈誼所謂跖戾者,深可慮也。然人情習玩已久,驟一振之,必將曰:“此拂人之情者也。”又將曰:“此務為操切者也。”臣請有以解之,夫徇情之與順情,名雖同而實則異,振作之與操切,事若近而用則殊,蓋順情者因人情之所同欲者而施之,《大學》所謂“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者也。若徇情則不顧理之是非,事之可否,而惟人情之是便而已。振作者謂整齊嚴肅,懸法以示民而使之不敢犯,孔子所謂“道之以德,齊之以禮”者也。若操切則為嚴刑峻法,虐使其民而已。故情可順而不可徇,法宜嚴而不宜猛。伏望皇上奮乾剛之斷、普離照之明,張法紀以肅群工,攬權綱而貞百度,刑賞予奪,一歸之公道而不必曲徇乎私情,政教號令,必斷于宸衷而毋致紛更于浮議。法所當加,雖貴近不宥,事有所枉,雖疏賤必申。仍乞敕下督察院查照嘉靖初年所憲綱事理,再加申飭。秉持公論,振揚風紀,以佐皇上明作勵精之治,庶體統正,朝廷尊而下有法守矣,伏乞圣裁。
三、重詔令 臣聞君者,主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君不主令則無威,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則無法,斯大亂之道也。臣看得舊規,凡各衙門章奏奉旨,有某部看了來說者,必是緊關事情、重大機務;有某部知道者,雖若稍緩,亦必合行事務,或關系各地方民情利病,該衙門自宜恭酌緩急,次第題覆。至于發自圣衷,特降敕諭者,又與泛常不同,尤宜上緊奉行,事乃無壅。蓋天子之號令,譬之風霆,若風不能動而霆不能擊,則造化之機滯而乾坤之用息矣。臣竊見近日以來,朝廷詔旨,多廢格不行,抄到各部,既從停閣,或已題奉欽依,一切視為故紙,禁之不止,令之不從。至于應勘應報,奉旨行下者,各地方官尤屬遲慢,有查勘一事而數十年不完者,文卷委積,多致沉埋,干證之人,半在鬼錄,年月既遠,事多失真,遂使漏網終逃。國有不伸之法,覆盆自苦,人懷不白之冤,是非何由而明?賞罰何由而當?伏望敕下部、院等衙門,凡大小事務,既奉明旨,須數日之內,即行題復,若事了然,明白易見者,即宜據理剖斷,毋但諉之撫、按議處,以至耽延。其有合行議勘問奏者,亦要酌量事情緩急,道里遠近,嚴立限期,責令上緊奏報,該部置立號簿,發記注銷。如有違限不行奏報者,從實查參,坐以違制之罪,吏部即以此考其勤惰,以為賢否,然后人思盡職而事無壅滯也。伏乞圣裁。
四、核名實 臣聞人主之所以馭其臣者,賞罰用舍而已。欲用舍賞罰之當,在于綜核名實而已,臣每見朝廷欲用一人當事者,輒有乏才之嘆。竊以為古今人才,不甚相遠,人主操用舍予奪之權,以奔走天下之士,何求而不得,而曰“世無才焉”!臣不信也。惟名實之不核,揀擇之不精,所用非其所急,所取非其所求,則士之爵祿不重,而人懷僥幸之心,牛驥以并駕而俱疲,工拙以混吹而莫辨,才惡得而不乏,事惡得而有濟哉!臣請略言其概。夫器必試而后知其利鈍,馬必駕而后知其駑良,今用人則不然,稱人之才,不必試之而以事,任之以事,不必更考其成,及至賁事之時,又未必明正其罪。椎魯少文者以,無用見議,而大言不當者,以虛聲竊譽;倜儻沆直者,以忤時難合,而脂韋逢迎者以巧宦易容;其才雖可用也,或以卑微而輕忽之,其才本無取也或以名高而尊禮之;或因一事之善而終身借之以為資,或以一動之差而眾口訾之以為病。加以官不久任,事不責成,更調太繁,遷轉太驟,資格太拘,毀譽失實。且近來又有一種風尚,士大夫務為聲稱,舍其職業而出位是思,建白條陳連篇累牘,至核其本等職業,反屬茫昧。主錢榖者不對出納之數,司刑名者未諳律例之文,官守既失,事何由舉,凡此皆所謂名與實爽者也。如此則真才實能之士何由得進,而百官有司之職何由得舉哉。故臣妄以為,世不患無才,患無用之之道,如得其道則舉天下之士,唯上之所欲為無不應者。臣愿皇上慎重名器,愛惜爵賞,用人必考其終,授任必求其當,有功于國家,即千金之賞,通侯之印,亦不宜吝,無功于國家,雖顰睨之微,敝袴之賤,亦勿輕予。仍乞敕下吏部嚴課之法,審名實之歸,遵照祖宗舊制,凡京宮及外官三六年考滿,毋得概引復職,濫給恩典,須明白開具稱職平常不稱職,以為殿最,若其功過未大顯著,未可遂行黜涉者,乞將誥敕勛階等項酌量裁與,稍加差等,以示激勸。至于用舍進退,一以功實為準,毋徙眩于聲名,毋盡拘于資格,毋搖之以毀譽,毋雜之以愛憎,毋以一事概其平生,毋以一眚掩其大節。在京各衙門佐貳官,須量之才器之所宜者授之,平居則使之講究職業,贊佐長官,如長官有缺即以佐貳代之,不必另索其屬官,有諳練故事,盡心官守者,九年任滿亦照吏部升授京職,高者即轉本衙門堂上官,小九卿堂官,品級相同者,不必更相調用,各處巡撫官果于地方相宜久者,或就彼加秩,不必又遷他省,布按二司官如參議久者即可遷參政,從事久者即可升副使,不必互轉數易以滋勞擾,如此則人有專職,事可責成,而人才亦不患其缺失矣,此外如臣言有未盡者,亦乞敕下該部,悉心請求條列具奏。伏乞圣裁。
五、固邦本 臣聞帝王之治,欲攘外者必先安內,書曰民為邦本,本固邦寧。自古極治之時,不能無夷狄盜賊之患,唯百姓安樂,家給人足,則雖有外患而邦本深固,自可無虞,唯是百姓愁苦思亂,民不聊生,然后夷狄盜賊乘之而起。蓋安民可以行義,而危民易與為非,其勢然也。恭惟皇上嗣登大寶,首下蠲恤之詔,黎元忻忻,方切更生。獨昨歲以元年,蠲賦一半,國用不足,又邊費重大,內帑空乏,不得已差四御史分道督賦,三督御史清理屯監,皆一時權宜以佐國用之急。而人遂有苦其搜刮者,臣近日訪之外論,皆稱不便,緣各御史差出,目見百姓窮苦亦無別法,清查止將官庫所儲,盡行催解。以致各省庫藏空虛,水旱災傷視民之死而不能賑,兩廣用兵供餉百出而不能支,是國用未充而元氣已耗矣。臣竊以為天之生財,在官在民,止有此數,譬之于人,稟賦強弱自有定分,善養生者唯樽節愛惜,不以嗜欲戕之,亦皆足以卻病而延壽。昔漢昭帝承武帝多事之后,海內虛耗,霍光佐之節儉省用,與民休息,行之數年,百姓阜安,國用遂足。然則與其設法征求,索之于有限之數以病民,孰若加意省儉,取之于自足之中以厚下乎。仰惟皇上即位以來,凡諸齋蘸土木淫侈之費悉行停革,雖大禹之克勤克儉不是過矣,然臣竊以為,矯枉必須過正,當民窮財盡之時,若不痛加省節,恐不能救也。伏望皇上軫念民窮,加惠邦本,于凡不急工程,無益征辦,一切停免,敦尚儉素以為天下先。仍乞敕下吏部,慎選良吏,牧養小民,其守令賢否殿最,惟以守巳端潔,實心愛民乃與上考稱職,不次擢用,若但善事上官,干理薄書而無實政及于百姓者,雖有才干局止于中考,其貪污顯著者,嚴限追贓,押發各邊,自行輸納,完日發遣發落,不但懲貪,亦可以為實邊之一助,再乞敕下戶部,悉心講求財用之所以日匱者,其弊何在,今欲措理其道何由,今俗侈糜,官民服舍俱無限制,外之豪強兼并,賦役不均,花分詭寄,恃頑不納田糧,偏累小民。內之官府造作,侵欺冒破,奸徒罔利,有名無實,各衙門在官錢糧,漫無稽查,假公濟私,官吏滋弊。凡此耗財病民之大者,若求其害財者而去之,則亦何必索之于窮困之民,以自耗國家之元氣乎。前項催督御史事完之后,宜即令回京,此后不必再差,重為地方之病。其屯監各差都御史,應否取回別用。但責成于該管撫按使之悉心清理,亦乞敕下該部從長計議,具奏定奪,以后上下唯務清心省事,安靜不擾,庶民生可遂而邦本獲寧也,伏乞圣裁。
六、飭武備 臣惟當今之事,其可慮者,莫重于邊防,廟堂之上,所當日夜圖畫者,亦莫急于邊防。邇年以來虜患日深,邊事久廢,比者屢蒙圣諭,嚴飭邊臣,人心思奮,一時督撫將領等官,頗稱得人,目前守御似亦略備矣。然臣以為,虜如禽獸然,不一創之,其患不止,但戰乃危事,未可易言,應從容審圖,以計勝之耳。今之上策莫如自治,而其機要所在,惟在皇上赫然奮發,先定圣志,圣志定,而懷忠蘊謀之士得效于前矣,今譚者皆曰吾兵不多,食不足,將帥不得其人,臣以為此三者皆不足患也。夫兵不患少而患弱,今軍伍雖缺,而糧籍具存,若能按籍征求,清查影占,隨宜募補著實訓練,何患無兵。捐無用不急之費,并其財力以撫養戰斗之士,何患無財。懸重賞以勸有功,寬文法以伸將權,則忠勇之夫孰不思奮,有何患于無將。臣之所患,獨患中國無奮發勵激之志,因循怠玩,姑務偷安,則雖有兵食良將,亦恐不能有為耳。故臣愿皇上急先自治之圖,堅定必為之志,屬任謀臣,修舉實政,不求近功,不忘有事,熟計而審行之,不出五年,虜可圖矣。至于目前自守之策,莫要于選擇邊吏,團練鄉兵,并守墩堡,令民收保,時簡精銳,出其空虛以制之。虜即入犯,亦可不至大失。此數者,昨雖已經閣部議行,臣猶恐人心玩遏日久,尚以虛文塞責。伏乞敕下兵部,申飭各編督撫,務將邊事著實舉行,俟秋防畢日,嚴查有無實效,大行賞罰。庶沿邊諸郡,在在有備而虜不敢窺視也。再照祖宗時,京營之兵數十萬,今雖不足,尚可得八九萬人,若使訓練有方,亦豈盡皆無用?但士驕惰,法令難行,雖春秋操練,徒具文耳。臣考之古禮,及我祖宗故事,俱有大閱之禮,以細武事而戒不虞。今京城內外,守備單弱,臣常以為憂。伏乞敕下戎政大臣,申嚴軍政,設法訓練,每歲或間歲季冬農隙之時,恭請圣駕親臨校閱。一以試將官之能否,一以觀軍士之勇怯,有技精藝熟者,分別賞赍,老弱不堪者,即行汰易。如此,不惟使輦觳之下,常有數萬精兵,得居重而馭輕之道,且此一舉動,傳之遠近,皆知皇上加意武備,整飭戎事,亦足以伐狂虜之謀,銷未萌之患,誠轉弱為強之一機也。伏乞圣裁。
杜宇啼殘一夜風,棠梨猶剪嫁衣紅。曾于簾內匆匆見,卻向溪邊草草逢。
山靜悄,月朦朧,青燐數點蠟燈同。從今落盡鉛華色,天女鳩荼總是空。
黃花翠蔓子累累,寫出西風雨一籬。 愁絕客懷渾怕見,老來萬縷足秋思。
圓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 安知千里外,不有雨兼風?
何處浣離憂。消除許大愁。望長江、袞袞東流。一去鄉關能幾日,才屈指、又中秋。 蘆葉滿汀洲。沙磯小艇收。醉歸來、明月江樓。欲把情懷輸寫盡,終不似、少年游。
世事從來無據,人生自古難憑。茫如天水有云萍。聚散任他形影。每怪東陽瘦損,常嗤騎省多情。如今我也瘦棱棱。卻喜青青兩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