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古 其一○
喬松列萬行,知是誰人墓。
龜趺表山岡,石馬夾山路。
潺潺瀑水秋,蕭蕭白楊暮。
蒼黃愁殺人,何物能超寤。
人命極危脆,不殊花上露。
秦皇死則已,規與山河固。
一朝禍事發,所掘無尺度。
想見冥漠中,自嘆平生誤。
遺臭千萬年,至今污尺素。
喬松列萬行,知是誰人墓。
龜趺表山岡,石馬夾山路。
潺潺瀑水秋,蕭蕭白楊暮。
蒼黃愁殺人,何物能超寤。
人命極危脆,不殊花上露。
秦皇死則已,規與山河固。
一朝禍事發,所掘無尺度。
想見冥漠中,自嘆平生誤。
遺臭千萬年,至今污尺素。
成行成列的高大松樹,不知是哪位逝者墓前的景象。石龜馱著的墓碑矗立在山岡,石馬排列在山路兩旁。秋天瀑布潺潺流淌,傍晚白楊蕭蕭作響。一片蒼黃之色讓人愁悶欲絕,什么能讓人超脫醒悟呢?人的生命極其脆弱,和花上的露水沒什么不同。秦始皇死去也就罷了,還妄圖讓帝業與山河一樣堅固。一旦禍事發生,他的陵墓被挖掘得不成樣子。可以想象在那幽冥世界里,他也會自嘆平生的錯誤。他留下的惡名流傳千萬年,到現在還玷污著史冊。
喬松:高大的松樹。
龜趺:碑座,形狀像龜。
超寤:超脫醒悟。
危脆:脆弱。
規:謀劃,妄圖。
冥漠:指陰間。
尺素:指史冊。
此詩具體創作時間不詳。詩人可能是看到墓前景象,聯想到歷史上秦始皇等妄圖不朽卻落得惡名的人物,結合自身對生命的感悟而創作。
這首詩主旨是感慨生命脆弱,批判統治者的貪婪與妄想。其突出特點是借景抒情、對比鮮明,以史為鑒,在文學史上體現了詩人對歷史和人生的深刻思考。
絕頂規危榭。跨高寒、鳥飛不過,云生其下。斤斸無聲人按堵,翕曶青紅變化。覽城郭、山川如畫。閣老鳳樓修造手,笑談間、突出凌云廈。臺上景,買無價。
唾壺麈尾登臨暇。似當年、滁陽太守,歐陽公也。傾倒贛江供硯滴,判斷雪天月夜。更喚取、鄒枚司馬。銅雀凌歊歌舞散,訪殘磚、斷甓無存者。馀翰墨,被風雅。
誰寫明賢塞下詞,
九邊月落雁飛時。
論詩不及嘉隆后,
風格矜嚴世未知。
天劃中原盡,山隨絕界分。
壯心懸落日,邊氣結孤云。
此地連三輔,前朝頓萬軍。
車書今一統,守將總能文。
羅漢蒼茫鎖洞門,鴻飛不到別乾坤。
煙迷綠靄山山隱,雨暗長空樹樹昏。
豈似瀟湘秋弄色,空懷雁陣夜銷魂。
擬同浮石湖中跡,候得時來報遠村。
辭家倏忽已殘年,身世今為海上仙。飽食紫莼香味美,不知歸路隔三千。
西湖寄榻絕逢迎,唯只云山似有情。底事卻忘遷謫恨,江南無此赤鱘羹。
紫電青霜白虎幡,方舟湘上靜驚瀾。門施行馬迎長轂,車夾鳴騶壯總干。
十載藎勛酬黼袞,六旬華誕盛衣冠。元瑜為誦詩千首,自壽新篇屬和難。
此日玉鳩頤履步,少年珊翠奪花紅。絲綸嘉績三朝茂,草木知名萬福同。
司馬兵書應簡在,左車奇計達宸衷。中興諸將多耆宿,百戰何人第一功。
高士逸棲煙與霞,我來幸接掛星槎。
鐘山良玉炊難變,鮫室素綃染未加。
已識淡交心似水,兼饒佳句筆生花。
亂離悵爾音徽隔,頻望飛鴻到海涯。
雨過松林寒,鳥啼林壑靜。
明月上空山,清溪寫孤影。
石樓城郭山之坳,苦菜青青盈四郊。
犬吠間從猿嘯起,人煙時與山云交。
阪田磽確不可井,高高下下隨窟巢。
城外通逵無軌跡,側身半趾垂巖石。
我車我馬何為者,公家積貯相推覈。
周官斂散本藏富,詎非補助為農食。
況逢堯舜憂民時,忍令鼠飽我氓饑。
明宰曰予請發之,權衡調劑仰臺司。
必從所請復奚疑,幸甚哉石樓雖瘠民不罷。
仗內邪根欲去難,
承平思慮漸闌珊。
殿簾高捲春風里,
空憶詞臣賦牡丹。
驚濤吹簸老龍憨,暮雨且停驂。
紅樹斜分建業,青山多在江南。
遠檣排漢,亂帆擊汰,百尺空潭。
一曲渭城歌罷,酒樓誰是何戡。
學古忘衰疾,齋心洗昨非。
拳拳奉天理,坦坦息心機。
改過先幽隱,收功在細微。
耄期猶自警,俯仰惜馀暉。
細月肩輿病坐遲,相逢連夜幾相思。欲將老眼號天淚,痛灑秋江教子詩。
蠻貊虎狼尼父嘆,中華男子邵雍癡。喜音日望檐前報,先有山家凍鵲知。
多承攜拜令翁前,一尺長眉八十年。忽憶老親埋土壤,可勝血淚漲青天。
百年欲死成吾恨,千古何心累子賢。每望聰明長不及,此懷還莫老夫偏。
千言萬語在溪橋,逆耳深知老舌饒。自覺此天無半寸,欲將何處動分毫。
綱常父子誰甘滅,斧鉞春秋敢自逃。以我舊從親黨后,得忘天地幾長號。
五世堂前忍淚過,誰知微泣變滂沱。傷心萬古明朝緩,揩眼三綱半月多。
縱不尋常吾輩改,其如天性自家何。若將他日尋慈孝,遺臭流芳耿不磨。
傷心泣涕否還真,只把譊譊瀝膽頻。鷹隼鸞皇都在我,曾參大舜亦何人。
但知天下難為子,豈有人間不是親。倘肯幡然慈赦后,拜公千拜拜蒼旻。
子道誰卑父道尊,可將定位問乾坤。人言莫謂何須恤,天鑒還知略未昏。
千古是非良自我,人間禍福恐無門。老泉明論公曾讀,但識雷霆亦理存。
百拜焚香不隔簾,青天只尺罩茅檐。老親念苦慈還在,圣主恩寬律頗嚴。
得罪舉凡皆可禱,揲蓍除此欲何占。千莖老發垂添白,幾夜因君白更添。
看蕭蕭瑟瑟。怒浪寒空都一色。更望處、斷虹層碧,見風帶泉紳,水膚山骨。荒煙遙接。回首是、晚霞新月。聽欸乃、蘆中吹徹,漁舸三兩葉。
端的。江山奇絕。正千里、泠泠一折。送我短衫豪客。念六代蕪湮,五朝萍沒。舊事興和滅。也只是、江潮吹疊。今何日、燕子磯頭,倍覺清流激。
楚王多內寵,傾國選嬪妃。又愛從禽樂,馳騁每相隨。
錦韝臂花隼,羅袂控金羈。遂習宮中女,皆如馬上兒。
色禽合為荒,刑政兩已衰。云夢春仍獵,章華夜不歸。
東風二月天,春雁正離離。美人挾銀鏑,一發疊雙飛。
飛鴻驚斷行,斂翅避蛾眉。君王顧之笑,弓箭生光輝。
回眸語君曰,昔聞莊王時。有一愚夫人,其名曰樊姬。
不有此游樂,三載斷鮮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