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紅 舟次丹陽感懷二首仍用天山韻 其二
且食蛤蜊,管婢價、何如奴價。君不見、棠梨一樹,昨開今謝。形狀何勞麟閣畫,淚痕不上牛山灑。愿他年、青史好為之,傳來者。
月射隙,霜尋罅。騎篷背,眠檣下。笑長貧陳孺,肉難分社。張祜宅荒碑竄鼠,呂蒙城闊帆如馬。問半生、何物誤人歟,殘編也。
且食蛤蜊,管婢價、何如奴價。君不見、棠梨一樹,昨開今謝。形狀何勞麟閣畫,淚痕不上牛山灑。愿他年、青史好為之,傳來者。
月射隙,霜尋罅。騎篷背,眠檣下。笑長貧陳孺,肉難分社。張祜宅荒碑竄鼠,呂蒙城闊帆如馬。問半生、何物誤人歟,殘編也。
暫且享受眼前的閑適,何必去計較奴婢身價的高低。你沒看見那株棠梨嗎?昨日花開今日便已凋零。不必費心追求畫像進入麒麟閣的功名,也不會像齊景公登牛山那樣為人生短暫而流淚。只希望未來青史能公正記載,傳于后人。月光從縫隙中射入,寒霜滲入墻縫。睡在船篷上、桅桿下,笑自己如漢代長貧的陳遵,連分社肉的資格都沒有。張祜的舊宅已荒廢,碑石間有老鼠竄過;呂蒙的故城遼闊,船帆如奔馬。自問半生為何被耽誤?原來是這殘舊的書卷啊。
且食蛤蜊:典出《南史·王融傳》,指不必多管閑事,暫且自適。
婢價、奴價:奴婢的身價,此處代指無關緊要的瑣事。
棠梨:梨樹的一種,花期短,喻世事無常。
麟閣畫:漢代麒麟閣繪功臣像,代指功名。
牛山灑:《晏子春秋》載齊景公登牛山為人生短暫而泣,此處反用,指豁達。
青史:史書。
射隙、尋罅:月光從縫隙射入,霜露滲入裂縫,形容環境清冷。
騎篷背,眠檣下:睡在船篷、桅桿上,寫旅途困頓。
長貧陳孺:漢代陳遵(字孟公)好客而貧,此處自比。
肉難分社:古代分社肉的儀式,指無肉可分,狀貧困。
張祜:唐代詩人,晚年居丹陽,宅荒指其故宅荒廢。
呂蒙城:三國呂蒙所筑之城,指丹陽故址。
殘編:殘舊的書籍,代指讀書。
作者乘船途經丹陽時觸景生情,結合旅途困頓與當地歷史遺跡(如張祜舊宅、呂蒙故城),回顧半生際遇,感懷歷史與個人命運。‘仍用天山韻’表明與此前作品同韻相和。
全詞借旅途所見與歷史典故,抒發對功名的淡泊、對人生際遇的感慨,以‘殘編誤人’的自嘲收束,兼具歷史滄桑感與個人悲情,語言質樸而意蘊深沉。
重湖遠映日無光,兩槳行舟類堵墻。
向此柂工猶恐懼,更堪風馭出蒼惶。
雖知行止懸于命,長離憂虞亦可傷。
白首何時裕儋石,從容丈室問空王。
才毫無地展經綸,白首歸來萬里身。
持節氣凌沙漠使,懷章榮動會稽人。
平湖翠岫千家月,落日西風一筯莼。
南海疲民正回首,滿城歌舞頌年椿。
河南少尹鬢如絲,甪里先生是吏師。
花下放衙因試酒,竹間留客為尋棋。
年勞只許鈔書數,月俸長留買藥資。
已說開春須上表,終南山下乞分司。
春日載陽,陟彼高岡。樂彼之園,維水泱泱。
維筍及蒲,既生既育。拚飛維鳥,集于灌木。
嚶其鳴矣,亂我心曲。有懷二人,在彼空谷。
既往既來,獨寐寤宿。陟則在??,或降于阿。
瞻望弗及,傷如之何。
夫子青云士,聲名孰與齊。
心經時事老,顏向俗人低。
氣象必沖斗,風雷猶蟄泥。
行看萬里志,聊爾謝群雞。
我愛銅官好,君實家其間。
山水相縈萃,花卉矜春妍。
有鳴林間禽,有躍池中鮮。
葉山何嗟峨,秀峙東南偏。
峰巒日在望,遠色涵云邊。
賓客此遴集,觴飲常留連。
君家世儒雅,子弟清風傳。
前日辟書堂,名之曰逢原。
有志在古道,馳情慕高賢。
深哉堂名意,推此宜勉??。
木茂貴培本,流長思養源。
左右無不宜,愿獻小詩篇。
文史傳家學,聲名動帝除。
蘭堂空作賦,金匱不讎書。
勝事悲疇昔,清談想緒余。
吹簫索上去,歸國有魂車。
鳴櫓解雙纜,寒蒸江氣昏。
春云兼雨重,晚水帶潮渾。
小市魚蝦集,空亭燕雀喧。
一尊得濃睡,行計不須論。
瞢瞢俗所共,察察與世違。
違世有百善,一疵惡皆歸。
就求無所得,猶以好名譏。
彼哉負且乘,能使正日微。
萬頃無寸苗,旱氣白于水。
桑葉蟲蝕盡,蠶未三眠起。
挽舟如挽山,何緣出泥滓。
滯冤何足言,耕夫將餓死。
曉日開閶闔,春風滿未央。
水搖天仗影,花雜御衣香。
覆檻紅梢接,連鉤紫鬣長。
千鐘浮帝酒,五色染天章。
鄒馬摛嘉頌,夔龍拜壽觴。
金輿歸晚處,正在五云旁。
繞舍清流淙碧玉,塵懷開闊灑然醒。
窗欞風入秋氣活,橋腳倒撐天面青。
露濕風標紅芰老,雨生鱗甲伏龍腥。
將書借取琴高鯉,從此橫騎入杳冥。
離離新田,其下流水。孰知其初,灌莽千里。
其南背江,其北逾淮。父抱子扶,十百其來。
其來仆仆,鏝我新屋。趙侯劬之,作者不饑。
歲仍大熟,飽及雞鶩。僦船與車,四鄙出谷。
今游者處,昔止者流。維昔牧我,不如今侯。
侯來適野,不有觀者。稅于水濱,問我鰥寡。
侯其歸矣,三歲于茲。誰能止侯,我往求之。
漢地龍蛇始遘迍,曹公崛起定經綸。陰謀用盡得天下,誰道彼雛解笑人。
魏生被責灌將軍,股栗如何不自陳。若使當時有英氣,肯為丞相掃門人。
漢家行賞盡論功,禍福于人豈易窮。解把舊恩酬項伯,獨將大義斬丁公。
地風如狂兕,來自黑山旁。坤維欲傾動,冷日青無光。
飛沙擊我面,積雪沾我裳。豈無玉壺酒,飲之冰滿腸。
鳥獸不留跡,我行安可當。云中本漢土,幾年非我疆。
元氣遂隳裂,老陰獨盛強。東日拂滄海,此地埋寒霜。
況在窮臘后,墮指乃為常。安得天子澤,浩蕩漸窮荒。
掃去妖氛俗,沐以楚蘭湯。東風十萬家,畫樓春日長。
草踏錦靴緣,花入羅衣香。行人卷雙袖,長歌歸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