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嬌五首 其二
苑西客舍,喜君來苔徑,蕭條能住。
宦拙盤餐兼味少,只有新葵帶露。
竹幾迎風,湘簾對雨,蒲扇炎天午。
賦成洗硯,興酣一寫今古。
憶自癸丑春前,城南相見,怏讀金荃句。
只道江湖歸未晚,竟被浮名相誤。
聽鼓應官,戴星散直,愧作居停主。
才華瀲滟,休文莫嘆難遇。
苑西客舍,喜君來苔徑,蕭條能住。
宦拙盤餐兼味少,只有新葵帶露。
竹幾迎風,湘簾對雨,蒲扇炎天午。
賦成洗硯,興酣一寫今古。
憶自癸丑春前,城南相見,怏讀金荃句。
只道江湖歸未晚,竟被浮名相誤。
聽鼓應官,戴星散直,愧作居停主。
才華瀲滟,休文莫嘆難遇。
在苑西的客舍里,欣喜你能來到這長滿青苔的小徑,不嫌蕭條在此住下。我為官笨拙,盤中菜肴簡單,只有帶著露水的新鮮葵菜。竹制的幾案迎著風,湘妃竹簾對著雨,炎夏正午搖著蒲扇。寫成詩賦后洗硯,興致正濃時縱論古今。回憶起癸丑年春前,在城南初次相見,曾愉快地誦讀你的詞章。原以為歸隱江湖還不晚,卻被浮名耽誤了。聽鼓聲去應差,頂著星光下班,我愧為這客舍的主人。你的才華橫溢,不必像休文那樣感嘆難遇伯樂。
苔徑:長滿青苔的小徑,指環境幽靜蕭條。
宦拙:為官笨拙,指不擅長官場事務。
兼味:多種味道的菜肴,泛指豐盛的食物。
湘簾:用湘妃竹編織的簾子,代指精致的簾幕。
金荃句:借指文辭精妙的詞作,或代指對方的作品(《金荃集》為溫庭筠詞集)。
浮名:虛浮的名聲,此處指官場功名。
聽鼓應官:古代官署以擊鼓為辦公信號,指按規應差。
戴星散直:頂著星光下班,形容公務繁忙。
居停主:客舍主人,此處作者自指。
休文:南朝文學家沈約,此處借指對方,含安慰之意。
此詞或作于作者任職期間,苑西客舍為暫居之處。詞中提及'癸丑春前'城南相見,當為與友人舊識重聚。作者身處官場,自感'宦拙''浮名相誤',借與友人相聚的場景,抒發對官場的倦怠及對文人交誼的珍視。
全詞以客舍相聚為線索,由眼前景回溯往事,既寫清苦卻真摯的交游之樂,又嘆宦途束縛之累,最終以肯定友人才華作結,情感層次豐富。語言平淡中見真意,體現清代文人詞中常見的雅俗交融特色。
翠莢中排淺碧珠,甘欺崖蜜軟欺酥。
沙瓶新熟西湖水,漆櫑分嘗曉露腴。
味與櫻梅三益友,名因蠶繭一絲絇。
老夫稼圃方雙學,譜入詩中當稼書。
去年上巳政南來,明日初三忽又催。
雨壓云頭渾欲落,風翻日腳急吹開。
莫因嶺外無花卉,便對春光廢酒杯。
只揀茂林修竹處,蘭亭禊事足追回。
逕仄旁無地,林開忽有天。
丹楓明遠樹,黃葉暗鳴泉。
苔錦銀槍灶,蘆茸玉帳氈。
從軍古云樂,乞與個山川。
重九吹花節,千齡夢日時。
東朝分菊水,南內賜萸枝。
禹酒無多酌,堯樽更一巵。
三宮千萬壽,剩費若干詩。
金華山高九天半,夜雪裝成珠玉案。
蘭溪水清千頃強,朔風凍作瑠璃釭。
日光雪光兩相射,病眼看來忘南北。
恨身不如波上鷗,腳指為楫身為舟。
恨身不如沙上雁,蘆花作家梅作伴。
折綿冰酒未是寒,曉寒真欲冰我肝。
急閉篛篷擁爐去,竹葉梨花十分注。
漫仕風中絮,歸心水上鷗。
把茅新結屋,藜杖舊經丘。
花底春勾引,燈前夜校讎。
何如添我住,二老更風流。
帝里都無個里寬,苑深地禁到應難。
蔚然綠樹去天近,上有子規啼月殘。
便覺恍如還故里,不知聞處是長安。
野薔薇發桐花落,孤負南溪老釣竿。
牛頭定何向,牛尾定何指。
我不炙汝心,我不穿汝鼻。
如何不許見全牛,霧隠云藏若相避。
行行上牛背,上下三十里。
一雨生新泥,寸步不自致。
胡不去作牽牛星,渴飲銀河天上水。
胡不去作帝藉牛,天田春風牽黛耜。
卻來蠻村天盡頭,塞路長遣行人愁。
夕陽芳草只依舊,瘦牛何苦年年瘦。
詩人自古例遷謫,蘇李夜郎并惠州。
人言造物困嘲弄,故遣各捉一處囚。
不知天公愛佳句,曲與詩人為地頭。
詩人眼底高四海,萬象不足供詩愁。
帝將湖海賜湯沐,僅僅可以當冥搜。
卻令玉堂揮翰手,為提椽筆判羅浮。
羅浮山色濃潑黛,豐湖水光先得秋。
東坡日與群仙游,朝發昆閬夕不周。
云冠霞佩照宇宙,金章玉句鳴天球。
但登詩壇將騷雅,底用蟻穴封王侯。
元符諸賢下石者,祗與千載掩鼻羞。
我來剝啄王粲宅,鶴峰無恙江空流。
安知先生百歲后,不來弄月白蘋洲。
無人挽住乞一句,猶道雪乳冰湍不。
當年醉里題壁處,六丁已遣雷電收。
獨遺無邪四個字,鸞飄鳳泊蟠銀鉤。
如今亦無合江樓,嘉祐破寺風颼颼。
十年一別再從游,又見魚書拜徹侯。
人物只今何水部,風流不減柳蘇州。
白蘋洲上春傳語,烏鵲橋邊草喚悲。
報政不應遲五月,鶑花紫禁??歸舟。
錫山詩老立層霄,黃竹賡歌宴在瑤。
有客夢中聞雪作,曲肱篷底信船搖。
遙知端葉飄香袖,笑向梅花趁早朝。
未嘆山人負猿鶴,負渠縮項與長腰。
直上云霄未遣休,分符京兆帝王州。
赤丸窟里無白額,碧落班中政黑頭。
兩地好官才半武,扁舟歸興恰中秋。
只應銀信從天降,莫戀融峰與橘洲。
黃金筑臺賜白璧,車前八騶門列戟。
徹侯萬戶秩萬石,珠戶玉房貯傾國。
傳呼一聲萬人開,將軍相國天上來。
不知道旁雍門子,已嘆麋鹿登高臺。
雍門解遣孟嘗泣,孟嘗不泣渠何急。
只知富貴如云浮,不知貧賤饑死寒死愁不愁。
鳳輦云行露未銷,鸞旗風動柳相高。
晴雷出地傳清蹕,霽日吹紅染御袍。
喜見天顏浮玉藻,歸從原廟薦櫻桃。
小臣再得瞻黃繖,兩鬢星星不滿搔。
靈君觴客滕王家,鼇頭仙人作司花。
仙人一笑春風起,開盡仙源萬桃李。
李花冶白桃倡紅,坐客桃霞李雪中。
仙人半酣舞造化,風吹雨打千花空。
嫣香煙色付一掃,病莟殘英又嫌老。
落花已對春風羞,新花也對春風愁。
姚黃魏紫世無種,且據眼前桃李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