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鄉子 其二 九日
拂檻曉云鮮。銷暑樓危竦半天。曾是攜賓當薦九,開筵。度水縈山奏管弦。
黃菊映華顛。千騎重來已六年。樓下東流當日水,依然。更對周旋舊七賢。
拂檻曉云鮮。銷暑樓危竦半天。曾是攜賓當薦九,開筵。度水縈山奏管弦。
黃菊映華顛。千騎重來已六年。樓下東流當日水,依然。更對周旋舊七賢。
清晨的云朵鮮嫩地拂過欄桿,銷暑樓高聳入云,仿佛矗立在半空。曾經在此攜同賓客,正值九月初九,擺開宴席,樂聲越過流水,繞著山巒,管弦齊鳴。黃菊映照在花白的頭頂,帶著眾多隨從再次來到這里,已經過了六年。樓下東去的流水,還是當年的樣子,更有當年一同交往的七位舊友陪伴左右。
拂檻:拂過欄桿。
危:高。
竦:聳立。
薦九:指九月初九重陽節。
華顛:花白的頭頂,指年老。
千騎:形容隨從眾多。
周旋:交往,相伴。
此詞為作者重陽節重游銷暑樓時所作。六年前作者曾在此與賓客宴飲,如今以地方官員身份(“千騎”)重返故地,恰逢重陽,與當年同游的七位舊友相聚,觸景生情而作此詞。
全詞以重陽節重游為線索,通過今昔場景的對比,既追憶舊游之樂,又凸顯故友重逢的溫暖。流水“依然”與人事“重來”形成對照,含蓄表達時光易逝而情誼長存的主題,語言質樸,情感真摯。
前回馬首絡青春,春我相逢皆故人。 今朝出門忽失笑,春如五日之京兆。 鶯癡蝶騃不知愁,惟有杜鵑啼到曉。 春到園林郵傳哉,藤陰次第庇莓苔。 愿春長在人長健,何惜與春歸去來。
云頭紅上三竿日,煙際青來數點峰。 桑椹熟時鳩喚雨,麥花黃后燕翻風。
憂而詞哀,樂而詞褻,此古今同情也。正德初尚《山坡羊》,嘉靖初尚《鎖南枝》,一則商調,一則越調。商,傷也;越,悅也;時可考見矣。二詞嘩于市井,雖見女子初學言者,亦知歌之。但淫艷褻狎,不堪入耳,其聲則然矣,語意則直出肺肝,不加雕刻,俱男女相與之情,雖君臣友朋,亦多有托此者,以其情尤足感人也。故風出謠口,真詩只在民間。三百篇太半采風者歸奏,予謂今古同情者此也。嘗有一狂客,浼予仿其體,以極一時謔笑,隨命筆并改竄傳歌未當者,積成一百以三,不應弦,令小仆合唱。市井聞之響應,真一未斷俗緣也。久而仆有去者,有忘者,予亦厭而忘之矣。客有老更狂者,堅請目其曲,聆其音,不得已,群仆人于一堂,各述所記憶者,才十之二三耳。晉川栗子,又曾索去數十,未知與此同否?復命筆補完前數。孔子嘗欲放鄭聲,今之二詞可放,奚但鄭聲而已。雖然,放鄭聲,非放鄭詩也,是詞可資一時謔笑,而京韻、東韻、西路等韻,則放之不可,不亟以雅易淫,是所望于今之典樂者。
送君南浦。對煙柳、青青萬縷。更滿眼、殘紅吹盡,葉底黃鸝自語。甚動人、多少離情,樓頭水闊山無數。記竹里題詩,花邊載酒,魂斷江干春暮。 都莫問功名事,白發漸、星星如許。任雞鳴起舞,鄉關何在,憑高目盡孤鴻去。漫留君住。趁酴醿香暖,持杯且醉瑤臺露。相思記取,愁絕西窗夜雨。
明月照多景,一話九經年。故人何在,依約蜀道倚青天。豪氣如今誰在。剩對岷峨山水。落紙起云煙。應有陽臺女,來壽隱中仙。 相如賦,王褒頌,子云玄。蘭臺麟閣,早晚飛詔下甘泉。夢繞神州歸路。卻趁雞鳴起舞。余事勒燕然。白首待君老,同泛五湖船。
世事不須問,我老但宜仙。南溪一曲,獨對蒼翠與孱顏。月白風清長夏。醉里相逢林下。欲辯已忘言。無客問生死,有竹報平安。 少年期,功名事,覓燕然。如今憔悴,蕭蕭華發抱塵編。萬里蓬萊歸路。一醉瑤臺風露。因酒得天全。笑指云階夢,今夕是何年。
今日俄重九,莫負菊花開。試尋高處,攜手躡屐上崔嵬。放目蒼巖千仞。云護曉霜成陣。知我與君來。古寺倚修竹,飛檻絕纖埃。 笑談間,風滿座,酒盈杯。仙人跨海,休問隨處是蓬萊。洞有仙骨巖。落日平原西望。鼓角秋深悲壯。戲馬但荒臺。細把茱萸看,一醉且徘徊。
上方樓閣梵王宮,峽迥周遭紫翠中。古寺飛來山色老,妖猿化去世緣空。
曇花芳映菩提樹,寶鼎香浮柏子風。千載玉環今在否,漫題詩句記行蹤。
將進酒,舞趙婦。 歌吳娘。 糟床嘈嘈落紅雨,鲙刀聶聶飛瓊霜。 金頭雞,銀尾羊,主人舉案勸客嘗。 孟公君卿坐滿堂,高談大辯洪鐘撞。 金千重,玉千扛,不得收拾歸黃湯,勸君秉燭飲此觴。 君不見東家牙籌未脫手,夜半妻啼不起床,悔不日飲十千場。
花滿揚州月滿櫳,相尋最苦夢難同。 悶來細把《蕪城賦》,讀向凄凄暮雨中。
寥寥相對一燈明,數盡遙鐘百八聲。 題向山堂成故事,他年卻好話平生。
綻衲蒲團清病余,焚香三日讀仙書。 開門紅葉俱吹盡,寒木寥寥倚太虛。
來自何方,去自何年,孑然一身。向花間小立,瘦真露骨,燈前密坐,交已忘形。卿本工愁,我獨落魄,同作天涯薄幸人。披圖處,獨卿能知我,我也憐卿。 何妨遁入空門。早拋卻、紅塵換白云。奈乾啼濕哭,未能免俗,風磨雨折,不若無生。萱草長枯,春暉久老,無復爺娘喚女聲。君因怎、也心如棋局,抱恨難平。
澤國江山入戰圖,生民何計樂樵蘇。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俯首無齊魯,東瞻海似杯。 斗然一峰上,不信萬山開。 日抱扶桑躍,天橫碣石來。 君看秦始后,仍有漢皇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