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花慢四首 其三
華燈猶未試,揮手去,指修門。算分?jǐn)y幾載,追歡幾日,又逐征塵。銷魂長途歇馬,恰盈盈、柳眼漸窺春。應(yīng)悔輕隨計吏,翻教辜負(fù)芳尊。
紛紜。身世那堪論,容易悵離群。笑棲遲淪落,身將隱矣,種橘深村。輸君暫持手版,趁明時、彈指便青云。南浦漫傷行色,北山休誦移文。
華燈猶未試,揮手去,指修門。算分?jǐn)y幾載,追歡幾日,又逐征塵。銷魂長途歇馬,恰盈盈、柳眼漸窺春。應(yīng)悔輕隨計吏,翻教辜負(fù)芳尊。
紛紜。身世那堪論,容易悵離群。笑棲遲淪落,身將隱矣,種橘深村。輸君暫持手版,趁明時、彈指便青云。南浦漫傷行色,北山休誦移文。
華燈還未張掛,揮手作別,直指京城而去。算來分別已有幾年,相聚的歡樂卻只有幾日,又要踏上征程。長途歇馬時黯然神傷,恰好看到柳枝初萌,如睡眼微展,漸露春意。該后悔輕易跟隨計吏赴京,反而辜負(fù)了與你共飲的美酒。世事紛紜,身世哪堪細(xì)論,輕易就因離群而惆悵。自嘲漂泊淪落,本想歸隱,在深村種橘。不如你暫且為官,趁著太平盛世,彈指間就能平步青云。不必在南浦感傷離別,也無需用《北山移文》諷刺他人出山。
修門:原指楚國郢都城門,此處借指京城。
柳眼:早春柳樹初萌的葉芽,形如睡眼微展,故稱。
計吏:古代州郡掌管考核的官吏,此處指赴京的官員。
芳尊:代指美酒,尊同'樽',酒器。
棲遲:漂泊失意,游息無定。
手版:即笏板,古代官員上朝時持用,代指官職。
南浦:代指送別之地,典出《楚辭·九歌·河伯》。
北山移文:南朝孔稚珪文章,諷刺假隱士求官,此處指不必嘲諷他人出山。
此詞或作于友人赴京為官、作者選擇隱逸之際。通過離別場景,反映南宋至元初士人面對仕途與隱逸的矛盾心境,既有對聚散無常的感慨,也暗含對時代變遷的無奈。
全詞以離別為引,追敘聚少離多之憾,自嘲漂泊,轉(zhuǎn)而祝福友人仕途順?biāo)欤詈蟊砻麟[逸決心。情感真摯,手法含蓄,展現(xiàn)了士人在出處抉擇中的復(fù)雜心態(tài)。
烏衣雙燕穿簾舞,銜花故墜金釵股。陌上柳絲飛,錦屏人未歸。小窗沉?xí)冮],山枕留香睡。春夢杳如煙,知他向那邊。
未用他山錯,寧須泗水浮。沖風(fēng)時激浪,清韻亂鳴球。
不道百城雄據(jù),須教萬卷長添。高齋特立倚云天。鄭家書帶,曾裹碧階前。最是紙窗深處,嫌他暮雨無邊。一枝空翠半籠煙。夜闌容與,肯放月孤圓。
小回中入大回中,激水那堪括面風(fēng)。退谷未堙聱叟笑,釣臺寧是不英雄。
典刑釀出洞庭霜,只取青圓不待黃。凡俗盡從千佛轉(zhuǎn),忘言老宿但拈香。從頭細(xì)轉(zhuǎn)梵王經(jīng),一串秋香得洞庭。為報重蘇當(dāng)自惜,莫教落入念珠廳。
一聲鐘動暮禽還,秋色蒼蒼雨過山。高士繇來棲白社,相逢嘯詠虎溪閒。
沈君布衣人,藏書滿千卷。開口談黃虞,何心恥貧賤。我生與世多乖張,交誼向君偏繾綣。九月山城桂花白,塵飛郡齋無過客。蹇驢箬帽云中來,忽若炎天墮松雪。解囊乍讀繁露書,舉觴新薦望潮魚。生逢奇事即快意,何必歌舞為歡娛。我亦未得樂,君亦不肯留。仰視天臺路,坐負(fù)桃源游。會須共釣石湖去,莫遣歲月共悠悠。
為避塵埃到海濱,海中依舊有黃塵。風(fēng)波滿眼才登岸,又被驚沙亂打人。陰云忽起颶風(fēng)去,雪嶺銀峰頃刻成。不獨船中人膽落,山頭閒看也心驚。偃草吹花臭味同,從來未識鯉魚風(fēng)。爐煙忽變薰蕕氣,疑是龍涎落鼎中。潤下因何自上來,空中真有撒鹽才。庖人若解為霖味,清水調(diào)羹只用梅。曉起惟聞雀斗爭,夜來還有白鳩鳴。尋常凡鳥都如鳳,到老何曾聽一聲。重驛難通異地賓,輿臺陪隸是比鄰。不逢徐福求仙至,那有乘桴訪戴人。島嶼平鋪幾點沙,人從鰲背立生涯。煙波萬頃天連水,得見青山才是家。終古無人見郁蔥,不材榕樹亦驚風(fēng)。只除鐵網(wǎng)中間覓,倒有珊瑚七尺紅。莎草蘼蕪見亦難,休論秋菊與春蘭。前身折盡看花福,應(yīng)是河陽舊宰官。天生甘薯海中餐,細(xì)切銀絲日炙乾。萬廩千箱居積滿,不勞引領(lǐng)望臺灣。待雨憑天插地瓜,不知秧稻可開花。若非戍米源源濟,萬灶幾無粒食家。浪激沙團萬竅穿,犬牙相錯勝花磚。從茲版筑成無用,百堵皆興不費錢。及肩墻已費經(jīng)營,百堞雄關(guān)豈易成。直把澎湖當(dāng)蓬島,神仙居處本無城。裙布終身既富饒,翻嫌羅綺太輕飄。桑麻機杼渾多事,自有鮫人會織綃。近水生涯海當(dāng)田,吐馀螺殼尚論錢。燒成不獨涂墻好,還與舟人補漏船。一束生芻未肯燒,只緣黃犢腹猶枵。更從牛后傳薪火,曝向斜陽勝采樵。海闊常多拔木風(fēng),工師故作小房櫳。自家門戶低頭慣,行到高堂尚曲躬。拾遺全賴海揚波,捕水耕山得幾何。但祝豐年生意好,不爭澳口破船多。鉦鼓喧嘩鬧九衢,一條草簟當(dāng)氍毹。舳艫亦到江南地,曾聽鈞天廣樂無。雞林尚識香山句,滄海寧無子建才。豈是天公留混沌,不教人帶錦囊來。
天地有中氣,第一是中元。新秋七七,月出河漢斗牛間。正是使君初度,如見中州河岳,綠鬢又朱顏。莖露一杯酒,清徹瑞人寰。大暑退,潢潦凈,彩云斑。三壬三甲厚重,屹不動如山。從此五風(fēng)十雨,自可三年一日,香寢鎮(zhèn)獅蠻。起舞愿公壽,未可愿公還。
九日正當(dāng)期,登高報眾知。黃花到處有,豈獨在東籬。難逢美景,采出一枝。觸目無人明此意,何妨自插滿頭歸。
緩緩馀春陌上留,桃花未落柳絲柔。如何煙雨送將去,杜宇聲聲起暮愁。
淮清橋下水連空,橋畔依依柳色濃。香絮有情皆作雪,柔絲無力盡含風(fēng)。樓臺掩映深春后,市井凄迷暮雨中。近水向陽千萬樹,年年長是發(fā)生同。
長風(fēng)掛席勢難回,海動山傾古月摧。君看帝子浮江日,何似龍驤出峽來。
昔年老杜歌偪側(cè),只有兩言堪嘆息。日騎官馬送還官,道路難行澀如棘。我修州志蒙官愛,坊長每日輪一疋。居閒坐臥牽在前,緊要欲行何處覓。東家有馬性惡劣,雙足拿空向人立。家僮拚命據(jù)其背,振地一跌加兩踢。此后談馬便色變,路逢童羖心辟易。蘇秦說窮問舌在,李全戰(zhàn)敗疑手失。我官正居大夫后,肩輿無人足無力。幾回歷覽地輿圖,茅茨拘悶住不得。愿同禦寇駕長風(fēng),浩浩一身周八極。
鶴頂秋肥,鵑心春瘦,賦筆更描寒艷。短艇吳江重見。舞楓紅綻。添新恨、絳淚低彈,驚舊影、翠眉偷換。最無端、酒醒妝殘,西風(fēng)吹老醉時面。年芳轉(zhuǎn)瞬如箭。記得移燈聽雨,綠陰庭院。夢里桃花,誤到武陵溪畔。便殷勤寫付香溝,流不盡、人天幽怨。正銷凝,水外孤村,冷霞秋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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