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禪三首寄胡果 其一
近聞胡隱士，
潛認(rèn)得心王。
不恨百年促，
翻悲萬劫長。
有修終有限，
無事亦無殃。
慎莫通方便，
應(yīng)機(jī)不頓忘。
近聞胡隱士，
潛認(rèn)得心王。
不恨百年促，
翻悲萬劫長。
有修終有限，
無事亦無殃。
慎莫通方便，
應(yīng)機(jī)不頓忘。
最近聽聞胡隱士，暗中領(lǐng)悟到心王。不遺憾百年壽命短促，反而悲嘆萬劫輪回漫長。有所修持終有局限，無求無事便無災(zāi)禍。謹(jǐn)慎莫用權(quán)宜之法，應(yīng)對機(jī)鋒切勿即刻遺忘。
胡隱士：指胡果，唐代隱士，與作者有交游。
心王：佛教術(shù)語，指心的主體，即佛性，喻指禪修所悟的根本。
萬劫：佛教用語，極言時間漫長，一劫為天地成毀的周期。
方便：佛教指權(quán)宜之法，為引導(dǎo)眾生而設(shè)的變通教法。
應(yīng)機(jī)：應(yīng)對時機(jī)或禪門機(jī)鋒，指對禪理的即時領(lǐng)悟與回應(yīng)。
此詩為劉禹錫與隱士胡果交游時所作，反映中唐時期士大夫參禪問道的風(fēng)氣。詩人通過贈詩探討禪理，既肯定胡果的悟禪境界，也表達(dá)自身對禪法的理解。
詩中圍繞“悟禪”主題，以佛理為核心，通過對比“百年”與“萬劫”、“有修”與“無事”，強(qiáng)調(diào)無求無執(zhí)的禪修真諦，體現(xiàn)了中唐文人融合儒釋的思想特色。
曉露荒園，斜陽破寺，十畝螀聲啼遍。倦綠無多，生意井闌西畔。繞槿籬、蝶影還飛，近麥隴、馬蹄偏賤。怪年年、冷逐蓬蒿，閉門秋老壯心懶。
齏鹽滋味最好，記伴西風(fēng)信里，莼羹菰飯。笠影鴉鋤，因甚故鄉(xiāng)歸晚。待青玉、一甕春深，剩黃葉、半畦霜淺。認(rèn)挑燈、細(xì)雨山家，客來寒夜剪。
胡不歸哉。喜仲蔚、蓬門客到長開。茅檐月出，數(shù)灣淥水縈洄。此君誰伴，籬邊還種，老菊疏梅。惟此事，便一生足了，濁酒三杯。
自稱煙波釣叟，泛溪南小艇，獨與予偕。紅鱗網(wǎng)得，白墮方沽，紫芋初煨。望皋亭如帶，平橋外、人醉蒿萊。漁蓑侶，向五湖爭長，終讓于思。
魚梁沙淺鷺爭淘，
處處村田響桔槔。
一夜城西苕水下，
酒船直并小樓高。
乳源言中藏劍戟，
這僧奸里放癡憨。
西來的的意，
斫額望扶桑。
四十年前忝此除，偶因詩禍免題輿。
故交反眼炎涼異，歲月驚心露電如。
銜內(nèi)條冰疑有欠，鏡中須雪摘無馀。
南州剩有隨陽雁，若比江湖易寄書。
一天膏澤下民區(qū)，此意拳拳敢自居。
欲寫吳歌誇歲好，苦無杰語愧才虛。
稍留佳客聯(lián)珠履，共酹馀觴笑曲車。
試問蘇州兩年熟，豈無名筆作農(nóng)書。
層層峭石擁高臺，
就里藤蘿百道開。
身在云中天水合，
更于何處見蓬萊？
慣聽巴山杜鵑哭，
飽聞湘岸鷓鴣啼。
濃云細(xì)雨黃昏暮，
竹外傳呼滑滑泥。
討春遠(yuǎn)過神仙宅，石級盤空躡白云。
松院鶴歸棋未散，花壇月上磬初聞。
巡廊遍讀塵墻句，剔蘚閑看石碣文。
尚有山陰劉道士，乞書遺教餉鵝群。
插云高閣控神州，午后來登最上頭。
斜日西沉鴉背紫，大江東去海門秋。
如山有約花應(yīng)笑，與佛無緣客不留。
多謝僧雛供茗慣，為淹題句鎮(zhèn)江樓。
日者因回使，人才致一書。有懷那再寫，為況又何如。賈傅長沙國，陶公五柳廬。文章且難進(jìn)，可向友朋疏。
我愛長沙國，全如洛與伊。諸公早聞道，老我謾耽詩。憶昨相追逐，何知有別離。湘西一回首，莽莽便天涯。
府谷我先契，諸公吾輩流。懸知盍簪際，頗解憶人不。蕙逐光風(fēng)轉(zhuǎn)，鶯啼出谷幽。因聲煩為我，傳寫寄荊州。
想見湘西路，扶疏夏木長。佛龕鐘磬寂，書屋簡編香。破霧穿晨屨，沖風(fēng)喚晚航。向居嫌是客，今夢卻同鄉(xiāng)。
形羸骨瘦久修行，
一納麻衣稱道情。
曾結(jié)草庵倚碧樹，
天涯知有鳥窠名。
山城夜閣隘星河，剩有寒塘載月多。
竹底煙深脩玉斧，水南云靜弄金波。
嚼仍馀味如君少，飲不停杯奈汝何。
本愛結(jié)鄰天上鏡，影團(tuán)清節(jié)詎移柯。
萬國朝元捧圣君，煙開仙掌暖氤氳。九天初上重光日，三殿長飛五色云。北斗低垂倚禁城，南山當(dāng)?shù)罡置鳌：蠈m共祝齊天壽，鳴佩遙聞動地聲。夜半君王八駿回，云璈仙管遞相催。瑤池剩有青鸞使，侍女休歌赤鳳來。獸集長楊幾萬蹄，君王校閱御園西。妾身不憚當(dāng)熊立，懶向樓頭看斗雞。玉輦看梅愛淡香，宮中皆學(xué)壽陽妝。冰肌玉骨亭亭遠(yuǎn)，何用雙蛾若許長？太一祠前散晚霞，滿壇燈燭映鸞車。九枝斜掛重輸月，獨炬偏開四照花。君王齋戒集靈臺，玉露金莖不滿杯。宮里琪花千萬樹，那能承露一齊開。跪風(fēng)太液折紅蓮，百尺龍舟水拍天。曲罷乘風(fēng)欲飛去，縐裙還得號留仙。千年花樹憶仙家，好向雙成學(xué)種花。紅頰緋袍鎮(zhèn)長在，肯將秋色換春華。宮中雨露本無私，何意偏開向日枝？聞道侍臣開講幄，多陳樛木詠螽斯。上苑秋千笑語同，湘裙羅襪遠(yuǎn)行空。昔傳妙舞能擎掌，今見仙姬解御風(fēng)。團(tuán)扇輕搖水殿涼，巧裁明月繡鸞皇。不愁盛暑催香汗，只恐薰風(fēng)不久長。年來種竹傍瓊軒，浮碧垂陰滿院門。旭日自宜停鳳侶，東風(fēng)還待長龍孫。百花宿霧暖猶含，蜂蝶紛紛曉已酣。欲寫春山入眉黛，近來云氣蔽終南。百丈崇臺接太清，低枝月桂掛檐楹。今朝宮監(jiān)逢人說，親聽嫦娥嘆息聲。花陰翠輦轉(zhuǎn)遲遲，宮扇低回礙柳枝。怪底才人不輕折，君王偏念發(fā)生時。白茅方士奏靈符，十畝齋宮四面湖。好借琴高金色鯉，妾將騎去問麻姑。殘柳縈煙鎖翠眉，御溝流去杳無期。縱然紅葉能傳信，不及東風(fēng)嫩綠時。鳳樓初閱獻(xiàn)俘回，賜宴功臣畫閣開。從此琵琶消怨調(diào)，燕支新進(jìn)美人來。銅壺銀漢水相連，宮漏微茫落遠(yuǎn)天。點點繁聲那得盡，故將長夜續(xù)如年。人在蓬萊閬苑中，由來弱骨有仙風(fēng)。蓮花不染空潭水，何用防閒托守宮？承殿花深斗鴨欄，紅云綠樹倒微瀾。鴛鴦鸂□紛相逐，誰侍龍顏倚檻看？報道歌樓怒偃師，六宮長袖盡遲疑。圣人正奏虞韶樂，學(xué)士休裁舞馬詞。夢中據(jù)腹是蒼龍，醒后遙聞萬戶鐘。記得銀屏隱香霧，高唐回首恨云封。生來歌舞自能諳，舊住揚州傍綠潭。忽聽采菱翻艷曲，令人腸斷憶江南。休沐經(jīng)旬半理妝，喚隨歌隊過平陽。游絲百丈牽官樹，底是春情似個長。玉華斗帳近承歡，寶枕攜來號六安。細(xì)雨和風(fēng)自然暖，不知簾外有春寒。年年修褉浣平沙，太液煙波駐翠華。已遣少兒爭斗草，更教宮女作司花。上元煙景逐年新，幻出金鰲捧紫宸。火樹萬花光似晝，何須剪彩貼宜春。云母屏風(fēng)濾月光，涼于秋水白于霜。深宮寂寞如瓊宇，莫遣清輝到玉床。溫泉暖室養(yǎng)花枝，二月新瓜已怪遲。誰道青皇入清禁？南墻幽草未曾知。芙蓉錦帶拂菱花，寶靨雙雙斗麗華。不畏秦臺能照膽，卻疑明月是依家。飛螢過盡錦屏空，烺烺雙星一水中。自是君恩若流火，秋來長夜在西宮。獨立銀塘夜寂寥，芙蕖相倚背風(fēng)飆。秋深自解寬衣帶，不為君王好細(xì)腰。懶將薄命苦悲傷，天地?zé)o心莫較量。唐苑恩光看放蝶，晉宮車駕本隨羊。春日晴曛錦繡堆，相期女伴上歌臺。瑣窗妝罷看蟢子，已報君王中使催。金屋沉沉懶探春，玉階行倦坐花茵。將雛命侶雙飛燕，打落青蟲故中人。裸游新館映清波，長夏涼風(fēng)澹綺羅。日晚散歸金鎖合，月明腸斷夜舒荷。桂宮初見羽旗還，愿乞馀丹駐妾顏。不惜妾顏薄西日，長承君壽比南山。塵流阿閣怨閒居，彌子龍陽樂有馀。今日不須誇矯駕，他年終見泣前魚。射蛟鞭石總荒唐，翠輦頻年到海旁。誰識神仙無定寄？宮中亦有杜蘭香。淡云籠日醉花天，紅雨侵階點綠錢。宮柳春來如妾懶，晝長無事但三眠。判斷春光太有情，柳眉桃頰笑相迎。也知殿角新雷響，不及君王羯鼓聲。夜來急雨春風(fēng)喧，霽后梨花滿院門。試向上林聽百舌，始知鸚鵡未多言。宮中寒食賜金錢，共對餳糕憶往年。可怪御廚猶禁火，玉堤芳樹自含煙。下來蠶室繅新絲，心緒纏綿春日遲。不及采桑南陌女，雙蛾何用似人眉？照影池邊繡領(lǐng)斜，踏青同步御溝沙。昭儀欲佩宜男草，囑爾先栽夜合花。淋池流水日湯湯，清淚猶隨出禁墻。已見西風(fēng)生殿角，不須制曲更招商。黃姑渚畔夕流深，牛女相期此夜心。共道天孫因巧誤，懶排瓜果學(xué)穿針。凝碧池邊玉笛聲，長生殿里結(jié)盟情。愁心欲向彈棋寫，只恐心中自不平。遙傳輦度萬年山，漫倚東風(fēng)想佩環(huán)。細(xì)數(shù)落花無限恨，心隨流水到人間。東風(fēng)送暖動輕綃，新創(chuàng)秦樓待品簫。聞道侯家尚公主，玉書先遣鳳凰招。瑣窗秋盡度流螢，誰道長門次掖庭？日日焚香兼洗缽，只須朗誦法華經(jīng)。誰對螭頭近御筵？邇英簾下集群賢。起居注罷簪彤管，女史頻催索彩箋。東君回馭百花闌，萬戶春深鶯舌殘。魏紫姚黃都賞遍，沉香誰更倚闌乾？尚衣初進(jìn)縠紗裳，夏樹陰陰送嫩涼。羞把雙眉裁柳葉，亂絲飄蕩過南墻。渥洼神駿自西方，一入天冰苜蓿香。莫怪新妝梳墮馬，君王昨日御乘黃。中元佳節(jié)月華清，懶拍銀盆弄化生。莫信官門才咫尺，還如弱水繞層城。春朝太液暖溶溶，新水微茫混碧空。曉霧飛為神女雨，長橋化作美人虹。梨園弟子郁金裙，法曲聲高響入云。月里曾教青女習(xí)，人間莫遣李模聞。影蛾池畔月如霜，水碧沙明杜若香。宮女回波歌楚調(diào)，卻疑行幸到瀟湘。露重參橫春夜遲，不眠斜倚萬年枝。花影正須留月姊，花心正好媚風(fēng)姨。愿隨王母步天庭，掃地時窺玉札經(jīng)。揲罷舞衣浴明水，霞冠秋禮一壇星。朝來池面靜無風(fēng)，繞岸樓臺落鏡中。不信鰲頭擎貝闕，請看波底有龍宮。誰家巧女上鴛機(jī)？才見柔桑又葉飛。南國綺紈新入貢，侍兒相勸易寒衣。砧聲別院響沉沉，蛩透紗窗鵲繞林。惆悵秋衿涼吹入，君王空賜辟寒金。月冷珠簾徹底清，銀床冰簟夢難成。秋空萬里無云氣，桐葉翻階作雨聲。群雞隊隊錦翎張，玉案旁邊立賈昌。角勝何須金作距？禽心亦自妒專場。上林秋盡兔狐肥，游獵平原駕末歸。細(xì)草有心承玉佩，新霜莫遣濕龍衣。屬玉雙飛太液池，采蓮宮女畫船移。蓮房顆顆看相并，若個心中不帶絲。白苧聲高秋夜長，誰移明月在昭陽？層臺彩女羅衣薄，舞罷盈盈兩袖霜。池中鋪錦埒鋪錢，水陸行游各麗妍。隊隊紅妝隨豹尾，少兒沿路拾金鈿。柏殿蘭臺秋興高，詞臣侍宴賜揮毫。斜飛墨霧鸞箋濕，賦就何人得錦袍？正地氍毹戲彩球，至尊含笑賞先籌。鸚鵡杯前香似霧，杜鵑花外月如鉤。月冷霜清桂樹丹，琉璃瓦上動微瀾。雙雙白兔眠簾下，誰道深宮異廣寒？院里霏霏三素云，卻疑前世是元君。金錢不買長門賦，玉版親書寶箓文。天上人間迥不同，觀名卻月殿迎風(fēng)。玉皇遙在紅云里，十載深宮似夢中。寶匣擎來彩勝新，金刀繡線佔陽春。中宮傳諭加妝點，先賜椒房戚畹人。御堤南望草萋萋，一半花香落燕泥。玉輦不來春又暮，誰云桃李易成蹊？高高復(fù)道勢凌空，步輦行游躡彩虹。香屑霏微侵苑外，歌聲搖曳落云中。萬紫千紅斗歲華，玉堤堆錦又蒸霞。春來秋去深宮里，惟有菖蒲不作花。春院傳柑賜內(nèi)官，金相玉質(zhì)映雕盤。喜看葉帶青云濕，更憶枝垂白露團(tuán)。荔枝盧橘自南來，赤日黃塵驛使催。修貢誰憐飛騎遠(yuǎn)？薦新今見寢筵開。水殿清波漾舞巾，輕盈羅襪不生塵。好邀西子湖邊月，更照陳王賦里人。哀蟬落葉送秋聲，圣主新歌最有情。不恨香魂迷帳幕，更催方士訪蓬瀛。承恩有路到陽臺，蘭夢無征試墮釵。偷望前星佔氣色，夜斟玄酒禮高禖。千門萬戶望中賒，歲歲風(fēng)吹御苑花。聞道畫工隨內(nèi)使，又分十道選良家。驪岫登高輦路長，行宮九日賜萸囊。莫言啼鴂芳菲盡，黃菊叢蘭各佔香。大罵迎春耕籍田，三農(nóng)九扈頌豐年。新雷隱隱隨鸞輅，龍袞猶沾綠野煙。三千粉黛各傾城，誰得君王喚小名？但愿身輕如燕子，更調(diào)歌嗓學(xué)流鶯。鸝黃札札弄金梭，織就花叢似綺羅。游遍六宮催秉燭，春光九十本無多。蒲針柳線拂橫塘，避暑乘涼過上陽。閒把玉環(huán)牽吉了，更將金彈打鴛鴦。獸炭金爐似火城，紛紛瑞雪灑云屏。如今不是陳時世，玉樹驚看照后庭。睡鴨香銷煙靄濃，化為云氣總從龍。誰知一片簾前雨，遠(yuǎn)隔巫山十二峰。班娘才退趙姬升，賣賦還聞聘茂陵。一任君恩他處暖，妾心元在玉壺冰。東宮花燭照芳春，鶴馭鸞車迓玉人。今夜洞仙三十六，爭看織女度河津。君王偏愛廣寒游，霓羽聲喧桂影幽。醉把玉鞭空外指，彩云中夜度揚州。圍欄換土護(hù)花王，愛爾春心不著忙。紅玉一枝藏玳匣，百花開盡始成妝。綠陰千頃洗殘紅，吹笛池邊起晚風(fēng)。折柳不須悲舊曲，飛花猶得入南宮。身在天皇玉案前，自誇無事小神仙。宮中一日如千日，圣主長生更萬年。
鴐鵝逢天風(fēng)，北向驚飛鳴。飛鳴入夜急，側(cè)聽彈琴聲。借問彈者誰，云是當(dāng)年卞玉京。玉京與我南中遇，家近大功坊底路。小院青樓大道邊，對門卻是中山住。中山有女嬌無雙，清眸皓齒垂明珰。曾因內(nèi)宴直歌舞，坐中瞥見涂鴉黃。問年十六尚未嫁，知音識曲彈清商。歸來女伴洗紅妝，枉將絕技矜平康。如此才足當(dāng)侯王。
萬事倉皇在南渡，大家?guī)兹漳苤ξ唷Ｔt書忽下選蛾眉，細(xì)馬輕車不知數(shù)。中山好女光徘徊，一時粉黛無人顧。艷色如為天下傳，高門愁被旁人妒。盡道當(dāng)前黃屋尊，誰知轉(zhuǎn)盼紅顏誤。南內(nèi)方看起桂宮，北兵早報臨瓜步。聞道君王走玉驄，犢車不用聘昭容。幸遲身入陳宮里，卻早名填代籍中。依稀記得祁與阮，同時亦中三宮選。可憐俱未識君王，軍府抄名被驅(qū)遣。漫詠臨春瓊樹篇，玉顏零落委花鈿。當(dāng)時錯怨韓擒虎，張孔承恩已十年。但教一日見天子，玉兒甘為東昏死。羊車望幸阿誰知，青冢凄涼竟如此。
我向花間拂素琴，一彈三嘆為傷心。暗將別鵠離鸞引，寫入悲風(fēng)怨雨吟。昨夜城頭吹篳篥，教坊也被傳呼急。碧玉班中怕點留，樂營門外盧家泣。私更裝束出江邊，恰遇丹陽下渚船。剪就黃絁貪入道，攜來綠綺訴嬋娟。此地繇來盛歌舞，子弟三班十番鼓。月明弦索更無聲，山塘寂寞遭兵苦。十年同伴兩三人，沙董朱顏盡黃土。貴戚深閨陌上塵，吾輩漂零何足數(shù)。
坐客聞言起嘆嗟，江山蕭瑟隱悲笳。莫將蔡女邊頭曲，落盡吳王苑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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