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單傳上人于瀑布霞島
大人多麗壑,誰此覓奇觀。
一剎從天外,諸峰特地攢。
泉迎三澗落,瀑灑萬珠寒。
瑞草龍髭似,芳苔鳥篆看。
月光時隱見,霞色遠瀰漫。
絕壁丹梯險,危巔石磴盤。
側身防圻岸,屏息瞰斜湍。
欲盡諸天勝,旋驚鳥道難。
攀藤垂一線,入戶繞千竿。
流響俱弦管,林香半蕙蘭。
云松窺定密,霞島得傳單。
說法天花墜,翻經貝葉殘。
君登能者岸,余訪志公壇。
妙辯驅塵劫,深談淪腑肝。
傳餐香積遠,啜茗露華漙。
卻恨林泉外,蒼生未奠安。
大人多麗壑,誰此覓奇觀。
一剎從天外,諸峰特地攢。
泉迎三澗落,瀑灑萬珠寒。
瑞草龍髭似,芳苔鳥篆看。
月光時隱見,霞色遠瀰漫。
絕壁丹梯險,危巔石磴盤。
側身防圻岸,屏息瞰斜湍。
欲盡諸天勝,旋驚鳥道難。
攀藤垂一線,入戶繞千竿。
流響俱弦管,林香半蕙蘭。
云松窺定密,霞島得傳單。
說法天花墜,翻經貝葉殘。
君登能者岸,余訪志公壇。
妙辯驅塵劫,深談淪腑肝。
傳餐香積遠,啜茗露華漙。
卻恨林泉外,蒼生未奠安。
大人物大多喜愛壯麗的山谷,誰會到這里探尋奇偉的景觀?一座佛剎仿佛從天際落下,周圍群峰特意攢聚環繞。山泉迎著三條山澗奔落,瀑布飛灑如萬顆寒珠。瑞草形似龍的胡須,芳苔如同鳥的篆文。月光時隱時現,霞色在遠方彌漫。絕壁上的紅色階梯險峻,高巔的石徑曲折盤旋。側身行走防備懸崖,屏息俯瞰傾斜的急流。想要看盡各處勝景,卻突然驚嘆鳥道艱難。攀著藤蔓如垂一線,進入門庭環繞千竿竹。流水聲如弦管齊鳴,林中香氣半是蕙蘭。云松窺見禪定的靜謐,霞島得遇單傳上人。說法時天花墜落,翻經后貝葉殘舊。您已登上智者之岸,我來探訪志公之壇。精妙的辯論驅散塵劫,深入的交談沁入肺腑。傳餐來自遙遠的香積世界,品茶時露珠清圓。只恨山林泉石之外,百姓尚未安定。
麗壑:壯麗的山谷。
一剎:一座佛剎(寺廟)。
特地攢:特意聚集。
龍髭:龍的胡須,形容瑞草細長的形態。
鳥篆:像鳥的足跡的篆書,形容苔痕的形狀。
圻(qí)岸:懸崖。
諸天:原指各層天界,此處指各處勝景。
貝葉:貝多羅樹葉,古代印度用于寫經。
香積:佛國“香積世界”的簡稱,此處借指僧寺飲食。
漙(tuán):露多的樣子。
奠安:安定。
此詩當為詩人探訪高僧單傳上人時所作。瀑布霞島或為上人修行之地,環境奇險清幽。詩人通過登山訪寺的過程,既記錄了沿途所見的自然奇觀與禪院生活,也反映了自身在山林之趣與濟世情懷間的矛盾心境,可能創作于詩人游歷或尋求禪理的時期。
全詩以“訪”為線索,描繪了瀑布霞島的奇麗景觀與禪院風貌,融合自然之美與禪意之幽,既展現了詩人對山水與禪理的向往,又以“蒼生未奠安”的感慨,體現出傳統士大夫兼濟天下的責任意識,是一首情景交融、意趣深遠的訪僧詩。
虜馬昔飲江,扁舟憶同騖。翁方為國謀,客以名義故。
安危匪前料,得失渠異趣。淮壖渺風雪,王事有程度。
息偃多在床,君車不停駐。初無作難色,所立詎愆素。
嗟我吳門別,風木歲徂暮。相逢復湘城,往事忍回顧。
獨余后凋心,特立凜不懼。莫邪雖云利,寧作囊錐露。
善藏要有待,小試隨所遇。終無缺折虞,豈但走狐兔。
吾州得良牧,民力或可裕。本根頼封殖,彊索費調護。
從容試長思,取急無窘步。作別忽草草,懷抱復誰付。
他時下瞿唐,訪我林下屨。儻于功名余,更講末后句。
憶攜拄杖過東林,掣電奔雷聽法音。
青壁倚天元滿眼,白云出岫本無心。
峩眉江崄公無度,法眼泉清我欲尋。
手種庭前柏樹子,孤根應比鄉來深。
連筒接水下橫塘,漫袚塵襟引興長。
喜有一枝安靜境,閑看九曲泛流觴。
涼生客枕秋將老,月上紗窗夜未央。
滿眼詩材皆可賦,惜哉無計脫官忙。
鑒湖周圍三百里,極目平波清到底。
荷花歲久生滿湖,人來采蓮唱歌起。
賀家千頃水云鄉,六月荷花風最涼。
短楫輕舟來斷續,山橫曉月正蒼蒼。
不著佛求,不著法求。
人天眼目,佛祖冤讎。
香巖下指南作北,劍池上看樓打樓。
機輪妙轉一絲頭,不得鯢鯨不肯休。
落日邊書急,秋風戰鼓多。
私憂真過計,長算合如何。
盡歛清淮戍,仍收瀚海波。
棲遲一尊酒,幽恨滿關河。
小亭簾幕垂陰陰,梅香入枕春生屏。
西窗月落翠被冷,鳥聲殘夢東風醒。
三年不喚清溪渡,夢里瀼西春水路。
江頭女兒雙翠眉,能唱劉郎芳草句。
這個漢,太愚癡。
一句子,佛不知。
臨濟老,客作兒。
四天下,更有誰。
擬開口,劈胸椎。
肇首座,莫學伊,學伊彼此落便宜。
夜深耿不寐,鼻息聞比鄰。家童亦倡酬,轟雷隠床漘。
病夫默欹枕,愈覺展轉頻。天籟寂不聞,獨此聲輪囷。
懸知鼾睡夫,定非識字人。不然事紛糾,豈得全其真。
世上學書兒,頗結煩惱因。多識一丁字,便欲了八垠。
誰甘凍龜縮,競作寒螀呻。今日為何時,酣寢圖安身。
往往中夜興,起舞徒逡巡。大哉出世士,天地衾枕均。
首壓西山巔,氣蓋北海濱。死生一夢覺,寒暑同屈伸。
時于兩踵間,出息疑氤氳。蝴蝶亦翩翻,客主誰疎親。
譬如善飲人,號呶觀眾賓。又如富家翁,經營笑彌貧。
優游木雁際,卒歲誰斧斤。問我無眼禪,答君妙入神。
我亦起洗醆,軟腳長安春。垂我大鵬翼,脂我神馬輪。
未經華胥國,聊追葛天民。夢回復惘然,喚起啼叢榛。
地勝千巖秀,名高萬古存。
丹崖紀靈躅,紺宇蔽祇園。
樹老垂藤影,池幽浸蘚痕。
會心多興趣,隨意坐林樊。
筑居湘水濱,歲月亦已久。寧知負郭東,勝處入君手。
回環煙塢深,有此溪十畝。朝暾穿林薄,荷氣薰戶牖。
堂堂吾州牧,下馬喚賓友。主人故喜事,一笑具殽?。
汲泉泛崇蓮,洗醆傾稚酒。淋漓壁間書,自可傳不朽。
我獨留薄莫,并溪時矯首。人言君不偶,此豈落人后。
觀君眉宇間,似亦挾所有。隔溪更幽絕,古木蔭高阜。
卻立望遙岑,四序列鐘卣。買山吾計決,便欲剪榛莠。
居然顓一壑,豈羨印如斗。未知鄰家翁,還肯見容否。
朅來坐幽亭,恍在昆山曲。
清越聲盈耳,群工琢良玉。
又疑躋金闕,仙班珮相屬。
圓環碎瓊琚,登降互擊觸。
灑然襟袍爽,無處著利欲。
不貪以為寶,對此景高躅。
披衣凜中夜,起步祝融巔。
何許冰雪輪,皎皎飛上天。
清光正在手,空明浩無邊。
群峰儼環列,玉樹生瓊田。
白云起我旁,兩腋風翩翩。
舉酒發浩歌,萬籟為寂然。
寄言平生友,誦我山中篇。
當頭一著沒巴鼻,坐斷諸方成忌諱。
此心不向白云閑,一錫飄然下層翠。
晦庵過犯彌天大,居士無端也捏怪。
至今落賺有誰知,也要大家償夙債。
金華老子定臞仙,翰墨文章徧兩川。
遺跡已驚風落木,高名依舊日行天。
人間易得朱顏老,寺壁空懸玉唾鮮。
欲繼三賢歌薤露,嚴詩杜集儻同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