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餞行諸門生二首
長憶京闈拔俊英,喜看先后步云程。求賢報主應無愧,列職分曹更有名。總謂鳳麟呈世瑞,豈殊桃李擅春榮。臨期一語仍相勉,永竭忠貞答圣明。
叨典南銓荷帝宣,一帆初上潞河船。方驚遠道三千里,卻憶高科十五年。云路蜚騰元濟濟,天涯離合正懸懸。青尊綠酒城東館,無限深情對別筵。
長憶京闈拔俊英,喜看先后步云程。求賢報主應無愧,列職分曹更有名。總謂鳳麟呈世瑞,豈殊桃李擅春榮。臨期一語仍相勉,永竭忠貞答圣明。
叨典南銓荷帝宣,一帆初上潞河船。方驚遠道三千里,卻憶高科十五年。云路蜚騰元濟濟,天涯離合正懸懸。青尊綠酒城東館,無限深情對別筵。
常常回憶起在京城科舉選拔才俊的時光,欣喜看到你們先后踏上仕途。我求賢報國應當問心無愧,你們任職分曹更顯聲名。都說你們如鳳麟呈現盛世祥瑞,與春日繁榮的桃李有何不同。臨分別時仍要以一言相勉,永遠竭盡忠貞報答圣明。我承蒙皇帝任命掌管南方銓選,初乘一帆駛上潞河之船。正驚嘆這三千里的遙遠路程,卻回憶起高中科舉已十五年。云路騰達的你們本就人才濟濟,天涯離合的思緒正懸而未決。東館里青尊綠酒的餞別宴席,無限深情都融入這離別的筵席。
京闈:京城的科舉考試,此處指作者主持的選拔。
步云程:比喻科舉中第,仕途順利。
分曹:分職治事,古代官署分曹治事。
鳳麟:鳳凰與麒麟,比喻杰出人才。
桃李:代指培養的學生,典出“桃李滿天下”。
叨典南銓:謙辭,指擔任南方選拔官員的職務。
潞河:即北運河,流經京城東部的重要水道。
青尊綠酒:指色澤清綠的美酒,代指餞行宴席。
此詩應為作者調任南方(“南銓”)時,門生設宴餞行,作者感懷而作。詩中“長憶京闈拔俊英”“高科十五年”等句,可見作者曾長期參與科舉選拔,與門生有深厚師生情;“一帆初上潞河船”則點明離任啟程的具體場景。
全詩以“謝餞行”為核心,前首回顧育人功績,勉勵門生忠貞;后首敘述離京赴任,感慨師生聚散。既展現古代士大夫“求賢報國”的擔當,也流露文人重情的細膩,是科舉時代師生關系的生動寫照。
枯松強鉆膏,槁竹欲瀝汁。
兩窮相值遇,相哀莫相濕。
不知我與君,交游竟何得。
心法幸相語,頭然未為急。
愿為穿云鶻,莫作將雛鴨。
我行及初夏,煮酒映疏羃。
故鄉在何許,西望千山赤。
茲游定安歸,東泛萬頃白。
一歡寧復再,起舞花墮幘。
將行出苦語,不用兒女泣。
吾非固多矣,君豈無一缺。
各念別時言,閉戶謝眾客。
空堂浄掃地,虛白道所集。
镕鉛煮白石,作玉真自欺。琢削為酒杯,規摹定州瓷。
荷心雖淺狹,鏡面良渺彌。持此壽佳客,到手不容辭。
曹侯天下平,定國豈其師。一飲至數石,溫克頗似之。
風流越王孫,詩酒屢出奇。喜我有此客,玉杯不徒施。
請君詰歐陳,問疾來何遲。呼兒掃月榭,扶病良及時。
一雙羅帕未分珍,林下先嘗愧逐臣。
露葉霜枝剪寒碧,金盤玉指破芳辛。
清泉蔌蔌先流齒,香霧霏霏欲噀人。
坐客殷勤為收子,千奴一掬奈吾貧。
薄云不遮山,疏雨不濕人。
蕭蕭松徑滑,策策芒鞋新。
嘉我二三子,皎然無緇磷。
勝游豈殊昔,清句仍絕塵。
吊古泣舊史,疾讒歌小旻。
哀哉扶風子,難與巢許鄰。
佳人自鞚玉花驄,翩如驚燕蹋飛龍。金鞭爭道寶釵落,何人先入明光宮。
宮中羯鼓催花柳,玉奴弦索花奴手。坐中八姨真貴人,走馬來看不動塵。
明眸皓齒誰復見,只有丹青余淚痕。人間俯仰成今古,吳公臺下雷塘路。
當時亦笑張麗華,不知門外韓擒虎。
萬松誰種已????,半嶺蒼云映此邦。
露重珠瓔蒙翠蓋,風來石齒碎寒江。
浮空兩竹橫南閣,倒景扶桑射北窗。
坐待夕烽傳海嶠,重城歸去踏逢逢。
江上松楠深復深,滿山風雨作龍吟。
年來老干都生菌,下有孫枝欲出林。
白發未成歸隠計,青衫儻有濟時心。
閉門試草三千牘,仄席求人少似今。
自甘茅屋老三間,豈意彤庭綴兩班。
紙落云煙供醉后,詩成珠玉看朝還。
誰言載酒山無賀,記取啼烏巷有顏。
但恐跛牂隨赤驥,青云飛步不容攀。
上人學苦空,百念已灰冷。劍頭惟一雞,焦谷無新穎。
胡為逐吾輩,文字爭蔚炳。新詩如玉屑,出語便清警。
退之論草書,萬事未嘗屏。憂愁不平氣,一寓筆所騁。
頗怪浮屠人,視身如丘井。頹然寄淡泊,誰與發豪猛。
細思乃不然,真巧非幻影。欲令詩語妙,無厭空且靜。
靜故了群動,空故納萬境。閱世走人間,觀身臥云嶺。
咸酸雜眾好,中有至味永。詩法不相妨,此語更當請。
寶云樓閣鬧千門,林靜初無一鳥喧。
閉戶莫教風掃地,卷簾疑有月臨軒。
水光瀲滟猶浮碧,山色空蒙已斂昏。
乞得湯休奇絕句,始知鹽絮是陳言。
揚雄他文不皆奇,獨稱觀瓶居井眉。
酒客法士兩小兒,陳遵張竦何曾知。
主人有酒君獨辭,蟹螯何不左手持。
豈復見吾衡氣機,遣人追君君絕馳,盡力去花君自癡。
醍醐與酒同一卮,請君更問文殊師。
才大古難用,論高常近迂。
君看趙魏老,乃為滕大夫。
浮云無根蒂,黃潦能須臾。
知經幾成敗,得見真賢愚。
羽旄照城闕,談笑安邊隅。
當年老使君,赤手降於菟。
諸郎更何事,折箠鞭其雛。
吾知鄧平叔,不鬬月支胡。
此身江海寄天游,一落紅塵不易收。
未許相如還蜀道,空教何遜在揚州。
又驚白酒催黃菊,尚喜朱顏映黑頭。
火急著書千古事,虞卿應未厭窮愁。
霜葉蕭蕭鳴屋角,黃昏陡覺羅衾薄。
夜風搖動鎮帷犀,酒醒夢回聞雪落。
起來呵手畫雙鴉,醉臉輕勻襯眼霞。
真態生香誰畫得,玉如纖手嗅梅花。
蕭蕭南山松,黃葉隕勁風。
誰憐兒女花,散火冰雪中。
能傳歲寒姿,古來惟丘翁。
趙叟得其妙,一洗膠粉空。
掌中調丹砂,染此鶴頂紅。
何須夸落墨,獨賞江南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