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沔道中
客路明初霽,風煙入望平。人居新鐸水,天幻小蓉城。眠食他鄉事,桑麻故國情。傘山如可買,叱犢便歸耕。
舟下襄樊北,山圍漢沔東。依依雙岸柳,漠漠一帆風。小市林檎碧,新渠水稻紅。舊游如昨夢,彷佛近湘中。
客路明初霽,風煙入望平。人居新鐸水,天幻小蓉城。眠食他鄉事,桑麻故國情。傘山如可買,叱犢便歸耕。
舟下襄樊北,山圍漢沔東。依依雙岸柳,漠漠一帆風。小市林檎碧,新渠水稻紅。舊游如昨夢,彷佛近湘中。
旅途初遇雨過天晴,風煙在視野中平闊舒展。人們居住在新開發的鐸水之畔,天空仿佛幻化出一座小巧的蓉城。眠食起居都是他鄉之事,桑麻田壟牽動著故園深情。若傘山可以購置田產,我便要吆喝著牛犢歸鄉耕作。行船直下襄樊以北,群山環抱著漢沔之東。兩岸楊柳依依,一葉孤帆在漠漠風中前行。小市上林檎泛著碧色,新渠里水稻映出紅光。舊日游歷恍如昨日之夢,此情此景仿佛接近湘中。
初霽:雨過初晴。
鐸水:水名,在今陜西勉縣境內。
小蓉城:形容景色如成都(蓉城)般秀美的地方。
桑麻:代指農事,《歸園田居》有'相見無雜言,但道桑麻長'。
傘山:山名,具體所指待考,或為旅途所見山形如傘。
叱犢:吆喝牛犢,指從事農耕。
漢沔(miǎn):漢水,沔水為漢水上游。
林檎(qín):即花紅,一種薔薇科水果。
湘中:湖南中部地區,此處形容景色似江南。
此詩應作于詩人途經褒(褒城,今陜西漢中)、沔(沔縣,今勉縣)一帶的旅途之中。時當雨后初晴,詩人行船觀覽漢沔風光,由他鄉風物觸發故園之思,寫下對歸耕生活的向往及舊游回憶。
全詩以旅途見聞為線索,前半側重思鄉與歸隱之愿,后半描繪漢沔沿岸風光,將自然景色與情感抒發融合。語言質樸而意境鮮明,展現了詩人對田園生活的眷戀及漂泊中的復雜心境,是清代旅途詩中情景交融的佳作。
二臧如靜女,不受朱粉加。
尹姬望邢娥,宜著帝者家。
向來揚蛾眉,眾喙怒以呀。
指玉謝堅潔,擘肌起疵瑕。
去汝忽若蛻,人與室俱遐。
玉臺鏡如月,滿意事鉛華。
九重訪娟麗,萬目看嫮姱。
當使聽聽者,昂首七香車。
小灣隠沙觜,沙外仍奔湍。是間以龍名,信乃龍所蟠。
浮煙澹寒鑒,斷岸圍清瀾。孰知面勢要,中有水府寬。
我來艤倦楫,天水夜茫漫。狂飚吼薄暮,驚浪摧舊灘。
鯨鳣碭厥居,渡鳥垂羽翰。孰睡不知曉,夢次聞平安。
龍公自兼愛,況此行路難。何以答神休,幽佩紉蘅蘭。
樓中香漂百和濃,樓下錦纈翻東風。
玉樽美酒清若空,吳姬粧面相映紅。
人生一笑不易得,是間一醉千金直。
元龍百尺君勿論,芳時且可金杯側。
流光肯貸人,春事遽如許。
眼不到蜚鴻,身每念縛虎。
他日載酒約,坐受陰寒阻。
非君韻超俗,疇肯顧羈旅。
今朝鶑花前,有興浩莫御。
茲樓可圖畫,山立瞰江滸。
壯侔彭城蘇,氣吞潯陽庾。
乘凌脫埃??,盤躄上煙雨。
向來狀雄觀,尚欠魁杰語。
江山君周旋,得句忍不吐。
詩成人未醉,鄰雞喚亭午。
新音略韶濩,至樂非簫鼓。
卻話庾與蘇,今古一仰俯。
嚴子從我時,修竦峙雙鵠。
章綬裹瘦軀,此相胡宜肉。
當嗣溧陽尉,苦語叩哀玉。
寧當蘇門翁,清嘯答幽谷。
有客可與游,闕酒得無病。豈意四從事,過我不待請。
洗杓挹風度,免慙林花盛。公學此味如,渾厚兼醇正。
公量虛谷如,有來良善應。肯分兵廚瀝,少佐筆力勁。
罷營杖頭錢,徐取松間徑。登臨舊能賦,七發踵枚乘。
此興老未衰,西日尚余映。風怒雷再鼓,云破天一鏡。
山花下野鳥,詩題一堪命。府公文章伯,聲稱聳群聽。
明朝倒錦囊,非是庶所訂。豈伊彩鳳鳴,而聆露鶴警。
定知謝東山,凡百易子敬。
只影秋鴻驚,獨夜秋葉零。
離索欻五霜,搔首聽此聲。
豈無金石友,相避參辰星。
安得木作腸,與世無復情。
江頭數群山,駢蹤各崢嶸。
茲山挺秀出,乃以三山名。
三山戟拔立,離合煙云橫。
巨麓截水出,石轉為微行。
倒影射江北,陰森如未晴。
盤渦觸岸去,勢若蛟龍爭。
狹岸束洪流,突怒起不平。
舟楫復往來,立者膽為驚。
霄霏上冥鴻,山霧臥文豹。
餓鴟嚇腐鼠,啄啄詫飛趠。
吾徒為己學,欣戚置不校。
小草或遠志,詭遇乃近效。
廉吏今尤重,朝家詔舉頻。
方看千里駕,忽盡百年身。
職業憂勞甚,游從笑語真。
空令行路嘆,沒后見清貧。
久憩珠林寺,高軒自遠來。
攜朋上喬岳,載酒到瓊臺。
論道吟心樂,吟詩笑眼開。
遙觀松柏樹,風韻有余哀。
偓佺地上仙,笙鶴不我遐。
楚騷欲命仆,古詩無名家。
晉當澤帝范,小卻侈國華。
本末計中外,倚須拜亨嘉。
平時豪飲興,人議老羌渴。駿蹄就康莊,中有谿澗遏。
俛仰三十年,僅作扶病活。樂事生無幾,造物忍見奪。
謝安晚多感,正頼簫鼓聒。胡姬賣酒地,緬想不容謁。
即今少年夢,尚苦法士孽。兩君詩酒豪,將壇最閥閱。
左顧得投轄,勝譚看吐屑。雪天仆為更,盤飯鮮粗割。
共憐后山窮,塊處但禪說。一飽共此客,矜向鄰里說。
問疾不厭頻,他費尚可節。官涂計離合,江海浮一葉。
別期后歸燕,光陰等消雪。
南鄰賞雪珠箔褰,紅爐綠酒圍嬋娟。
北鄰飛雪灑枕席,擁戶亭午無炊煙。
袁安吻燥屋不補,東郭足皸履已穿。
嗚呼悲歌兮歌且止,安得薪炭如蓬酒如水。
平生解公子,器質美無度。長加進學鞭,猶后趣時步。
充腸笠澤書,脫手彈丸句。儕輩無爭衡,儒先有延譽。
豈應如老夫,嘖嘖聲不遇。表表蠹齋翁,容易九原去。
石交不在眼,頼子慰遲暮。新文爛錦繡,夫我何足赴。
凜凜傳遠計,堂堂濟世具。葆愛今其時,自視要嬰孺。
白璧不受塵,素絲易成污。毋為樗木散,寧作鐵硯鑄。
良晨有逢年,逸足看取路。吾言信惡石,敢謂愛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