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懷次晉阮嗣宗韻兼柬王伯安胡世甫二首
平生風雩志,落落在孤琴。念我所懷人,危坐斂衣襟。云起戀孤岫,風來振高林。惟有山中鳥,可以托吾心。
善學亦善變,大鵬非自生。神化固玄妙,天地終有形。樂本通靈圣,誠能信窈冥。惟憑五湖水,今古共忘情。
平生風雩志,落落在孤琴。念我所懷人,危坐斂衣襟。云起戀孤岫,風來振高林。惟有山中鳥,可以托吾心。
善學亦善變,大鵬非自生。神化固玄妙,天地終有形。樂本通靈圣,誠能信窈冥。惟憑五湖水,今古共忘情。
平生向往風雩般閑適的志向,如今消散在孤琴的余音里。思念我所懷想的友人,端坐著整理好衣襟。云氣升起依戀著孤峰,風掠過振起高樹林濤。只有山中自在的飛鳥,能夠寄托我孤寂的心意。善于學習也善于變通,大鵬并非天生就能翱翔。自然變化固然玄妙難測,天地終究有具體的形跡。音樂本可通神靈之境,真誠能體悟幽冥的奧秘。唯有憑借五湖的碧水,古今之人共可忘卻俗情。
風雩(yú)志:指孔子弟子曾皙所向往的春日郊游、風舞雩臺的閑適生活志向(典出《論語·先進》)。
危坐:端正而坐,表恭敬或專注。
岫(xiù):山。
神化:自然的神奇變化。
窈冥(yǎo míng):深遠幽昧之境,此處指不可見的精神領域。
五湖:泛指江湖自然之景,常代指超脫世俗之地。
此詩為效仿魏晉阮籍《詠懷詩》韻腳所作,兼寄友人王伯安、胡世甫。阮籍《詠懷詩》多隱晦抒懷,表達對現實的矛盾與超脫;作者或在相似心境下,借次韻形式,結合自身對自然、人生的感悟,傳遞對閑適志向的堅守與對友人的深情。
全詩前半以景寄情,通過自然意象抒寫孤寂與思念;后半轉向哲理,由‘善學善變’到‘五湖忘情’,層層遞進,表達對超脫世俗的追求。語言質樸而意蘊深遠,兼具阮籍詠懷詩的幽隱與個人情感的率真,是一首融合抒情與哲理的佳作。
黃花秋草滿荒臺,聯馬鳴珂未欲回。
上苑自將馳道隔,高林空望白云開。
薦肴已去紗籠羃,賜醞新從蟻甕來。
天氣正清風景好,重門雖禁不辭杯。
李白勸爾莫逐炎洲翠,亦莫近吳宮燕。
爾不聽此言,禍患今乃見。
吳火時雖無,越羅日生變。
空知稻粱肥,豈悟杯盤薦。
我不聞爾聲,謬成先生饌。
咀嚼勿言非,雉雁猶充膳。
君嘗編史似吳兢,又值甘泉馬踏冰。
重臘雪花方漫漫,宿廳書架自層層。
桉頭美酒初溫火,簾底微風欲動燈。
永夜未眠鐘已發,此心閑寂似高僧。
時不選數老獨嗟,鬢毛未變目未花。
愛公深殿見桃李,長才高詠無能加。
紅英灼灼弄日色,秾艷皎皎生鉛華。
長廊垂幕風不動,映柳黃鶑吟未涯。
燕銜新泥補巢缺,蝸壓峻陛臨角斜。
是時唯聞鳥雀鬧,盡日不聽車輪嘩。
雖傳此景無分到,但訝習慣猶豪夸。
他年造物儻有意,不使齪齪居貧家。
其衣乃儒服,其說乃墨夷。
天生物一本,今爾二本為。
爾忍不葬親,委以飽狐貍。
吾心則孟子,不聽爾矢辭。
城臨太行谷,谷暖宜草木。既移洛陽花,又種阮家竹。
五色雜黃紅,一林常翠綠。其間廣亭開,亦欲危榭筑。
春歸百禽嚎,摶黍及布谷。桑上啄椹食,林下窺果熟。
果收椹已盡,飛去不須逐。婆娑黃楊樹,誰謂逢閏縮。
物猶有進退,此理何用告。余心當郊君,未有地可卜。
綴書豈貪樂,且以茍微祿。
年年潑火雨,苦作清明寒。
梨花猶半綻,塘水已迷漫。
愁看日更永,冷漏夜未闌。
酒沫起玉盞,燭淚生銅盤。
春衣向來脫,帶眼斗覺寬。
試問彼俠少,何處跨金鞍。
也持黃菊蕊,時望白衣人。
苜蓿從來厭,茱萸卻乍親。
護霜云不散,吹帽客何貧。
莫要悲搖落,秋花更勝春。
古今皆可見,富貴不常存。
歌者未離席,吊賓俄在門。
朱輪空返轍,綠酒尚盈樽。
人事固如此,令名貽后昆。
洛陽舊交有七人,五人已為泉下塵。
各家生兒為門戶,唯子弟兄先立身。
我與信都侯獨在,喜見及祿知天仁。
昨日聞補武功吏,氣調欲與南山親。
少年勉力向職事,莫學老貪文字新。
有蕓如苜蓿,生在蓬藋中。
草盛蕓不長,馥烈隨微風。
我來偶見之,乃穉彼蘙蒙。
上當百雉城,南接文昌宮。
借問此何地,刪修多巨公。
天喜書將成,不欲有蠹蟲。
是產茲弱本,蒨爾發荒叢。
黃花三四穗,結實植無窮。
豈料鳳閣人,偏憐葵葉紅。
在昔有佳句,故人如遠來。
競生吳客衽,不上楚王臺。
稍拂清樽動,時吹翠帟開。
長安在何處,水鳥望中回。
烏紗帽底青眸轉,朱雀街頭玉轡搖。
燈火高樓吹短笛,簾櫳斜巷隘初宵。
身歸蘭省唯看月,心在天津欲倚橋。
枕上夜深應不寐,羨他年少酒微銷。
電光初照樹峨峨,葉上微風與雨和。
玉腕愁聞無處奈,庭花暗落不應多。
長楊靜響千重瓦,太液寒生幾寸波。
洗濯青春如有意,平明濕羽未離柯。
洛陽古道登北邙,河內碧山橫太行。
朝騎快馬暮可到,風物人心皆故鄉。
竹林無蹤懷阮籍,路傍有家嗟宣王。
別乘差同二千石,教民惟在親耕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