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牧齋詩后
紅豆山莊拂岫青，
客來猶見子云亭。
當(dāng)年黨論推尊宿，
近日騷壇尚典型。
不死似將成漢史，
孤生忍獨守《玄經(jīng)》。
延登舊恨君休詫，
目斷臺階兩兩星。
紅豆山莊拂岫青，
客來猶見子云亭。
當(dāng)年黨論推尊宿，
近日騷壇尚典型。
不死似將成漢史，
孤生忍獨守《玄經(jīng)》。
延登舊恨君休詫，
目斷臺階兩兩星。
紅豆山莊的青山拂過峰巒，一片青翠；賓客到來，仍可見類似子云亭的雅舍。當(dāng)年在黨爭之論中您被推為德高望重的前輩，如今詩壇依然以您為典范。您堅持著述仿佛要成就如漢代史書般的巨作，孤獨半生強忍寂寞獨守《玄經(jīng)》般的學(xué)問。從前被延請登朝的舊恨您不必再提及，我極目遠(yuǎn)眺，臺階上的星辰兩兩相望。
紅豆山莊：錢謙益晚年別業(yè)，位于江蘇常熟，以紅豆樹聞名。
子云亭：漢代揚雄（字子云）在成都的居所，此處借指錢謙益的書齋，暗喻其才學(xué)可比揚雄。
尊宿：德高望重的前輩，指錢謙益在明末黨爭（如東林黨）中的地位。
騷壇：詩壇；典型：典范，指錢謙益在清初詩壇的引領(lǐng)作用。
漢史：代指史書，此處贊錢謙益著述有史學(xué)價值；《玄經(jīng)》：揚雄所著《太玄經(jīng)》，借指錢謙益的學(xué)術(shù)著作。
延登：被朝廷征召任用；臺階：本指星名（三臺星），代指朝廷高位；兩兩星：或喻志同道合者離散。
此詩或作于清初，時錢謙益（號牧齋）已離世或晚年退居紅豆山莊。錢氏為明末東林黨領(lǐng)袖、清初文壇泰斗，雖曾入清為官但遭爭議，晚年專注著述。詩人通過題詩追懷其學(xué)術(shù)與文壇貢獻(xiàn)，暗含對其生平際遇的感慨。
全詩以景入情，通過對錢謙益書齋、學(xué)術(shù)、文壇地位的追憶，既肯定其“尊宿”“典型”的歷史價值，又以“孤生守《玄經(jīng)》”“目斷臺階星”等句，隱晦表達(dá)對其未被充分認(rèn)可、抱負(fù)難展的遺憾，是清初文人對前朝遺老復(fù)雜評價的典型詩作。
春社如云紫陌過，
重簾窣地注嬌波。
誰知簾外蕭郎立，
促膝溫存半晌多。
色淡而清，節(jié)香而貞。隱德不耀，咀華含英。君子同其芳潔，寫真不墮丹青。宜乎孕瀟湘幽楚之靈。一莖四花，挺然拔萃。其臭如蘭，其標(biāo)如芷。檀喙簇?zé)煻环保瑒殴?jié)疾風(fēng)而不倚。是以昂山有山林軒昂之志。
云海約，明鏡已秋霜。
但愿生還吳季子，何曾形穢漢田郎。
歸老有纑塘。
衰年回首少年事，
尚喜初心炯自如。
俗態(tài)可憐人厚薄，
交情那問勢親疏。
懶陪康樂登山屐，
且醉淵明采菊廬。
一笑相尋非易得，
河渠執(zhí)手更踟躕。
衰柳無條贈所親，
忍寒先折嶺南春。
淚零不斷昆明水，
夢遠(yuǎn)重辭粵海濱。
曉月笳聲催白發(fā)，
夕陽鞭影落紅塵。
故侯往事如相憶，
為問青門有幾人。
紅情綠意，最銷魂何處。小病羞籠黛眉嫵。憑床嬌不起，倚枕沉吟。羅幌外，澹月輕煙薄霧。
行云如夢遠(yuǎn)，回首前游，舊日風(fēng)光總難駐。待說與清愁，笑我嬌癡，花月下，未諳情語。恁繾綣檀郎太多情，慣問暖噓寒，密憐深護(hù)。
南來數(shù)騎，問征塵、正是江頭風(fēng)惡。耿耿孤忠磨不盡，惟有老天知得。短棹浮淮。輕氈渡漢，回首觚棱泣。緘書欲上，驚傳天外清蹕。
路人指示荒臺，昔漢家使者，曾留行跡。我節(jié)君袍雪樣明，俯仰都無愧色。送子先歸，慈顏未老，三徑有馀樂。逢人問我，為說肝腸如昨。
先賢垂范早涉離，微言無展事句里。藏機(jī)百千諸佛知，黃鶴樓前握手歸。
夏雨落綿綿，民歌堯舜天。千山增翠色，萬壑鎖青煙。
唯有禪家無一事，饑來吃飯困來眠。路逢死蛇莫打殺，沒底籃子盛將歸。
半刺天南擁十城，銓衡奕葉羨難兄。
戈船浪靜長驅(qū)鱷，海氣潛銷遍筑鯨。
五世冠裳趨北闕，一時恩澤擅西京。
口碑自是華封祝，不用尊前卜太橫。
一川翠毯淺蕪平
上有鶯簧百囀聲
萬里煙霄看鷺振
一池鼓吹謾蛙鳴
昔思巖下水，
言訪遠(yuǎn)公家。
路暗微通樹，
山寒早落花。
塵心溪磬寂，
云影石幢斜。
何日團(tuán)蕉畔，
從師問法華。
小朵及春開。怪秦源、未解栽。成蹊無語君休愛。
微紅粉腮。宜妝笑來。花飛樊素朱唇在。
閑根荄。珍禽偏惜，含到莫疑猜。
解官歸隱舊壺山，
往事浮云夢亦閒。
花徑雨馀春自足，
柴門地僻晝常關(guān)。
問奇時有鄰翁到，
采藥長隨倦鳥還。
謾與野鷗深結(jié)社，
鶴書朝夕赴林間。
戲取茶甌當(dāng)酒杯
手拈紅豆教郎猜
怪人料事偏奇中
手握雙鉤不肯開
屏跡良吾性，逢辰每壯心?；ê蛉侦F，柳變隔年陰。行坐自芳草，依棲還舊林。高樓出迥絕，無日不登臨。
春燕不巢屋，國祥徵至今。孤城四戰(zhàn)地，斜日雨河陰。岸坼陳橋斷，花開宋苑深。河船不入渭，那慰望鄉(xiāng)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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