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放歌二首 其二
我生不得騎馬游司并,又不得披裘冰天射虎行。
壯顱郁郁居此島,何能碧海誅長鯨!
行年三十又有七,電光雷火驅白日。
已拋腰下斷水力,更禿楯頭如椽筆。
意氣空自不可羈,少壯風云能幾時!
宇宙黃埃萬丈積,揮戈欲掃嗟已遲!
此心豈得付流水,我欲登天一問之。
我生不得騎馬游司并,又不得披裘冰天射虎行。
壯顱郁郁居此島,何能碧海誅長鯨!
行年三十又有七,電光雷火驅白日。
已拋腰下斷水力,更禿楯頭如椽筆。
意氣空自不可羈,少壯風云能幾時!
宇宙黃埃萬丈積,揮戈欲掃嗟已遲!
此心豈得付流水,我欲登天一問之。
我這一生沒能騎馬游歷司州、并州,也不能披著皮裘在冰天雪地中射虎前行。壯年頭顱氣盛卻困居此島,如何能在碧海斬殺長鯨建立大功!如今已三十七歲,時光如電雷般驅趕著白日飛逝。腰間能斷水的利劍早已拋卻,寫文章的如椽筆也已禿鈍。意氣空自無法束縛,少壯時的風云壯志能維持幾時!宇宙間黃塵堆積萬丈,想要揮戈掃凈卻已太遲!這顆心怎肯付與流水,我欲登天向蒼穹一詢緣由。
司并:司州、并州,古代北方地區,泛指邊塞要地。
披裘冰天射虎:化用李廣射虎典故,指邊塞豪壯之舉。
誅長鯨:比喻建立顯赫功績,長鯨為海中巨怪,喻指強敵或艱難事業。
斷水力:指鋒利的寶劍,典出“斬水劍”,形容劍之銳利。
楯頭如椽筆:楯頭指筆桿,如椽筆形容筆力雄健,代指文章。
揮戈:用魯陽公揮戈返日典故(《淮南子》),喻指挽回危局。
此詩約作于作者三十七歲時(具體作者未明,據內容推測為清末愛國文人)。時值國家內憂外患,作者空有報國之志卻無施展之機,困居一方難以實現邊塞立功、文章濟世的理想,故借放歌抒懷,傾訴時代局限下個人抱負受阻的郁憤。
全詩以“不得”“何能”起勢,層層鋪陳理想與現實的矛盾,從青春消逝、才具消磨寫到對時代積弊的無力,最終以“欲登天一問”的詰問收束,深刻展現了傳統士人“立功立言”理想破滅的痛苦,是個人命運與時代困境交織的典型詩作。
隴頭秋月明,隴水帶關城。笳添離別曲,風送斷腸聲。 映雪峰猶暗,乘冰馬屢驚。霧中寒雁至,沙上轉蓬輕。 天山傳羽檄,漢地急征兵。陣開都護道,劍聚伏波營。 于茲覺無度,方共濯胡纓。
淮淝兩水不相通,隔岸臨流望向東。 千顆淚珠無寄處,一時彈與渡前風。
賀知章有高名,告老歸里,明皇嘉重之。將行泣涕,上問何所欲,曰:“臣有男未有定名,幸陛下賜之,以得歸鄉之榮。”上曰:“為人之道莫勝于信,孚者,信也,卿之子宜名孚。”賀再拜而受命焉。久而悟之,曰:“上何謔我也,孚乃爪下為子,豈非呼我兒為爪子也?”
幕下誰人識杲之,微聞贊畫向蓮池。 登樓不恨鄉關遠,拄笏只言山色奇。 直道自能消鬼魅,高人何處不軒羲。 它年坐上話銅狄,可是蓬萊清淺時。
平生不會斂眉頭。諸事等閑休。元來卻到愁處,須著與他愁。 殘照外,大江流。去悠悠。風悲蘭杜,煙淡滄浪,何處扁舟。
政和二年三月壬戍,二三君子相與斗茶于寄傲齋。予為取龍塘水烹之而第其品,以某為上,某次之。某閩入,其所赍宜尤高,而又次之。然大較皆精絕。
蓋嘗以為天下之物有宜得而不得,不宜得而得之者。富貴有力之人,或有所不能致,而貧賤窮厄、流離遷徙之中,或偶然獲焉。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良不虛也。唐相李衛公好飲惠山泉,置驛傳送,不遠數千里。而近世歐陽少師作《龍茶錄》,序稱嘉褚七年親饗明堂,致齋之夕,始以小團分賜二府,人給一餅,不敢碾試,至今藏之。時熙寧元年也。吾聞茶不問團鋌,要之貴新;水不問江井,要之貴活。千里致水,真偽固不可知,就令識真,已非活水。自嘉祜七年壬寅至熙寧元年戊申,首尾七年,更閱三朝而賜茶猶在,此豈復有茶也哉!
今吾提瓶走龍塘,無數十步,此水宜茶,昔人以為不減清遠峽。而海道趨建安,不數日可至,故每歲新茶不過三月至矣。罪戾之余,上寬不誅,得與諸公從容談笑于此。汲泉煮茗,取一時之適,雖在田野,孰與烹數千里之泉、澆七年之賜茗也哉?
始,故人唐宰相魯公,開府南服,余以布衣從戎。明年,別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過張睢陽廟及顏杲卿所嘗往來處,悲歌慷慨,卒不負其言而從之游。今其詩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無以藉手見公,而獨記別時語,每一動念,即于夢中尋之。或山水池榭,云嵐草木,與所別之處及其時適相類,則徘徊顧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過姑蘇。姑蘇,公初開府舊治也,望夫差之臺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臺。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臺。
先是一日,與友人甲、乙若丙約,越宿而集。午,雨未止,買榜江涘。登岸,謁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毀垣枯甃,如入墟墓。還,與榜人治祭具。須臾,雨止,登西臺,設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畢,號而慟者三,復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時,往來必謁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復東望,泣拜不已。有云從南來,渰浥浡郁,氣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擊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極?莫歸來兮關塞黑。化為朱鳥兮有咮焉食?”歌闋,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復登東臺,撫蒼石,還憩于榜中。榜人始驚余哭,云:“適有邏舟之過也,盍移諸?”遂移榜中流,舉酒相屬,各為詩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風凜,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復賦詩懷古。明日,益風雪,別甲于江,余與丙獨歸。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書及別詩來,言:“是日風帆怒駛,逾久而后濟;既濟,疑有神陰相,以著茲游之偉。”余曰:“嗚呼!阮步兵死,空山無哭聲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茲游亦良偉。其為文詞因以達意,亦誠可悲已!”余嘗欲仿太史公著《季漢月表》,如《秦楚之際》。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書,故紀之,以附季漢事后。
時,先君登臺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諱某字某,登臺之歲在乙丑云。
紫云樓閣燕流霞,今日凄涼佛子家。 殘照下山花霧散,萬年枝上掛袈裟。
閑庭生柏影,荇藻交行路。 忽忽如有人,起視不見處。 牽牛秋正中,海白夜疑曙。 野風吹空巢,波濤在孤樹。
冬青樹,山南陲,九日靈禽居上枝。 知君種年星在尾,根到九泉雜龍髓。 恒星晝霣夜不見,七度山南與鬼戰。 愿君此心無所移,此樹終有開花時。 山南金粟見離離,白衣人拜樹下起,靈禽啄粟枝上飛。
十二年前,曾上到、繡春臺頂。雙腳健、不煩筇杖,透巖穿嶺。老去漸消狂氣習,重來依舊佳風景。想牧之、千載尚神游,空山冷。 山之下,江流永。江之外,淮山暝。望中原何處,虎狼猶梗。勾蠡規模非淺近,石苻事業真俄頃。問古今、宇宙竟如何,無人省。
相逢驛西路,交深難別離。 市橋同水泊,風雨獨何之。 江黑一帆沒,夜寒孤夢遲。 仙蹤無處覓,推枕益凄其。
寒食不多時,牡丹初賣。小院重簾燕飛礙。昨宵風雨,只有一分春在,今朝猶自得,陰晴快。 熟睡起來,宿酲微帶。不惜羅襟揾眉黛,日高梳洗,看著花陰移改。笑摘雙杏子,連枝戴。
撫州城外進賢坪,上將星搖慘淡明。赴死敵猶稱壯士,捐生節豈愧完人。
忠臣兒痛市行乞,都統子聽人問名。鑄鐵難消開閫罪,江潮怒作不平鳴。
白丁留跡少,紅甲迸畦稠。 淡泊相看不強求。 休。老身今自由。 心無疚。隨意度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