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 其三
神魚碭失水,跛鱉相瑕疵。
威鳳無桐巢,籠雀揶揄之。
按劍遭不平,慷然生古悲。
蒼茫自天意,窺者安能知?
我懷古達士,所履皆其夷。
豈無非意干?飄風當墜枝。
偶然出游戲,播弄隨纖兒。
手撫鐵如意,一笑方支頤。
神魚碭失水,跛鱉相瑕疵。
威鳳無桐巢,籠雀揶揄之。
按劍遭不平,慷然生古悲。
蒼茫自天意,窺者安能知?
我懷古達士,所履皆其夷。
豈無非意干?飄風當墜枝。
偶然出游戲,播弄隨纖兒。
手撫鐵如意,一笑方支頤。
神異的大魚在碭山失去了水域,瘸腿的老鱉卻來挑剔它的缺點。威風的鳳凰沒有梧桐筑巢,籠中的麻雀卻對它嘲笑不止。手按劍柄遭遇不公之事,慷慨間生出古人般的悲愴。天地蒼茫本是天意安排,旁觀者又怎能真正理解?我追念古代豁達的賢士,他們行事始終平順坦然。難道沒有意外的干擾?不過像狂風刮落樹枝般短暫。偶爾出來游戲人間,任隨小兒輩撥弄調侃。手撫著鐵如意,微笑著托腮沉思。
碭(dàng):此處指廣大的樣子,或代指水域廣闊之地。
跛鱉:瘸腿的鱉,比喻能力平庸卻愛挑剔的人。
瑕疵:玉上的斑點,文中指挑剔他人缺點。
威鳳:傳說中祥瑞的鳳凰,非梧桐不棲,喻指高潔之士。
揶揄(yé yú):嘲笑、戲弄。
達士:豁達通透、不拘小節的賢士。
夷:平坦,文中指人生順遂無波。
非意干:意外的干擾或冒犯。
纖兒:指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鐵如意:古代一種長柄器物,既可把玩也可防身,象征從容自恃。
支頤:手托下巴,形容閑適沉思的姿態。
此詩當為作者觸世情而發。古代賢才常因不合流俗遭小人輕慢,詩中神魚失水、威鳳無巢的困境,或暗喻作者自身或所感懷之人的際遇。通過懷古達士的‘所履皆其夷’,可見作者身處現實紛擾中,仍向往以豁達心境自處。具體創作時間與背景雖無明確記載,但從‘懷古’‘偶然游戲’等句推測,或為作者經歷世事起伏后的抒懷之作。
全詩以物喻人,通過多組意象對比,揭露世俗對高潔者的輕慢,轉而借懷古達士的從容,倡導以超然態度應對外界紛擾。語言質樸而富有哲理,情感從憤懣轉向釋然,展現了古代文人面對困境時的精神韌性,在同類詠懷詩中頗具代表性。
漢室曹瞞是獍梟,猘兒年少欲橫挑。刀圍玉帳觴公瑾,花簇珠屏舞大喬。水上神書才息焰,床頭明鏡旋生妖。蟠龍門外牛羊墓,蕎麥粘天似雪飄。
東風倚棹木蘭舠,舊事淮張剩野蒿。人吊夕陽花作雨,鳥啼初月水平篙。江陵故老憐蕭銑,隴首荒宮記隗囂。亡國有魂歸不得,驅狼填海漫呼號。
吾年開八秩,形槁更心灰。
禪縛病居士,詩殃凍秀才。
無功上麟閣,有案在烏臺。
攻苦三千首,誰曾著價來。
吾方授室爾懸弧,一幅當年燕喜圖。
脈脈回頭成夢鹿,悠悠屈指數金烏。
黃云初捲收香粒,赪棗重蒸釀軟酥。
幸有老夫霜鬢在,東皋遙勸倒村酤。
乳竇翠峰,何分彼此。
遂府糖霜,口甜心苦。
滅卻云門一字宗,斷崖飛瀑冤難訴。
候蟲唧唧話人愁,
鎮日思君懶下樓。
鴻雁不來邊信隔,
時憑乾鵲噪檐頭。
四圍碧荔鎖名園,花滿芳蹊酒滿尊。
北浦北瞻連錦里,西樵西望見昆崙。
風清午枕添新夢,潮長春洲過舊痕。
幾度招邀游未得,可堪佳句照柴門。
侍母登扁舟,無端涕泗流。
孩提忙解意,牽衣愿少留。
患難分骨肉,兩地思悠悠。
相憶聚會歡,莫作別離愁。
白登雁門道,騁望勾注巔。
山岡郁參錯,石棧紛鉤連。
度嶺風漸生,入關寒凜然。
層冰如玉龍,萬丈懸蜿蜒。
飛光一相射,我馬忽不前。
抗跡懷古人,千載多豪賢。
郅都守長城,烽火靜居延。
劉琨發廣莫,吟嘯《扶風篇》。
偉哉廣與牧,勇略天下傳。
時來英雄奮,事去陵谷遷。
古人不可期,勞歌為誰宣?
嗷嗷中澤鴻,聆我慷慨言。
八年于外與民宜,遍歷穹臺閫又麾。
襟度乾坤無忤物,鬢髯霜雪卻緣誰。
寬平到底人懷去,廉靖如初帝簡知。
受善如流聞義勇,真誠端以古求之。
人言禹會即當涂,上曰蕪湖抵鑒湖。
姑少副公求去爾,匪伊有詔盍歸乎。
知心霜月渾無滓,回首春風定與俱。
慚愧蓬萊賓客后,愿言陪侍入天衢。
日夕看山愛鳥機,國門一別故人稀。
煙籠淺水花光活,雨過春堤草色肥。
地僻惜違情褉約,林深喜見亂鶯飛。
勞生幸許尋丘壑,莫更緇塵涴素衣。
重考彝尊書以成,七言權當序而行。
名因日下荀鳴鶴,跡逮春明孫北平。
掛漏豈無補所闕,淆訛時有校從精。
百年熙皞繁文物,似勝三都及兩京。
大湯山傍離宮起,小湯山臥離宮里。湯泉湯湯兩山邊,漫山竹柏籠御煙。
方池金甃鎖謻室,余波玉沼生臺蓮。嚴霜已逼行客噤,殘葩尚奪宮妝妍。
翠華不到今幾載,膏腴澤遍環山田。我昨歇鞍泉上坐,不得一湔塵土涴。
驪山夜月憶舊游,廿載匆匆春夢破。那知羽衛司掖門,中有煙火神仙孫。
名姓才通啞然笑,兩家交道千秋存。為言此地原荒址,仁廟中年乃經始。
畫苑名家焦若真,圖進新宮易數紙。從茲瓊液涵恩波,山靈擁戴泉龍喜。
吁嗟乎,水性皆冷泉獨溫,舊聞源出丹砂根。潛滋動植不灼爛,玄冥之德如其仁。
解衣笑就通流浴,飽飲止愁徒滿腹。那須漱咽養寸田,已勝河車傾萬斛。
宮槐黃落秋向殘,轉眼大地冰闌干。我思挹注挽斗柄,盡回天下三冬寒。
寺繞層峰入,溪通曲澗開。八年千里夢,七日兩回來。古壁流煙色,荒蹊疊草萊。登高賦搖落,慚愧宋生才。
出郭始朝飯,入山聞瞑鐘。自憐衰病久,敢恨仆夫慵。立馬看群岫,開尊對兩松。誰能回白日,眼眺且從容。
群山縹緲意閑閑,風景依稀俗累刪。
荷笠野翁驅犢返,攜筐村女采茶還;
斷云過嶺吠黃犬,落日照波飛白鷴。
爭奈未曾離別慣,歸心急處水潺潺。
西風吹老碧桐秋,
因念征夫事遠游。
獨倚小樓重回首,
飛來一葉是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