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德公疏救黃幼元廷杖尋奉詔釋于其歸也作此以贈
未回天怒雪霜紛,灑血陳詞叫帝閽。任戇久能容汲黯,免冠故敢救朱云。風傳太學幡猶立,名動宸旒草莫焚。盛代即今寬黨禁,好將廚俊報明君。
曾聞逢比犯嬰鱗,今日天留不死身。噦鳳欣看來草野,寒蟬足可愧簪紳。千秋義激關師友,五夜銘心泣鬼神。持此孤忠知不變,登朝只愿作良臣。
未回天怒雪霜紛,灑血陳詞叫帝閽。任戇久能容汲黯,免冠故敢救朱云。風傳太學幡猶立,名動宸旒草莫焚。盛代即今寬黨禁,好將廚俊報明君。
曾聞逢比犯嬰鱗,今日天留不死身。噦鳳欣看來草野,寒蟬足可愧簪紳。千秋義激關師友,五夜銘心泣鬼神。持此孤忠知不變,登朝只愿作良臣。
皇帝的怒氣未消,如霜雪紛揚;你冒死陳詞,向帝王宮門直諫。長久以來君主能容得下像汲黯那樣憨直的臣子,所以你才敢免冠冒死營救如朱云般的忠良。太學的旗幟因你的義舉仍在風中挺立,你的聲名震動帝王,連彈劾的奏疏都未被銷毀。如今盛世放寬了黨禁,你當以賢才之姿回報明君。曾聽聞古代忠臣如逢侯、比干觸犯龍顏,今日上天卻留你不死之身。欣喜如鳳凰鳴唱的賢才從民間歸來,那些沉默的官員真該羞愧。千秋忠義激勵著師友,徹夜的赤誠連鬼神都感動落淚。你這份孤忠之心我知不會改變,入朝只愿做個良臣。
帝閽:帝王的宮門,代指皇帝。
汲黯:西漢名臣,以剛直敢諫著稱。
朱云:西漢直臣,曾冒死諫成帝,要求“斬佞臣”。
太學幡:漢代太學生聚集抗議時懸掛的旗幟,此處指士林對營救的支持。
宸旒(chén liú):皇帝的冕旒,代指皇帝。
廚俊:東漢“八廚”“八俊”,代指有德行、才能的賢士。
逢比:商末忠臣逢侯、比干,均因直諫被暴君殺害。
嬰鱗:觸犯龍鱗,比喻冒犯君主。
噦(huì)鳳:鳳凰的鳴叫聲,喻指賢才。
寒蟬:秋蟬不鳴,喻指沉默自保的官員。
簪紳:古代官員的冠飾和腰帶,代指官員。
詩作于明代,當黃幼元因直言獲罪遭廷杖,涂德公冒死上疏營救,后黃幼元得釋歸鄉之際。詩中反映了明末黨爭背景下,士人以忠義相交、冒死直諫的風氣。
此詩為贈別之作,通過贊揚涂德公營救黃幼元的義舉,凸顯其“孤忠”品格。詩中融合歷史典故與現實場景,既記錄了營救事件的波折,又升華了忠義精神的價值,是明代士人風骨的生動寫照。
常思止禪者,返本如嬰兒。
一念萬年去,春秋都不知。
斫倒寒巖無影樹,回頭焰里再抽枝。
春老別吾入酈去,緣生會有歸山咦。
凈榻相看坐,清風起四維。
逋亡今五月,百感若為情。
馬借從軍沒,舟疑破浪輕。
奏書無路達,故里有誰耕。
戴笠蓑衣雨,猶憐李少卿。
六出花開郊野興,王居不數沈休文。
洞房窈窕玉簫遠,綺席徘徊瓊糈醺。
大藥定應須火候,佳人可復悮行云。
自憐收拾征衣客,白眼寒空送雁群。
人人講德自元豐,何處荀家有八龍。
白羽不施寧洗甲,赤云常見預干封。
無煩禾黍如茨稼,自足鹓鸞琢玉容。
稽首寶香通列畢,傾心御糴走良農。
歸到故廬同逆旅,人生本自怕牢愁。
雨聲豈有京華態,羈思仍多澧浦秋。
久禁令人類疾病,新聞向汝重咿喔。
顧無道義論輕重,何處王公門可游。
聞道花都發,狂風故作讎。
春心先自薄,客恨更難收。
不免饑寒甚,永同埋瑸休。
何須問詹尹,雅意在丹丘。
晁子被放逐,四方何所止。隨眾到淮口,脫身亂兵里。
長淮歲暮風,舟楫不得艤。因之狂雨來,青山白浪底。
風雨與波浪,三者酷鬬靡。北客怖未嘗,波神得自喜。
舟子言勿怖,此是沖風爾。前風沖后風,縱神雜橫鬼。
吼怒夜潮落,倐忽熟風起。沖風如小人,熟風若君子。
明日復沖風,又非前之比。舟子言可賀,此風即當死。
盛大不死者,從何睹神理。京貫黼攸輩,萬貨他手委。
官知其然歟,幾年干天紀。神降與人言,化酒幻桃李。
上真怒中華,實錫羯胡祉。破我諸州鎮,胡陣風從指。
漢兵遂喜北,不走即降矣。風伯不祐我,豈獨在茲水。
舟子語可書,聊以視知已。
弟書毗陵來,有同股分刃之刀,綠管白毫之筆。
刀是寶公錫上之所懸,筆亦江淹夢中之所得。
江南刀筆有如此,不比豐沛吏蕭曹而興鋒鏑。
顧惟二物大有恨,不蒙獨孤府君一言之飾。
使君惠山延陸羽,文章不落翰墨跡。
及今有用正勞勞,破賊露布征兵檄。
小楷帖黃奏北闕,念弟未歸空嘆息。
何處寂寥好,山城太守家。
輕觜木竹筍,大裹白朱砂。
君與旱蓮比,實非火候賒。
一官還此是,百務莫淫哇。
趙甥詩與雅音合,韋舅宜高進德冠。
我到古人良已遠,汝承宗姓莫教難。
傳家自喜春秋在,居職應憐翰墨殘。
門戶人身難相稱,衣裳儀觀不須嘆。
一舍終朝得自容,強如平昔慰途窮。
爐心捜火分香燼,硯首融冰護筆鋒。
愁極偶逢醽醁酒,夢回猶待景陽鐘。
廟堂未肯圖興復,四海九州思會同。
沈疴春夜客,風雨送愁來。
曉云收風雨,一瞬靜九垓。
東皇太一人,盜賊何有哉。
上使四門辟,豈但桃李開。
下使小人退,即日大輅回。
昭昭負帝德,汲汲掞天才。
白頭見太平,酒醒豁所懷。
北客而南征,蹇產非所志。問津人尚絕,后來狂避世。
流離竄斥者,其數非一二。風流稱南朝,文物始佳麗。
要途在荊揚,僻左處吳會。吳會興國來,乃以丹漆貴。
若其大才豪,終是江南最。君家住江南,豫章生次第。
非但吾言逼,正爾百憂似。易見巖下電,難識斗間氣。
結綬三十年,膽策未一試。譬如瑚與璉,詎落日中市。
飄然渡浙江,式慰此憔悴。我屋梁園久,近卜嵩峰邃。
海蟲難下筯,粟漿有賤嗜。不讀非圣書,忍更增疣贅。
又不求甚解,未肯爭破碎。排悶亦吟哦,清潦誰滋味。
自從住囚籍,一語不敢謂。豈惟要絕言,自憎生此喙。
因君發吾狂,明當保嚴誓。
淮南王,解燒金,胡為黃葉落故林。
神仙鼎氣覆千里,草木姿媚鐘磬音。
夸誕之語恐難信,儻然安得我登臨。
即今巨盜處處起,天子不貪淮南地。
重陽風雨每凄凄,物色今年得所期。
賜第好賢多驥子,三山酌酒過鵝兒。
紅樓尚想吹簫夕,碧樹今夸出日枝。
我與韓公殊輩行,門闌感舊淚俱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