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花慢 其三
流水知音,輕裘共敝,相逢才換星霜。多少風亭棋酒,畫閣絲簧。纖指聲猶馀響,紅粉淚已成行。悵綠波浦上,芳草堤邊,又整歸航。
新移檻竹,手種庭花,未容爛熳飛觴。歸去也、重趨丹禁,密侍清光。醉帽斜縈御柳,朝衣濃惹天香。帝城春好,多應不念,水郭漁鄉。
流水知音,輕裘共敝,相逢才換星霜。多少風亭棋酒,畫閣絲簧。纖指聲猶馀響,紅粉淚已成行。悵綠波浦上,芳草堤邊,又整歸航。
新移檻竹,手種庭花,未容爛熳飛觴。歸去也、重趨丹禁,密侍清光。醉帽斜縈御柳,朝衣濃惹天香。帝城春好,多應不念,水郭漁鄉。
如流水般的知音情誼,穿著輕暖的皮袍共同使用,相逢才不過換了幾次星霜(歲月)。多少回在風中的亭子里下棋飲酒,在裝飾華美的樓閣中聽絲竹管弦。纖細手指撥弦的余音似乎還在回響,歌女的眼淚已成行落下。悵然地在綠波蕩漾的水濱,芳草萋萋的堤邊,又要整理歸航。新移植的欄桿邊的竹子,親手栽種的庭院花卉,還沒來得及盡情飲酒賞玩。歸去啊,又要重回宮廷,貼身侍奉君王的光輝。醉后帽子斜掛,纏繞著御苑的柳枝,朝服上沾染了濃郁的宮廷香氣。帝城的春光美好,大概不會再懷念那水鄉漁村了。
流水知音:用伯牙子期“高山流水”典故,指知音情誼。
輕裘共敝:出自《論語》“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指朋友間共享衣物的深厚情誼。
星霜:指歲月,星移霜換謂一年。
絲簧:弦樂器與管樂器,代指音樂。
丹禁:指宮廷,因宮禁多漆紅色,故稱。
天香:本指宮廷中奇花異草的香氣,此指帝王居所的氣息。
水郭漁鄉:指水鄉漁村,代指遠離京城的家鄉。
此詞當為作者與友人短暫相聚后將返朝任職時所作。從“重趨丹禁,密侍清光”可知作者或曾有宮廷任職經歷,此次離別友人、重返仕途,故借聚散場景抒發對友情的珍視與歸朝的復雜心緒。具體創作時間、地點因無明確史料可考,暫依詞意推測為仕途轉折期所作。
全詞以“聚—離—歸”為脈絡,上片寫知音相聚的溫馨與離別之悵,下片轉寫歸朝的榮耀與對家鄉的隱念。通過細膩的場景描寫與典故運用,展現了文人仕途與友情的矛盾心理,語言典雅而情感真摯,是一首典型的宋代文人抒情小令。
俠少場中酒作讎,
不勝杯勺鬢今秋。
道言禪語須蔬食,
作意丹陽十日留。
獨騎匹馬出風埃,盡道儒官得異才。
星渚月當鳴瑟處,匡山云繞讀書臺。
圭璋早為明時用,桃李還從暇日栽。
莫道青氈長寂寞,石梁飛瀑好徘徊。
朝呼晴,暮呼雨。晴即相求雨相離,相求何喜離何怒。離合如關喜怒中,青天長愿日輪紅。不見鴛鴦河水上,一生交頸無惆悵。
屋頭桑子紅纂纂,一雙飲啄桑陰煖。繡頸斑斑相頡頏,此時不道恩情短。
春云淡蕩生朝陰,爾雄聒聒啼高林。豈意相呼即相逐,可憐同宿不同心。
嗟爾孤雌向何處,裴回□忍他枝去。早識長情不見疑,托巢棲傍朝陽樹。
桑葉陰陰日當午,桑下聲聲鳩逐婦。喜即相呼怒即離,輕薄恩情付晴雨。
恨爾不見雙鴛鴦,一雙頭白在回塘。
飄零秦地無歸客,走馬看花紅一色。
十里錦霞燒碧天,如迎如卻似飛仙。
近看不及遠看好,開滿不及開半巧。
凡花大抵盡當然,而杏尤宜如是觀。
櫻桃正綻香盈蒂,欲開不開見花態。
春風得意正佳時,遲來五日看殘枝。
下馬獨吟真解語,茗賞酒賞總無取。
我聞今日曲江邊,一枝不見惟寒煙。
繁華一旦生荊棘,即如才士遭淪沒。
可憐如許杏花林,不照簪裾照野人。
安知我在盛唐日,綵筆不占杏林春。
星斗闌干河漢流,
建州風物更禁秋。
年來多病題詩懶,
付與鳴蛩替說愁。
金碧相輝跨杳冥,
憑高佇目記吾曾。
勸君試倚欄干望,
愧我今無腳力登。
淺深層疊侵玻璃,雅制偏宜到處攜。
詩膽無勞分大小,酒腸從此問高低。
坳堂滄海同歸盡,五斗三蕉本不齊。
遙對無端增飲興,相將一一醉如泥。
廿年臥對敬亭云,名士如君始是真。
太白樂章驚賀監,微之辭句誦宮人。
素衣不受緇塵化,墨綬偏膺白發新。
山水永嘉堪眺覽,謝公遺跡未湮淪。
先生一室如懸罄,彈鋏浩歌誰復聽。
籃輿每出欠仆夫,蹇驢試跨愁泥濘。
南坡日涉恐負渠,寸步躋攀如折脛。
偶向田頭問小溪,何妨竹里通幽徑。
杖藜從此便還往,出趁晨光歸及暝。
更遣蒼頭佩一壺,醉中卻愛風吹醒。
廿年不見老花光,寫得繁枝遠寄將。
一自斷橋相別后,暗香幾度月昏黃。
龍門寺里梅千樹,開遍山南水北莊。
今日老禪頭已白,寫來無色更無香。
涼窗暑卻扇,燠閤寒謝裘。
主人一不凡,永無俗客游。
地高山使然,十倍百尺樓。
人品似更高,不識王公侯。
是中即洞天,何所復昆丘。
靈府能自超,玄關元不幽。
染腴匪道味,涉累非仙流。
寂靜保此室,毫發不外求。
有書亦時讀,一日踰千秋。
閒居三月不參衙,且典鹴裘入酒家。自顧真如五技鼠,難防最是兩頭蛇。
劉伶荷鍤埋黃土,王播籠詩有碧紗。坐擁書城南面貴,研朱點易舊生涯。
六年重到白門游,文陣縱橫戰未休。筑室謀夫誰執咎,言兵敗將轉增羞。
艱難風雨憐疇昔,容易光陰閱幾秋。賴有吳剛攜月斧,裝成七寶廣寒樓。
龍性嵇中散,蛾眉屈左徒。
一生憐宦拙,萬里感饑驅。
天亦奇才妒,人多欲殺無。
西州門外路,一慟徹泉途。
梅邊曉景清無比。林下詩人呵凍指。
玉龍留住麝臍煙,銀漏滴殘龍腦水。
晨光漸漸收寒氣。昨夜遺簪猶在地。
好生折贈鏡中人,只恐綠窗慵未起。
逶迤一水出苕叢,
碧底無沙冷照容。
獨倚溪橋看風月,
西山紫翠暮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