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辭
眢井不可汲,亂絲不可治。
嫁女不嫁婦,非復少年時。
少年難再得,先鳴有鶗鳺。
平生不相識,胡為怨離別。
孤云本無根,芳草豈無節。
冉冉歧路閒,秋風為誰發。
秋風爾何心,吹我遠夢斷。
河水不通江,鯉魚長尺半。
眢井不可汲,亂絲不可治。
嫁女不嫁婦,非復少年時。
少年難再得,先鳴有鶗鳺。
平生不相識,胡為怨離別。
孤云本無根,芳草豈無節。
冉冉歧路閒,秋風為誰發。
秋風爾何心,吹我遠夢斷。
河水不通江,鯉魚長尺半。
枯井無法汲取清水,亂絲難以梳理整齊。嫁的是待嫁的少女而非已婚的婦人,可知已不再是青春少年時。青春歲月難以重新擁有,杜鵑鳥已率先啼鳴報春歸。素昧平生之人,為何要埋怨離別?孤云本就沒有根基,芳草難道沒有氣節?在岔路間緩緩獨行,秋風究竟為誰而吹起?秋風啊你究竟何心,吹斷了我遙遠的夢境。河水無法匯入大江,鯉魚僅有一尺半長。
眢(yuān)井:干枯的井。
鶗鳺(tí jué):即鶗鴂,杜鵑鳥,常鳴于春末夏初,象征時光流逝。
胡為:為何。
冉冉:緩慢、柔弱的樣子。
歧路:岔路,喻指人生選擇的困境。
鯉魚:古有“魚傳尺素”之說,此處或指無法傳遞消息。
此詩具體創作背景無明確記載,推測為秋日觸景生情之作。詩人或因時光流逝、人生漂泊,借秋風起興,抒發青春不再、離別難訴的復雜心境。
全詩以“秋風”為線索,圍繞青春易逝、人生漂泊展開,通過日常意象的疊加與情感的層層推進,展現了對生命流逝的感懷與對現實阻隔的無奈,語言質樸而情感真摯,是一首典型的秋日感懷之作。
嘗念餞行舟,風蟬動去愁。
獨登孤岸立,不見遠帆收。
及送故人盡,亦嗟歸跡留。
洛陽君更憶,寧復醉危樓。
卻生方得桂,王粲始從戎。
一舸辭吳會,單車入漢中。
亂山云木古,側徑野泉通。
欲識風煙美,心知故國同。
少時好睡常不足,上事親尊日拘束。
夜吟朝誦無暫休,目胔生瘡臂消肉。
今逾四十無所聞,又況喪妻仍獨宿。
虛堂浄掃焚清香,安寢都忘世間欲。
花時啼鳥不妨喧,清暑北窗聊避燠。
葉落夜雨聲滿階,雪下曉寒低壓屋。
四時自得興味佳,豈必鏘金與鳴玉。
萬事易厭此不厭,真可養恬無夭促。
且夢莊周化蝴蝶,焉顧仲尼譏朽木。
人事幾不如夢中,休用區區走榮祿。
夾路青青草,隨君去未休。
亦將離思遠,還共翠心抽。
細藉車輪穩,薰牽野蔓柔。
王孫歸不久,冉冉莫經秋。
西北望嵩色,憶上大室時。
陟彼已不淺,坐此安能知。
今誰絕壁下,但見前峰危。
正與曩未異,目存跡焉追。
子說頗驍勇,筑城收漢疆。
提兵無百騎,偷路執生羌。
大將罪專輒,舉軍皆感傷。
歸來出萬死,羸馬亦摧藏。
母夫人老母兄黜,夫人從爾之會稽。
恐傷爾心不敢泣,春崗細雨聞竹雞。
時亦藏淚未出臉,奈何相與頭傾低。
誠知就祿非獲己,應欲退耕無舊畦。
江頭潮正平,日照土山口。
坐見遠來舟,高帆忽前后。
將隨入浦風,稍度遙圻柳。
客無南北虞,信是承平久。
帝賚高年,式宴且喜。
種種黃發,族立而議。
我生艱難,暴亂以繼。
耳狃金鼓,目狎戎器。
皇其我圖,親講農事。
有子有孫,力田孝悌。
鼓舞至仁,薰焉如醉。
富貴豐盤餐,日可侑清角。不與賢者俱,飽食何所學。
吾友雖日貧,邀賞不辭數。質衣為酒肴,出論輕管樂。
其饌精且甘,刀幾孰親握。是時予苦眩,引去意頗確。
羸馬雪中歸,醉醒誰復較。
結發為夫婦,于今十七年。
相看猶不足,何況是長捐。
我鬢已多白,此身寧久全。
終當與同穴,未死淚漣漣。
累累后堂柰,落盡風雨枝。
行樂偶散步,倚杖聊縱窺。
林葉隠孤實,山鳥曾未知。
物亦以晦存,悟茲身世為。
天既喪我妻,又復喪我子。
兩眼雖未枯,片心將欲死。
雨落入地中,珠沉入海底。
赴海可見珠,掘地可見水。
唯人歸泉下,萬古知已矣。
拊膺當問誰,憔悴鑒中鬼。
縱橫尸暴積,萬殞少全生。
飲雨活胡地,脫身歸漢城。
野貛穿廢灶,妖??嘯空營。
侵骨劍瘡在,無人為不驚。
春泥無處所,窮巷少人行。
忽枉青絲騎,曾非白面生。
笑言聊與適,雞黍未嘗烹。
莫嘆余貧甚,吾儕業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