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余次襄太守 其二
嶧桐無低枝,
江鰉無細鱗。
周鏞無匿響,
秦鑒無留塵。
浩氣匝圜低,
杰士茹其真。
跌宕卑九閶,
浪莽隘八垠。
陰雨交所仇,
世疏君乃親。
黃金眾所錮,
虜富君乃貧。
大巧納群拙,
譽善逾等倫。
敦信變眾詭,
踐諾無逡巡。
志投岑范轍,
或疑聶豫鄰。
黃唐慨予懷,
俯首一為君。
嶧桐無低枝,
江鰉無細鱗。
周鏞無匿響,
秦鑒無留塵。
浩氣匝圜低,
杰士茹其真。
跌宕卑九閶,
浪莽隘八垠。
陰雨交所仇,
世疏君乃親。
黃金眾所錮,
虜富君乃貧。
大巧納群拙,
譽善逾等倫。
敦信變眾詭,
踐諾無逡巡。
志投岑范轍,
或疑聶豫鄰。
黃唐慨予懷,
俯首一為君。
嶧山的梧桐沒有低垂的枝條,長江的鰉魚沒有細小的鱗片。周代的大鐘不會隱藏聲響,秦代的寶鏡不會留存灰塵。浩然之氣環繞天地之間,杰出之士堅守本真本性。灑脫不羈視天宮為卑下,放浪豪邁覺八荒太狹小。陰雨交加眾人避而遠之,世態疏遠時你卻更親近。眾人追逐黃金貪得無厭,你卻因不貪而顯得清貧。大智若愚包容世間笨拙,稱譽善行超越常規標準。敦厚守信改變詭詐風氣,履行承諾毫無遲疑猶豫。志向追隨岑范高潔遺風,或似聶豫俠義近鄰品格。黃帝唐堯盛世令我感慨,低頭為君抒懷一片赤誠。
嶧桐:嶧山產的梧桐,傳說梧桐生于嶧山,木質優良,常作琴材,此處喻指高潔之物。
江鰉:長江中的鰉魚,體型龐大,無細鱗,喻指非凡之才。
周鏞:周代的大鐘,鏞為大型古鐘,喻指正直不藏、聲聞于外的品格。
秦鑒:秦代的銅鏡,以精良著稱,喻指明察秋毫、纖塵不染的特質。
圜低:疑指天地之間,“圜”指天,“低”通“坻”指地,代指廣闊空間。
九閶:天宮的門,代指高位或權貴,此處言“卑九閶”表現灑脫不羈。
八垠:八方邊際,指極遠之地,“隘八垠”形容豪邁之氣超越空間限制。
岑范:可能指東漢岑彭(名將)、范滂(剛正名士),代指高潔賢能之士。
聶豫:指聶政(刺客)、豫讓(義士),代指重諾俠義之人。
黃唐:黃帝與唐堯,上古賢君,喻指理想中的圣明時代。
此詩應為作者送別友人余次襄太守時所作。余次襄或為當時清廉剛正的地方官員,作者通過詩中多重意象與對比,既呼應了其任職期間的高潔操守,也暗含對當時世風日下的感慨,創作背景或為宋代官場復雜、賢能難容的環境下,對友人品格的肯定與惜別。
全詩通過托物言志與對比手法,塑造了余次襄太守高潔正直、重諾輕利的形象,既表達對其品格的推崇,也暗含對世俗風氣的批判。詩中意象宏闊,語言質樸,是一首典型的以物喻人、情真意切的送別佳作。
曾參愛孝通神明,樂正子春游其門。
下堂傷足不忍出,流光至今覃后昆。
阿文全似李令伯,更相為命母與孫。
母年可懼髪委雪,諸父駢頭埋九原。
淮山之陽歸未得,飲啜無以供晨昏。
脫身來寄豈獲己,方寸搖搖旌旆翻。
飛云入望且還岫,況乃凱風吹棘薪。
白水真人挽不住,卻垂故槖馳京塵。
皇天后土識君意,如君勿憂長賤貧。
清秋九日至,晚菊兩三開。
愁把他鄉酒,思登故國臺。
賜懷朝士寵,詩想從臣才。
向晚能無淚,飄飄雁影來。
泛泛蓮花池,日月幾賓送。
乳燕辭故窠,征途亦飛鞚。
會合安可常,萬事驚殘夢。
何以寛我愁,風流在民眾。
淵明詩百篇,無一不說酒。四顧宇宙間,獨與此物厚。
子云苦家貧,日給或亡有。艱難識奇字,草玄至白首。
時時載酒來,尚乃好事友。吾兄斯人徒,性亦嗜醇酎。
寧知俗士嫌,益覺兒女丑。孰云醉無度,婉婉春月柳。
區區布肉論,遲速同一朽。但看古圣賢,得如飲者不。
我家得姓自衛史,文王之昭鐵厥美。西京御史府大夫,父慈子忠不惜死。至今墓上無曲棘,潁川歲時虔廟祀。
中原喪亂厭風塵,南渡不及渡遼水。晚惟道武攬英雄,遼東之晁同興起。世封潁川刺濟州,子孫嬋媛冠劍偉。
唐有賢良如漢初,名動集賢為學士。是時海內圖書家,一晁未讓張與李。
忠實文華入本朝,三祖百孫同一體。中祖潁川襲遠封,東祖西祖復于濟。自從決策罷兵來,平進不厭百寮底。
即今門戶益衰微,攬古懷今情曷已。上恩坱圠播無垠,宿莽心存春藿靡。
漳州有母行百齡,疏封鈿服明光里。夫人眼力尚針縷,拜恩不易從稚齒。
初惟夫人有子賢,曰此布濩敢不俾。何勞夢帝血面論,直以微誠動旒扆。
華堂白發喜更新,即看青袍子高第。壽斝千場日未央,膝下曾玄扶且倚。
中眷有孫不能叫,東眷孫文刊燁煒。
天地曾無一物遺,孤臣今許返庭闈。
黃茅瘴里抽身出,青草湖邊鼓棹歸。
衣錦還鄉難并比,承顏稱壽倍光輝。
恩深骨肉何由報,空有精誠貫紫微。
秋色遠如許,寒花奈若何。
客行傷老大,野次記經過。
廢圃猶殘菊,枯池但折荷。
吾生與物態,天意豈蹉跎。
子期骨髪已埃塵,誰謂知音不復生。
觸處折楊爭屬和,獨君忘味嘆遺聲。
蓽門寒日正多暇,玉麈高談相與清。
鶴舉魚沉重惆悵,一樽麥酒薦藜羮。
龍吟虎嘯嶺云開,卷罷殘經首重回。
命駕直因中散去,赍羊不為護軍來。
真情破臘融初日,高論先春駭迅雷。
勉力古人論一報,終慚瓦礫異瓊瑰。
主人生長綺紈中,標致分明儒者同。
結構不因窮鼎俎,棲遲聊欲事磨礱。
血漫霜劍悲王鳳,坐擁云鬟笑馬融。
銘府功勛久牢落,會須騰踏振家風。
數椽茆屋異千間,慚愧君歌行路難。
自昔牛羊多列鼎,只今藜藿未盈簞。
須將嘉木殷勤植,莫把修鱗取次蟠。
請看齊城不危困,功名豈復有田單。
霜風戰蕪城,耿耿袖間手。峩冠何許來,逸氣蟠九有。
入眼無可人,終焉收下走。舌端寫天河,那知膽非斗。
離亭巧梯媒,節物幾榆柳。所向曹匼阿,剛腸欲雷吼。
饑寒挽柴車,莫獲親可否。年來但韋編,妙處知不朽。
規模綿古今,元自一布肘。翛然環堵中,未覺羲皇久。
三復鹡鸰詩,亦已等妍丑。此心千里同,豈愧鼻如口。
更聞隱君子,隨風落巖藪。崇朝公事休,嗜好斥杯酒。
幅巾欵玄談,聰明謝天誘。萬象懸目前,軒豁開戶牖。
坐令黃堂上,觀浄亦成垢。維皇急親賢,承庸拔師友。
丘壑難自娛,巖廊拱文母。只恐行賜環,仙去誤雞狗。
與其羨長生,孰若壽黔首。一語君試聽,黃梅未當剖。
幾日江云凝不流,欲將勝事一齊收。
乾坤破夜端為晝,草木留春不復秋。
黃竹作歌君得意,素娥行酒我消愁。
須知身世塵埃盡,直到廣寒宮里游。
菊,菊。
叢叢,簇簇。
種階除,脫巖谷。
玉干碧鮮,金英黃郁。
爭妍無小桃,結好有修竹。
滿泛醇酒千杯,高簪道巾一幅。
庭前子美休作詩,籬外淵明自留目。
萬物歸根后,端來兆物華。仙姿凝鶴氅,云路擁羊車。
但喜天時正,寧知帝力加。有田皆玉粒,無樹不瓊花。
浪說朱蹄馬,空余白首鴉。酒邊深薦爽,穽處巧藏窊。
徑斷回樵斧,波渾倚釣槎。高門委金帛,陰壑蛻龍蛇。
功茂豐年谷,名喧好事茶。叢輕頹瓦竹,搖迥動簽牙。
蝶冷殘初夢,蜂寒閟兩衙。殷勤非俗韻,瀟灑是生涯。
火變人窺異,軍潛夜肅嘩。暗香迷綻蘂,新筑路平沙。
寸食方從寄,扁舟未可拏。只應清興在,猶似子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