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東峰至落雁峰
忽逐飛雁同高舉,
眼底何曾有險阻。
諸峰俯首一峰尊,
清渭濁河渺何許。
金銀宮殿接上方,
空中偶墜仙人語。
不知前身果何屬,
笑折蓮花問玉女。
洗頭盆小天池枯,
但見危梁竄蒼鼠。
禮官威儀有盛衰,
神靈真氣無消沮。
小草都因雨露奇,
野人輒覺須眉古。
吁嗟我本謝家孫,
到處能為青山主。
如何作詩不驚人,
欲追李白尋初祖。
忽逐飛雁同高舉,
眼底何曾有險阻。
諸峰俯首一峰尊,
清渭濁河渺何許。
金銀宮殿接上方,
空中偶墜仙人語。
不知前身果何屬,
笑折蓮花問玉女。
洗頭盆小天池枯,
但見危梁竄蒼鼠。
禮官威儀有盛衰,
神靈真氣無消沮。
小草都因雨露奇,
野人輒覺須眉古。
吁嗟我本謝家孫,
到處能為青山主。
如何作詩不驚人,
欲追李白尋初祖。
忽然跟隨飛雁一同高高飛起,眼前哪里還有什么險阻。群峰都低首稱臣,唯有這一峰獨尊,清渭水與濁黃河在遠(yuǎn)方顯得那么渺小。金銀裝飾的宮殿連接著天上,空中偶爾傳來仙人的話語。不知自己前身究竟是什么,笑著折下蓮花詢問玉女。洗頭盆水淺天池已干涸,只看見高梁上竄過灰色的老鼠。禮官的威儀有盛有衰,神靈的真氣卻永不消散。小草都因雨露而奇異,山野之人只覺得自己的胡須眉毛更顯古意。可嘆我本是謝家的子孫,所到之處都能成為青山的主人。為何作詩不能驚人,想要追隨李白尋找詩的初祖。
落雁峰:華山南峰,為華山最高峰,因傳說歸雁常落此峰而得名。
清渭濁河:渭河與黃河,渭河因流經(jīng)黃土高原支流少而較清,黃河含沙量大而渾濁。
金銀宮殿:指華山山頂?shù)牡澜虒m觀建筑,形容其華麗如仙宮。
玉女:華山玉女峰,傳說為秦穆公女弄玉與仙人蕭史隱居處。
洗頭盆、天池:均為華山景點,傳說為仙女洗頭之處。
謝家孫:暗用謝靈運典故,謝靈運為南朝山水詩大家,此處作者以其后裔自喻,表山水情懷。
李白:唐代大詩人,以豪放飄逸的詩風(fēng)著稱,此處作者欲追其詩風(fēng)。
此詩當(dāng)為作者游歷華山時所作。華山為五岳之西岳,以險峻著稱,落雁峰為其主峰。詩人自東峰登至落雁峰,途中見群峰低伏、宮觀凌空,觸發(fā)對自然奇景與自身境遇的感慨,故賦此詩以記游抒懷。
全詩以登山為線索,由景及情,既描繪華山的高峻奇絕,又借“謝家孫”“追李白”等句表露山水情懷與詩心追求,是一首兼具寫景與抒情的山水紀(jì)游佳作。
廉可繼懸魚,官清術(shù)有馀。 民田侵廢苑,公署似間居。 草長通囹圄,花飛落簿書。 見君松操直,經(jīng)考只如初。
平生讀書,如風(fēng)過耳。 歲月共流轉(zhuǎn),如磨復(fù)如蟻。 一如人嚼蠟,而不見其味。 又如弄孤杵,連夜不成米。 又如過羊腸,十步復(fù)一止。 年頭月尾無一是,咄咄癡頑不識字。 見君詩,舌如黐, 愧我為人師。怪怪奇奇, 如懸崖萬仞龍盤古樹枝。又如生馬不施鞚而馳, 又如錦苔封漫峴山千墮淚碑。又如玉關(guān)客, 血上老犀衣。盧仝孟郊骨已朽, 眼睛頭顱何人相傳授。與君往還歲月久, 比來春負(fù)入我牖,便覺巖前草木件件有生意。 跨蹇驢,出古寺, 欲訪子云問難字。
捫蘿梯峭石,直上青云端。 咫尺星斗光,冷射人心寒。
秋崖一夕卷炎蒸,那更揮斤為斲冰。 碧落舊尋燒藥灶,白芒長對讀書燈。 相期大庾何多日,似出浮屠向上層。 縱有分張吾未老,定從臺閣看飛騰。
造化鑿紳維,千巖斗空碧。 有時云雨開,殘陽落幽石。
飛泉成五級,一級一龍湫。 削出萬仞秀,詎讓蓬萊丘。
峭石狀危屏,截斷諸峰青。 白云觸不飛,仙掌空遺名。
雙峰起云際,仿佛五侯門。 煙霞鎖不開,曾無車馬奔。
輕策臨絕壁,招提謁金仙。舟車無由徑,巖嶠乃屬天。 躑躅淹昃景,夷猶望新弦。石門變暝色,谷口生人煙。 陽雁叫平楚,秋風(fēng)急寒川。馳暉苦代謝,浮脆慚貞堅。 永欲臥丘壑,息心依梵筵。誓將歷劫愿,無以外物牽。
魯恭為中牟令,重德化,不任刑罰。袁安聞之,疑其不實,陰使人往視之。其人隨恭行阡陌,俱坐桑下。有雉過,止其旁,旁有兒童。其人曰:“兒何不捕之?”兒言雉方雛,不得捕。其人訝而起,與恭訣曰:“所以來者,欲察君之政績也。今蝗不犯境,此一異也;愛及鳥獸,此二異也;兒童有仁心,此三異也。久留徒擾賢者耳,吾將速反,以狀白安?!?
年四歲時,與諸兄共食梨,融輒引小者。’大人問其故,答曰:‘我小兒,法當(dāng)取小者。’由是宗族奇之。
董宣,字少平,陳留圉人也。后特征為洛陽令。時湖陽公主蒼頭白日殺人,因匿主家,吏不能得。及主出行,而以奴驂乘。宣于夏門亭候之,乃駐車叩馬,以刀畫地,大言數(shù)主之失,叱奴下車,因格殺之。主即還宮訴帝。帝大怒,召宣,欲箠殺之。宣叩頭曰:“愿乞一言而死?!钡墼唬骸坝窝裕俊毙唬骸氨菹率サ轮信d,而縱奴殺良人,將何以理天下乎?臣不須箠,請得自殺?!奔匆灶^擊楹,流血被面。帝令小黃門持之,使宣叩頭謝主,宣不從,強(qiáng)使頓之,宣兩手據(jù)地,終不肯俯。主曰:“文叔為白衣時,臧亡匿死,吏不敢至門。今為天子,威不能行一令乎?”帝笑曰:“天子不與白衣同?!币螂窂?qiáng)項令出。賜錢三十萬。宣悉以班諸吏。由是搏擊豪強(qiáng),莫不震栗。京師號為“臥虎”。歌之曰“桴鼓不鳴董少平?!?
在縣五年。年七十四,卒于官。詔遣使者臨視,唯見布被覆尸,妻子對哭,有大麥數(shù)斛,敝車一乘。帝傷之,曰:“董宣廉潔,死乃知之。”以宣嘗為二千石,賜艾綬,葬以大夫禮。
陳蕃字仲舉,汝南平輿人也。祖河?xùn)|太守。蕃年十五,嘗閑處一室,而庭宇蕪穢。父友同郡薛勤來候之,謂蕃曰:“孺子何不灑掃以待賓客?!鞭唬骸按笳煞蛱幨溃?dāng)掃除天下,安事一室乎?!鼻谥溆星迨乐?,甚奇之。
陳寔,東漢人也,為人仁愛。時歲饑民餒,有盜夜入其室,棲于梁上。寔陰見之,乃起整衣,呼命子孫,正色訓(xùn)之,曰:“夫人不可不自勉。不善之人未必本惡,習(xí)以性成,遂至于斯?!眱簩O曰:“孰也?”寔指梁上盜曰:“梁上君子者是矣!”盜大驚,自投于地,稽顙歸罪。寔徐譬之曰:“視君狀貌,不似惡人,宜深克己反善。”然此當(dāng)由貧困,令遺絹二匹。自是一縣無復(fù)盜竊。
郭伋字細(xì)侯,扶風(fēng)茂陵人也。伋少有志行,哀平間辟大司空府,三遷為漁陽都尉。王莽時為上谷大尹,遷并州牧。更始新立,三輔連被兵寇,百姓震駭,強(qiáng)宗右姓各擁眾保營,莫肯先附。更始素聞伋名,征拜左馮翊,使鎮(zhèn)撫百姓。世祖即位,拜雍州牧,再轉(zhuǎn)為尚書令,數(shù)納忠諫爭。
建武四年,出為中山太守。明年,彭寵滅,轉(zhuǎn)為漁陽太守。漁陽既離王莽之亂,重以彭寵之?dāng)?,民多猾惡,寇賊充斥。伋到,示以信賞,糾戮渠帥,盜賊銷散。時匈奴數(shù)抄郡界,邊境苦之。伋整勒士馬,設(shè)攻守之略,匈奴畏憚遠(yuǎn)跡,不敢復(fù)入塞,民得安業(yè)。后潁川盜賊群起,九年,征拜潁川太守。伋到郡,招懷山賊陽夏趙宏、襄城召吳等數(shù)百人,皆束手詣伋降,悉遣歸附農(nóng)。因自劾專命,帝美其策,不以咎之。后宏、吳等黨與聞伋威信,遠(yuǎn)自江南,或從幽、冀,不期俱降,絡(luò)繹不絕。
帝以盧芳據(jù)北土,乃調(diào)伋為并州牧。過京師謝恩,帝即引見,并召皇太子諸王宴語終日,賞賜車馬衣服什物。伋因言選補(bǔ)眾職,當(dāng)簡天下賢俊。帝納之。始至行部,到西河美稷,有童兒數(shù)百,各騎竹馬,道次迎拜。伋問:“兒曹何自遠(yuǎn)來?”對曰:“聞使君到,喜,故來奉迎?!眮侈o謝之。及事訖,諸兒復(fù)送至郭外,問:“使君何日當(dāng)還?”伋謂別駕從事,計日告之。行部既還,先期一日,伋為違信于諸兒,遂止于野亭,須期乃入。是時朝廷多舉伋可為大司空,帝以并部尚有盧芳之儆,且匈奴未安,欲使久于其事,故不召。伋知盧芳夙賊,難卒以力制,常嚴(yán)烽候,明購賞。芳將隋昱遂謀脅芳降伋,芳乃亡入匈奴。二十二年,征為太中大夫,賜宅一區(qū),及帷帳錢榖,以充其家,伋輒散與宗親九族,無所遺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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