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魚子 家尋云林醉墨圖
愛淋漓、金壺墨汁,曲生風味差近。醉鄉別有閑天地,都付墨鄉管領。塵慮屏。看十指酣嬉,百幅蠻箋盡。龍蟠虬影。正興溢臨池,人如中酒,此意問誰省。
徵故事,長史當年堪并??駚韼锥儒?。蕓窗研席沉吟久,風雨驟驚筆陣。斜又整。便題遍羊群,更寫幽蘭韻。瓶梅香沁。攜萬軸牙簽,一床斑管,應比百城勝。
愛淋漓、金壺墨汁,曲生風味差近。醉鄉別有閑天地,都付墨鄉管領。塵慮屏。看十指酣嬉,百幅蠻箋盡。龍蟠虬影。正興溢臨池,人如中酒,此意問誰省。
徵故事,長史當年堪并??駚韼锥儒?。蕓窗研席沉吟久,風雨驟驚筆陣。斜又整。便題遍羊群,更寫幽蘭韻。瓶梅香沁。攜萬軸牙簽,一床斑管,應比百城勝。
我愛那金壺中淋漓的墨汁,其酣暢風味與美酒相近。醉鄉之外另有這閑適的墨鄉天地,全由筆墨來主宰。世間煩憂盡皆屏除,看十指在紙上游走,百張蠻箋都被寫滿。筆勢如龍蛇盤曲,正值臨池興濃,人如醉酒般沉醉,這份意趣有誰能懂? 追想往事,當年張長史可與這情形相比??衽d起時多次沾濕頭頂。在書齋中研墨沉吟許久,風雨驟起驚動筆陣。歪斜處又重新調整,題遍群羊般的紙卷,更寫出幽蘭的韻味。瓶中梅花香氣沁人。攜萬冊書籍,一床花斑筆管,應當比百城藏書更珍貴。
曲生:酒的代稱,出自《開天傳信記》中“曲秀才”的典故。
塵慮屏:屏,排除;指世俗的煩惱被拋開。
龍蟠虬影:形容書法筆勢如虬龍盤曲,剛勁有力。
長史:指唐代書法家張旭,曾任左率府長史,以狂草著稱。
濡頂:沾濕頭頂,形容張旭作狂草時忘我投入的狀態。
蕓窗:書齋的雅稱,因古時常置蕓草防蛀。
斑管:有斑紋的毛筆,代指精致的書寫工具。
百城:百城書,形容藏書極多,語出《北史·李謐傳》“丈夫擁書萬卷,何假南面百城”。
此詞或為作者觀“云林醉墨圖”后所作,具體創作時間無考。云林可能指元代畫家倪瓚(號云林),其書畫以疏淡著稱。詞中通過追慕前人(如張旭)的創作狀態,抒發對醉心筆墨、以藝為樂的文人生活的向往,反映清代文人對傳統書畫藝術的推崇。
全詞圍繞“醉墨”展開,上片寫醉墨時的酣暢與忘俗,下片借張旭典故深化創作激情,末以“百城勝”收束,突出筆墨雅趣的精神價值。主旨是贊美書法藝術的魅力,展現文人以藝為樂的高潔情懷,語言豪放中見細膩,是清代題畫詞中表現藝術情感的佳作。
長云迷一雁,漸遠向南聲。
已帶千霜鬢,初為萬里行。
繁蟲滿夜草,連雨暗秋城。
前路諸侯貴,何人重客卿。
道由白云盡,春與青溪長。
時有落花至,遠隨流水香。
閑門向山路,深柳讀書堂。
幽映每白日,清輝照衣裳。
南望襄陽路,思君情轉親。
偏知漢水廣,應與孟家鄰。
在日貪為善,昨來聞更貧。
相如有遺草,一為問家人。
求名雖有據,學稼又無田。
故國三千里,新春五十年。
移家還作客,避地莫知賢。
洛浦今何處,風帆去渺然。
愁人空望國,驚鳥不歸林。
莫話彈冠事,誰知結襪心。
霜凋樹吹斷,土蝕劍痕深。
欲作懷沙賦,明時恥自沈。
星參差,明月二八燈五枝。
黃鶴瑤琴將別去,芙蓉羽帳惜空垂。
歌宛轉,宛轉恨無窮。
愿為潮與浪,俱起碧流中。
元尊九德,佐堯光宅。
烈祖太宗,方周作伯。
響懷霜露,樂變金石。
白云青風,髣髴來格。
悲猨何處發?郢路第三聲。
遠客知秋暮,空山益夜清。
啾啾深眾木,嗷嗷入孤城。
坐覺盈心耳,翛然適楚情。
飛雪伴春還,春庭曉自閑。
虛心應任道,遇賞遂成山。
峰小形全秀,巖虛勢莫攀。
以幽能皎潔,謂近可循環。
孤影臨冰境,寒光對玉顏。
不隨遲日盡,留顧歲華間。
何處吊靈均,江邊一老人。
漢儀君已接,楚奏我空頻。
直道其如命,平生不負神。
自傷庚子日,[??]鳥上承塵。
曉將近,黃姑織女銀河盡。
九華錦衾無復情,千金寶鏡誰能引。
歌宛轉,宛轉傷別離。
愿作楊與柳,同向玉窗垂。
君抱碧海珠,我懷藍田玉。各稱希代寶,萬里遙相燭。
長卿慕藺久,子猷意已深。平生風云人,暗合江海心。
去秋忽乘興,命駕來東土。謫仙游梁園,愛子在鄒魯。
二處一不見,拂衣向江東。五兩掛海月,扁舟隨長風。
南游吳越徧,高揖二千石。雪上天臺山,春逢翰林伯。
宣父敬項橐,林宗重黃生。一長復一少,相看如弟兄。
惕然意不盡,更逐西南去。同舟入秦淮,建業龍盤處。
楚歌對吳酒,借問承恩初。宮買長門賦,天迎駟馬車。
才高世難容,道廢可推命。安石重攜妓,子房空謝病。
金陵百萬戶,六代帝王都?;⑹瘬鹘?,鐘山臨北湖。
二山信為美,王屋人相待。應為岐路多,不知歲寒在。
君游早晚還,勿久風塵間。此別未遠別,秋期到仙山。
四時有典,百事來祭。
尊祖奉宗,嚴禋大帝。
禮先蒼璧,奠備黝制。
于萬斯年,熙成帝系。
去年上策不見收,今年寄食仍淹留。
羨君有酒能共醉,羨君無錢能不憂。
如今五侯不待客,羨君不問五侯宅。
如今七貴方自尊,羨君不過七貴門。
丈夫會應有知己,世上悠悠何足論。
玉帝居金闕,靈山幾處朝。
簡書猶有畏,神理詎能超。
鶴廟新家近,龍門舊國遙。
離懷結不斷,玉洞一吹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