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朝鮮使臣高二首 其一
惆悵三春別,
殷勤此日逢。
作賓偕旅雁,
利見卜飛龍。
官紀存遺制,
藩籬守舊封。
皇華端不愧,
誰解此情鐘。
惆悵三春別,
殷勤此日逢。
作賓偕旅雁,
利見卜飛龍。
官紀存遺制,
藩籬守舊封。
皇華端不愧,
誰解此情鐘。
暮春分別時滿是惆悵,今日重逢更顯熱情殷切。您作為賓客與遷徙的大雁同路,占卜得見飛龍之象預示吉利。官方記載保存著舊有的制度,邊疆守護著原有的疆域。您作為使者確實當之無愧,誰能理解這份深厚的情誼。
三春:指暮春,春季的第三個月。
殷勤:熱情周到,誠懇。
作賓:作為賓客,指朝鮮使臣的身份。
旅雁:遷徙的大雁,喻指使臣旅途。
利見卜飛龍:引用《周易·乾卦》“飛龍在天,利見大人”,喻指遇到賢明的君主,此處預示朝貢順利。
官紀:官方的典章記錄。
遺制:前代遺留的制度。
藩籬:本指籬笆,此處代指邊疆。
舊封:原有的疆域、封界。
皇華:指使者,出自《詩經·小雅·皇華》“皇皇者華,君遣使臣也”。
情鐘:情感專注,深情。
此詩為明代詩人贈朝鮮使臣高某之作。明朝與朝鮮為宗藩關系,使臣往來頻繁。詩人通過此詩肯定朝鮮使臣恪守舊制、維護邊疆的盡責,反映了明代與朝鮮友好交往的背景。
全詩以別后重逢起筆,贊揚朝鮮使臣遵循舊制、守護邊疆的操守,以“皇華”譽其使命,含蓄傳遞深厚情誼,體現了明代與朝鮮的友好外交傳統。
闌干曲護閑庭小。猶恐春寒悄。隔墻影送一枝紅。卻是杏花消瘦、舊時風。 海棠睡去梨花褪。欲語渾難問。只知婀娜共爭妍。不道有人為你、惜流年。
季春五日有感而作,歌以自適也。
階前流水玉鳴渠。愛吾廬,愜幽居。屋上青山,山鳥喜相呼。少日功名空自許,今老矣,欲何如。 閑來活計未全疏。月邊漁,雨邊鋤。花底風來,吹亂讀殘書。誰喚九原摩詰起,憑畫作、倦游圖。
悠然。長天。澄淵。渺湖煙。無邊。清輝燦燦兮嬋娟。有美人兮飛仙。悄無言。攘袖促鳴弦。照垂楊、素蟾影偏。 羨君志在,流水高山。問君此際,心共山閑水閑。云自行而天寬,月自明而露漙。新聲和且圓,輕徽徐徐彈。法曲散人間。月明風靜秋夜寒。
人有最靈物,依稀在北辰。不知將謂氣,識后自然真。
心凈如冰雪,身輕似碧云。若無十萬歲,作甚世間人。
陰鼎陽爐至道根,五行和合土為尊。時人若要長生藥,祇向華池覓魄魂。
受得真仙訣,陰中鍊至陽。地雷潛動處,星斗共商量。
八卦看成母,三才始見昌。不愁生死系,但覺地天長。
一二三四五,南辰對北辰。虎龍含碧玉,金木孕珠珍。
云散家家月,花開處處春。幾多云外客,盡是世間人。
精氣元無本,神靈共一家。但能擒五賊,自可結三花。
甲乙無令失,庚辛不要差。一陽歸正令,七返轉河車。
廛市通人處,明明與往還。悟來惟一物,昧處隔千山。
神水丹田下,華池水火間。一元能造化,返老作童顏。
六百篇中仔細推,潛藏飛躍探幽微。親疏回互相諳悉,盜取七星南斗機。
三十輻兮同一轂,金木才逢二氣交。六十卦分朝與暮,一陽萌處發初爻。
自予歸江寧,愛其山川奇勝,間嘗與客登石頭,歷鐘阜,泛舟于后湖,南極芙蓉、天闕諸峰,而北攀燕子磯,以俯觀江流之猛壯。以為江寧奇勝,盡于是矣。或有邀予登覽者,輒厭倦,思舍是而他游。
而四望有掃葉樓,去吾家不一里,乃未始一至焉。辛酉秋,金壇王中子訪予于家,語及,因相攜以往。是樓起于岑山之巔,土石秀潔,而旁多大樹,山風西來,落木齊下,堆黃疊青,艷若綺繡。及其上登,則近接城市,遠挹江島,煙村云舍,沙鳥風帆,幽曠瑰奇,畢呈于幾席。雖向之所謂奇勝,何以加此?
凡人之情,鶩遠而遺近。蓋遠則其至必難,視之先重,雖無得而不暇知矣;近則其至必易,視之先輕,雖有得而亦不暇知矣。予之見,每自謂差遠流俗,顧不知奇境即在半里外,至厭倦思欲遠游,則其生平行事之類乎是者,可勝計哉!雖然,得王君而予不終誤矣,此古人之所以貴益友與。
援兄子嚴、敦,并喜譏議,而通輕俠客。援前在交趾,還書誡之曰:“吾欲汝曹聞人過失,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聞,口不可得言也。好議論人長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惡也:寧死,不愿聞子孫有此行也。汝曹知吾惡之甚矣,所以復言者,施衿結縭,申父母之戒,欲使汝曹不忘之耳!
“龍伯高敦厚周慎,口無擇言,謙約節儉,廉公有威。吾愛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俠好義,憂人之憂,樂人之樂,清濁無所失。父喪致客,數郡畢至。吾愛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效伯高不得,猶為謹敕之士,所謂‘刻鵠不成尚類鶩’者也。效季良不得,陷為天下輕薄子,所謂‘畫虎不成反類狗’者也。訖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將下車輒切齒,州郡以為言,吾常為寒心,是以不愿子孫效也。”
某歲春二月,予從事京師錦衣。周君出所謂村落圖示予,觀其色,若甚愛者。請曰:“君必為我記之。”申請再三。遂置巾笥以歸。
歸之歲向盡矣,尚未知是圖之委曲也。有華生者:世家江北,備諳村落者也。工丹青。造予,予以此圖質之,曰:“子之知畫,猶吾之知書。敢問婦女而跨牛,何也?”曰:“此農家所嫁女也,不能具肩輿,以牛代行也。一蒼頭牽牛而行,重其女,不使自控也。跨牛質矣。”“乃復有一蒼頭持蓋以護之,何也?”曰:“昏禮宜昏。于昏矣,農家苦燈燭之費,送迎以旦晝。用蓋以蔽日也,亦重之也。一嫗逼牛耳以行,一翁于牛后徐徐隨之,父母送其女者也。一老翁杖而立,一老嫗門而望。一童子稍長,攜其幼,指而語之。凡容色皆若欷歔放灑泣者,傷離別也。牛之前四人以鼓吹。從事迎而導之者也。道旁二驢,次第行,騎之者,村妓也。尾其驢以掖箏琶者,村妓之二仆也。又其股坐于小車之旁者,車人也。一皆邂逅而回眄者也。去其林少許。將復經一林,二童子踴躍以報。一婦人自籬而出,臂一兒,又一兒牽其裳以行。畝間有二農夫,既鋤且止。是皆見其事而談笑者也。”“去既遠,又有林郁然。竹籬茆茨,亦仿佛如女家。門之外有男子,衣冠而須,罄折而立,誰也?”曰:“此其婿也。古者三十而娶,近世唯農家或然,故壯而須也。立而俟者,將導婦入門也。二婦人咨諏向前,妯娌輩也。將勞其女子之父母,且迎之也。二人挈榼,一人持壺,迎勞之需也。一女仆繼之,備使令也。二童子參差以從,其大者指而語之,若曰新人近矣。一老嫗門立以望,察風聲以為禮之緩急者也。”
予聞之,戲曰:“子真村落人也,知村落之狀為真,予不飽文,遂以子之言為圖為記,以償我久逋之文債可乎?”生笑曰:“此所謂一莖草化丈六金身者也,何不可之有?”時天寒,語從游者呵筆書之。
游子春衫已試單,桃花飛盡野梅酸。 怪來一夜蛙聲歇,又作東風十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