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陳進士憲圖 其四
有才無命復何言,
赍志重泉死亦冤。
旅櫬暫依鄉衲寺,
客骸誰返故園魂。
箕裘有子空瞻望,
苫塊無親奠曉昏。
最是傷心憑吊客,
清晨烏雀夜深猿。
有才無命復何言,
赍志重泉死亦冤。
旅櫬暫依鄉衲寺,
客骸誰返故園魂。
箕裘有子空瞻望,
苫塊無親奠曉昏。
最是傷心憑吊客,
清晨烏雀夜深猿。
有才華卻無福命還能說什么?懷抱志向埋入九泉死也冤屈??退赖撵`柩暫存家鄉僧寺,漂泊的遺骸誰能送歸故園魂靈。雖有子嗣承繼祖業卻只能空望,守喪時無親人早晚祭奠。最令人傷心的是前來憑吊的我,清晨聽烏雀哀鳴,深夜聞猿猴悲啼。
赍志:懷抱志向,赍(jī),攜帶。
重泉:指地下,九泉。
旅櫬(chèn):客死他鄉者的靈柩。
鄉衲寺:家鄉的寺廟,衲指僧衣,代指僧人。
箕裘:比喻祖先的事業,語出《禮記·學記》“良冶之子,必學為裘;良弓之子,必學為箕”。
苫塊(shān kuài):居喪時以草墊為席,土塊為枕,代指守喪的寢處。
憑吊:面對遺跡、墳墓等懷念古人或舊事。
此詩為詩人悼念友人陳憲圖而作。陳憲圖身為進士卻英年早逝,空有才華而命運不濟,且客死他鄉,身后靈柩暫存寺廟、遺骸未歸,子嗣雖在卻無人朝夕祭奠,詩人因感其遭遇之悲,故寫下此詩以表哀悼。
全詩圍繞“哭”字展開,先嘆友人“有才無命”之冤,再述其身后孤寂之慘,最后以憑吊時的哀景作結,層層遞進,深切表達了對友人命運的同情與痛惜,情感真摯,是悼亡詩中質樸動人之作。
滾滾云山蕩此身,
不知何物更疏親。
年來我問天峰閣,
笑恐回頭錯應人。
孤高如月萬方看,至道無言仰頌難。
垂老尚聞勤梵行,太平先已薄儒官。
身為碩果時方剝,書滿名山墨未乾。
曾住朱明洞天上,仙人不敢愛還丹。
對影聞聲易忘形,人天轉眼涕先零。
愁城坐擁宜浮白,眉史親修抵汗青。
拾翠前游迷別路,落紅成陣罨空庭。
狂來擬反船山句,秋菊春蘭總是萍。
滄波盡目極,斷岸天涯誰去得。渾擬借帆著力。趁朝霧漸稀,晨暉初動,晴光一隙。涉瀛壖來訪幽客。
花深處,隔簾徑曲,乍已透春色。
岑寂。遠山蒼壁。映素浪粼粼如織。漁村更無轍跡。野店挑簾,亂蘚盈陌,試談玄屏息。
管底事流紅墜碧。開天舊,興亡無限,拚付水商側。
幾回撐眼數英雄,今代完名少似公。
東閣化隨春日雨,西臺霜灑暑天風。
班超自分留關外,李牧誰知出禁中。
可惜功成身便死,不勝清淚滴空濛。
貧家憂生苦,艱難見汝心。
蔽衣珍作綺,粒米惜同金。
不負庭闈訓,能循子弟箴。
一朝離我去,百感萃難禁。
洛陽城里春光好,洛陽才子他鄉老。
柳暗魏王堤,此時心轉迷。
桃花春水淥,水上鴛鴦浴。
凝恨對殘暉,憶君君不知。
涼月穿紗見,微風響樹來。
夜蟲親火語,窗鼠觸明回。
生臥憑書遣,行藏作謎猜。
終宵眠不得,無計緩愁哀。
又別中巖二十春,禪枝忍草幾昏晨。
三生水月淹留地,萬里江山感慨身。
楚澤羈累吟北渚,謝家兄弟餞南津。
酣杯且喜朱顏在,覽鏡休驚白發新。
君才切玉刀,一舉成兩段。
我如摶沙礫,放手輒星散。
傳聞紫貝闕,薜荔充帷幔。
楚吟尚多亡,君詩補其半。
光風欲透錦燕脂,
數點忺晴已薦奇。
惆悵一雙新燕子,
年年不見未開時。
九年冷坐已敗闕,
只履西歸更脫空。
后代兒孫空妄想,
鷗鴣啼不為春風。
無風香篆吐長絲,書架凝塵不下帷。鳥雀聲和晴日暖,午窗捫虱坐多時。
病后天魔不戰降,夢中千頃白鷗江。心空境寂聲塵盡,卻愛秋蠅撲紙窗。
閉門幽僻斷經過,靜極兼無雀可羅。林下故人知幾個,就中老子得閒多。
古錦為囊背不離,
詞臣疏草逐臣詩。
閒同覓句來山頂,
逢著山僧一局棋。
天低野曠霧沉沉,
月黑風高魅影昏。
縱富難遮枯骨氣,
漢家校尉號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