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凱歌
戟矛千里戰危艘,鯨立蛟豗海若愁。須臾一閃東風炬,頓覺黃麾據上流。
占斷山川列陣形,龍鱗鳳翼應天星。翻嫌戰染諸羌血,欲挽銀河洗甲兵。
戟矛千里戰危艘,鯨立蛟豗海若愁。須臾一閃東風炬,頓覺黃麾據上流。
占斷山川列陣形,龍鱗鳳翼應天星。翻嫌戰染諸羌血,欲挽銀河洗甲兵。
長戟長矛在千里海域與敵船激烈交戰,敵艦如巨鯨立起、蛟龍騰躍,連海神都為之發愁。片刻間東風送火攻,火光照亮海面,瞬間官軍的帥旗已占據上游優勢。占據險要山川布下陣列,陣型如龍鱗鳳翼,呼應天上星象。反而嫌惡戰爭沾染了敵軍鮮血,想要引來銀河水洗刷兵器。
戟矛:古代長柄兵器,此處代指海戰中的武器。
危艘:高危的敵船,指敵方戰船。
鯨立蛟豗(huī):形容敵船高大兇猛如鯨魚直立、蛟龍騰躍之狀。
海若:傳說中的海神,《莊子》中記載為北海之神。
黃麾(huī):古代帝王或將帥的黃色旌旗,此處代指官軍的指揮旗幟。
龍鱗鳳翼:形容軍陣排列嚴密、威嚴,如龍鱗般整齊,鳳翼般舒展。
諸羌:代指敵軍,此處泛指南方反叛勢力。
洗甲兵:洗去兵器上的血跡,喻指停止戰爭、向往和平。
此詩或作于古代中原王朝平定安南(今越南北部)的某次海戰勝利后。安南歷史上屢有叛亂,中原王朝常派兵征討。詩人親歷戰役,目睹官軍以火攻迅速克敵、列陣嚴明的場景,既為勝利振奮,又因戰爭傷亡生起悲憫,故作此凱歌以彰功績,兼抒和平之愿。
詩以“凱歌”為題,先敘海戰之險與克敵之速,再狀軍陣之嚴,末轉寫厭戰之情,層次分明。既歌頌軍事勝利,又超越“凱旋”的常規主題,融入對戰爭的反思,體現了詩人對生靈的關懷,在同類題材中獨樹一幟。
碧梧偷戀小窗陰。恨芭蕉、不展寸心。
暗語近、陽臺遠,奈秋宵、砧斷漏沈。
月明欲教吹簫去。隔驂鸞、空留怨音。
從此是、天涯阻,這一場、愁夢更深。
水減堤痕,秋生屐齒。瘦筇喚起登高意。
翠煙微冷夢凄涼,黃花香晚人憔悴。
懷古風流,悲秋情味。紫萸勸入旗亭醉。
玉人相見說新愁,可憐又濕西風淚。
春風淡淡,清晝永、落英千尺。桃杏散平郊,晴蜂來往,妙香飄擲。
傍畫橋、煮酒青簾,綠楊風外,數聲長笛。記去年、紫陌朱門,花下舊相識。
向寶帕、裁書憑燕翼。望翠閣、煙林似織。聞道春衣猶未整,過禁煙寒食。
但記取、角枕情題,東窗休誤,這些端的。更莫待、青子綠陰春事寂。
草草書傳錦字,厭厭夢繞梅花。海山無計駐星槎。腸斷芭蕉影下。
缺月舊時庭院,飛云到處人家。而今贏得鬢先華。說著多情已怕。
花飛零亂隨風舞。花梢猶帶虛檐雨。
簾幕映黃昏。江天日暮云。
有人樓上望。生怕褰虛幌。
冷落對爐薰。一春常怨春。
曉來一陣金風劣。把閬海、檀霞細屑。依就花兒,深藏葉底,不教人折。
初開數朵誰知得。卻又是、金風漏泄。吹起清芬,露成香露,月成香月。
隱君仙裔,帥垣佳配。誰似碩人清貴。幾番鸞誥自天來,森綠綬、彩衣當砌。
蓮開十丈,蓂留十莢,遲十日、瑤池秋至。殷勤祝壽指蟠桃,更重數、三千馀歲。
魚尾霞收明遠樹。翠色黏天,一葉迎風舉。
一笑相逢蓬海路。人間風月如塵土。
翦水雙眸云鬢吐。醉倒天瓢,笑語生香霧。
此會未闌須記取。蟠桃幾度吹紅雨。
壺天不夜,寶炷生香,光風蕩搖金碧。月滟冰痕,花外峭寒無力。歌傳翠簾盡卷,誤驚回、瑤臺仙跡。禁漏促,拼千金一刻,未酬佳夕。
卷地香塵不斷,最得意、輸他五陵狂客。楚柳吳梅,無限眼邊春色。鮫綃暗中寄與,待重尋、行云消息。乍醉醒,怕南樓、吹斷曉笛。
洞房秀韻,結綺臨春后。都壓盡,名花柳。錦堂籠翡翠,璨枕同清晝。誰似得,佳時占斷長歡偶。
我昔聞名久。欲見成消瘦。尋不遇,空回首。征途難駐馬,坐想冰姿秀。憑寄語,南歸更趁酴醿酒。
歸意逐飛鴻。點點書空。愛渠南去曉煙中。不似老人塵土里,一似癡聾。
庭院晚來風。還過秋客。舊時與客繞珍叢。有酒不曾無客醉,歡與秋濃。
落日水熔金,天淡暮煙凝碧。
樓上誰家紅袖,靠闌干無力。
鴛鴦相對浴紅衣,短棹弄長笛。
驚起一雙飛去,聽波聲拍拍。
夜蕭索。側耳聽、清海樓頭吹角。
停歸棹、不覺重門閉,恨只恨、暮潮落。
偷想紅啼綠怨,道我真個情薄。
紗窗外、厭厭新月上,也應則、睡不著。
卷簾日日恨春陰。寒食新晴。
馬蹄只向南山去,長橋愛、花柳多情。
紅外風嬌日暖,翠邊水秀山明。
杜郎歌酒過平生。到處蓬瀛。
醉魂不入重城晚,濃歡寄、桃葉桃根。
繡被嫩寒清曉,鶯聲喚醒春酲。
秋色方濃,好天涼夜,風雨初霽。缺月如鉤,微云半掩,的燦星河碎。爽來軒戶,涼生枕簟,夜永悄然無寐。起徘徊,憑欄凝佇,片時萬情千意。
江湖倦客,年來衰病,坐嘆歲華空逝。往事成塵,新愁似鎖,誰是知心底。五陵蕭瑟,中原杳杳,但有滿襟清淚。
燭蘭缸,呼童取酒,且圖徑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