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岳居正
公殺我公殺我,作自剄狀刀一把。公恕我公恕我,手捋其須客避坐。
郎吉何傷奪情可,被紫橫王赴湯火。三十二人舁步輿,牙盤上食水陸俱。
守臣長跪雜挽卒,席屋騎隊紛前驅。壇壇齋醮爆烈日,純忠之堂梁木折。
田十頃宅一區,為母殘喘延斯須。天鵝罽金累珠,煙消灰滅靡孑遺。
物理循環忌太盛,勃字聲訛帝聳聽。一朝太阿柄自持,霍家禍敗萌驂乘。
宮中有力迫慈寧,地下無顏見新鄭。竊比舜禹功巍巍,畢事馮保空爾為。
公殺我公殺我,作自剄狀刀一把。公恕我公恕我,手捋其須客避坐。
郎吉何傷奪情可,被紫橫王赴湯火。三十二人舁步輿,牙盤上食水陸俱。
守臣長跪雜挽卒,席屋騎隊紛前驅。壇壇齋醮爆烈日,純忠之堂梁木折。
田十頃宅一區,為母殘喘延斯須。天鵝罽金累珠,煙消灰滅靡孑遺。
物理循環忌太盛,勃字聲訛帝聳聽。一朝太阿柄自持,霍家禍敗萌驂乘。
宮中有力迫慈寧,地下無顏見新鄭。竊比舜禹功巍巍,畢事馮保空爾為。
有人喊著‘公殺我,公殺我’,還做出自刎的樣子拿著一把刀。又有人喊‘公恕我,公恕我’,手捋著胡須,客人都避開座位。郎吉沒什么大礙,奪情之事可行,身著紫衣、威風顯赫地赴湯蹈火。三十二人抬著步輿,牙盤上的食物水陸皆有。地方官員長跪著,夾雜在拉車的士卒里,席屋和騎隊紛紛在前面開道。在烈日下不停地進行齋醮活動,純忠之堂的梁木折斷。十頃田、一處宅子,只是為母親殘喘多延些時間。那些天鵝毛織的氈子、鑲金累珠的物件,都煙消灰滅,一點不剩。事物循環忌諱太興盛,‘勃’字讀音錯誤讓皇帝驚聳。一旦自己掌握大權,就像霍光家一樣災禍已在身邊萌生。宮中有權勢者逼迫慈寧宮,死后無顏去見新鄭。自比舜禹有巍巍之功,事情結束后馮保也白忙活一場。
自剄:自刎。
奪情:官員在守喪期間被朝廷強令出仕。
舁(yú):抬。
牙盤:飾有象牙的食盤。
齋醮(jiào):道教設壇祭禱的儀式。
罽(jì):毛織品。
太阿:寶劍名,這里指權力。
霍家:指西漢霍光家族,霍光權勢過大,死后家族被滅。
馮保:明代太監,與張居正關系密切。
張居正為明朝內閣首輔,推行萬歷新政,改革成效顯著,但他在守喪期間‘奪情’等行為引發爭議。他權勢極大,生活奢華,引起一些人不滿。后來皇帝對他態度轉變,其死后家族被抄家。此詩創作于這一背景下,反映當時的社會情況和人們對張居正的看法。
此詩主旨是感慨張居正家族興衰。突出特點是對比強烈,生動展現其從權勢巔峰到衰敗的過程。在文學上,以直白語言記錄當時事件,有一定歷史價值。
道上黃埃撲馬鞍,汗流如水透中單。忽驚疏雨林梢過,急換羅衣更怯寒。
燕州連日雨,六月寒裝綿。閉戶斷車轍,修途溢如川。朝晴悅物性,槐陰起初蟬。衣篝曝馀潤,照眼階葵鮮。聞君去儀曹,五馬行翩翩。緬懷古單父,高堂坐鳴弦。政理日以媮,寶此千載賢。矧此薦歲饑,夏潦仍相緣。嗷嗷東南州,流移踵車船。死者相枕藉,羸瘠甘棄捐。民命懸守令,壅遏誰當憐?君懷策世才,往哉寄承宣。譬彼善牧者,鞭擊非所先。戴星亦有人,何乃任力專。凄涼二子遠,故老應相傳。我昔嘗經游,土風尚熙然。回河抱阡陌,桑麻綠浮煙。豈無稌稻區,草木紛華妍。維茲重責任,慎彼澆俗遷。會徵太史書,家聲振當年。
終南少室苦躋攀,已入先生一笑間。不學劉安便仙去,屋邊盡自有佳山。
忽逢劬勞旦,兒女拜我前。低頭勿頌壽,乃公實不天。東南西北去,日月時序遷。目斷烏江麓,高墳鎖暝煙。
畫棟岧峣倚翠微,玉簫聲斷紫煙飛。憑闌萬里秋光老,誰會長吟久未歸。
巨浪打翻高岸石,狂風吹折古松枝。漁郎要整絲綸釣,好待風恬浪息時。
楚聲四起國殤悲,運盡東南事可知。塞下徑推金馬去,草間俄見石鯨隳。祝宗端合先祈死,丞相空聞后出師。落日半江秋寂寞,乳鴉啼繞萬年枝。
魯縞如玉霜,筆題月氏書。寄書白鸚鵡,西海慰離居。行數雖不多,字字有委曲。天末如見之,開緘淚相續。淚盡恨轉深,千里同此心。相思千萬里,一書值千金。
黼座方恭點,邦家付老臣。頌歌民一口,形勢國千鈞。富庶新田里,忠臣舊搢紳。裴公恨不早,丘禱嘆無神。
聯騎向郊坰,爭言禮歲星。君應有膻行,我得問熊經。石髓緣非薄,云將跡更冥。何年尋汗漫,吹笛楚山青。
太液池邊路,輕舟蕩綠荷。三千漢宮女,齊唱采蓮歌。
初酣卯酒見酡顏,出擁朝霞帶霧還。著眼分明故難得,卻隨塵土在人間。
柳公手中黑蛇滑,千年老根生乳節。忽聞鏗然爪甲聲,四坐驚顧知是鐵。含簧腹中細泉語,迸火石上飛星裂。公言此物老有神,自昔閩王餉吳越。不知流落幾人手,坐看變滅如春雪。忽然贈我意安在,兩腳未許甘衰歇。便尋轍跡訪崆峒,徑度洞庭探禹穴。披榛覓藥采芝菌,刺虎鏦蛟擉蛇蝎。會教化作兩錢錐,歸來見公未華發。問我鐵君無恙否,取出摩挲向公說。
劍水悠悠南去深,黃茅苦竹自成林。日烘溪霧生秋瘴,風攪山霏作晝陰。
倉陳五斗,價重珠斛。陶令家貧苦無畜。倦折腰閭里,棄印歸來,門外柳、春至無言自綠。山明水秀,清勝宜茅屋。二頃田園一生足。樂琴書雅意,無個事,臥看北窗松竹。忽清風、吹夢破鴻荒,愛滿院秋香,數業黃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