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護(hù)砂 題苕中沈鳳于孝廉被園偕隱圖
吮黛調(diào)鉛素。偃霜毫、渲染如許。是東陽才子，蘋洲詞客，壓倒秦觀賀鑄。攜裊裊、吹簫樓上侶。小葺個(gè)、短籬疏圃。藥砌畔、紫葳蕤放，花架外、玉鬖髿吐。嫩紫嬌黃，長紅小白，煙條露葉倩誰梳。恰曉妝才罷，手香輕摘，人在綠窗語。
惆悵襟懷誰訴。鎮(zhèn)相看、卓家眉嫵。正春衫對挽，蠻箋低墮，情知粉郎新句。怕笛伎、箏人歌易誤。須紅豆、今番親譜。小立有、簾前桂子，授意把、碧簫潛取。摒擋偷聲，商量減字，月波浸徹畫屏虛。向前溪、更滌冰甌、宵闌煎顧渚。
吮黛調(diào)鉛素。偃霜毫、渲染如許。是東陽才子，蘋洲詞客，壓倒秦觀賀鑄。攜裊裊、吹簫樓上侶。小葺個(gè)、短籬疏圃。藥砌畔、紫葳蕤放，花架外、玉鬖髿吐。嫩紫嬌黃，長紅小白，煙條露葉倩誰梳。恰曉妝才罷，手香輕摘，人在綠窗語。
惆悵襟懷誰訴。鎮(zhèn)相看、卓家眉嫵。正春衫對挽，蠻箋低墮，情知粉郎新句。怕笛伎、箏人歌易誤。須紅豆、今番親譜。小立有、簾前桂子，授意把、碧簫潛取。摒擋偷聲，商量減字，月波浸徹畫屏虛。向前溪、更滌冰甌、宵闌煎顧渚。
調(diào)配著青黑色和白色的顏料，放下毛筆，將畫卷渲染得如此精妙。這畫中描繪的是東陽的才子，蘋洲的詞客，其才華足以壓倒秦觀、賀鑄。他攜著柔美如吹簫仙女的伴侶，小小地修整了短籬疏落的園圃。藥草臺砌邊，紫色的花正茂盛開放；花架外，白色的花如發(fā)髻般紛披吐蕊。嫩紫嬌黃、長紅小白的花朵，煙潤的枝條、帶露的葉片，不知是誰梳理得這般精巧？恰如清晨妝罷，手留清香輕輕采摘，綠窗下人兒軟語溫存。滿心惆悵向誰傾訴？只與你長久相看，如卓文君般秀美的眉妝。正共挽春衫，任蠻箋輕垂，已知這是美郎新題的詞句。怕那笛伎箏人唱錯了曲，此番定要親自用紅豆譜曲。簾前桂子下小立，暗遞心意取來碧簫。調(diào)整曲中的偷聲減字，月光浸透了空寂的畫屏。向著前溪，再洗凈冰清的茶盞，夜深時(shí)煎泡顧渚名茶。
吮黛調(diào)鉛素：指調(diào)配繪畫用的青黑色（黛）和白色（鉛素）顏料。
偃霜毫：放下毛筆（霜毫，指毛筆）。
東陽才子：代指沈鳳于，東陽或?yàn)槠浼灤Q，才子言其才學(xué)。
蘋洲詞客：指擅長填詞的人（蘋洲，可能化用“蘋洲春漲”的詞境）。
裊裊：形容女子柔美輕盈的姿態(tài)。
短籬疏圃：簡單樸素的園圃，體現(xiàn)隱逸生活的質(zhì)樸。
紫葳蕤：紫色的花茂盛紛披（葳蕤，草木茂盛狀）。
玉鬖髿（sān suō）：形容白花如發(fā)髻般紛披（鬖髿，毛發(fā)下垂貌，此處形容花態(tài)）。
蠻箋：唐代四川所產(chǎn)的精致紙張，代指詩箋。
粉郎：指美男子，此處指沈鳳于。
紅豆：代指相思或愛情的信物，此處指曲譜。
顧渚：顧渚茶，唐代名茶，產(chǎn)于湖州顧渚山，此處指茶飲。
此詞為清代題畫之作，當(dāng)為作者為友人沈鳳于（孝廉）與其妻的“被園偕隱圖”所題。苕中（今浙江湖州一帶）為沈氏隱居之地，詞中通過描繪圖中夫婦隱居的生活場景，既贊其才學(xué)，又頌其伉儷之誼，反映清代文人雅集題畫、推崇隱逸生活的文化背景。
全詞以題畫為引，緊扣“偕隱”主題，上片繪園景與生活之趣，下片寫夫婦深情與雅事，語言精致，意象鮮活，既展現(xiàn)了沈氏夫婦隱逸生活的詩意，也體現(xiàn)了清代題畫詞“以詞補(bǔ)畫”“情景交融”的藝術(shù)特色。
明珠久合蚌中生，何事鴻頭亦炳靈。 襟護(hù)重重殊襲復(fù)，星分顆顆倍晶明。 一車奇謗嗟成誤，十斛平量換合成。 珍重櫻桃樊素口，致渠磊落更歌聲。
東山有蕨萁，南山有蕨萁。 西山有蕨萁，北山有蕨萁。 采采蕨萁，晨露未晞。 荊棘離披，筐筥攜持。 長镵深入土，短褐寒風(fēng)吹。 采采蕨萁，可以療饑。 以簸以炊，為餳為飴。 食少不下咽，食多傷人脾。 去年歲歉食無糜，橡栗拾盡民流離。 今年歲歉田無稗，蕨萁食盡將安之？美食大官饌，仁心寧 汝悲？但見昨日奏麥兩歧，今日進(jìn)五色芝，呈祥獻(xiàn)瑞無休 時(shí)，載膏載脂，驛騎驅(qū)馳。 蕨萁蕨萁，官獨(dú)不汝知！已而已而，歲云莫矣。
碧瓦霜融，繡閣寒輕，春浮壽杯。羨華年七帙，人生稀有，新陽七日，天意安排。丹鳳門開，黃麾仗立，此際應(yīng)須召促回。人道是，卻暫時(shí)繡斧，索笑鹽梅。 吁江假守非才。猶記得當(dāng)時(shí)傳庾臺。算良機(jī)再會，摳衣來久，歸鞭何速，祝壽方才。應(yīng)與邦人，傳為佳話，只為先生誕日來。明年看，是儂方九曲，公已三臺。
幾載辛勤有此堂，芝峰直面麗譙傍。 千章山木朝煙合，百尺樓陰夜月涼。 物我本於仁上一，居諸偏向靜中長。 衰年?duì)T武知何用，空有憂時(shí)兩鬢霜。
中使傳宣宴百官，珮聲遙集五云端。 酒傾綠蟻開金甕，饌膾蒼麟奉玉盤。 寶帳春回頻送暖，瑤臺雪霽不生寒。 侍臣沾醉蒙恩德，更敕都人近御看。
山擁金鰲壯，云盤彩鳳來。 星河隨斗轉(zhuǎn)，珠闕倚天開。 歡洽春聲遍，恩從淑氣回。 愿歌《魚藻》詠，長奉萬年杯。
不作蒼茫去，真成浪蕩游。 三年夜郎客，一柁洞庭秋。 得句鷺飛處，看山天盡頭。 猶嫌未奇絕，更上岳陽樓。
湘妃危立凍蛟背，海月冷掛珊瑚枝。 丑怪驚人能嫵媚，斷魂只有曉寒知。
沉沉夜壑燃幽炬，冢入松根逼寢處。 風(fēng)凄月苦知者誰，夜與山前石人語。
手捫霄漢摘天星，腳踏丹梯最上層。 須信神仙足官府，能令雞犬亦飛升。
檀心素面水沉香，一架清陰滿院涼。 莫道春歸無覓處，春歸卻在贊公房。
一燈投宿阿蘭若，雨過涼生夜氣清。 何許秋聲驚客夢，檐間不斷一鈴鳴。
吾家世清廉，故常居貧素，至于產(chǎn)業(yè)之事，所未嘗言，非直不經(jīng)營而已。薄躬遭逢，遂至今日，尊官厚祿，可謂備之。每念叨竊若斯，豈繇才致？幸藉先代風(fēng)范，及以福慶，故臻此耳。古人所謂“以清白遺子孫，不亦厚乎！”又云：“遺子黃金滿籝，不如一經(jīng)。”詳求此言，信非徒語。吾雖不敏，實(shí)有本志，庶得遵奉斯義，不敢墜失。所以顯貴以來，將三十載，門人故舊，亟薦便宜，或使創(chuàng)辟田園，或勸興立邸店，又欲舳艫運(yùn)致，亦令貨殖聚斂。若此眾事，皆距而不納，非謂拔葵去織，且欲省其紛紜。中年聊于東田間營小園者，非存播藝以要利，正欲穿池種樹，少寄情賞。又以郊際閑曠，終可為宅，儻獲懸車致事，實(shí)欲歌哭于斯。慧日、十住等，既應(yīng)營婚，又須住止，吾清明門宅，無相容處，所以爾者，亦復(fù)有以。前割西邊施宣武寺，既失西廂，不復(fù)方幅，意亦謂此逆旅舍耳。何事須華，嘗恨時(shí)人謂是我宅。古往今來，豪富繼踵，高門甲第，連闥洞房，宛其死矣，定是誰室？但不能為培塿之山，聚石移果，雜以花卉，以娛休沐，用托性靈。隨便架立，不在廣大，惟功德處，小以為好，所以內(nèi)中逼仄，無復(fù)房宇。近營東邊兒孫二宅，乃藉十住南還之資，其中所須猶為不少，既牽挽不至，又不可中涂而輟。郊間之園，遂不辦保，貨與韋黯，乃獲百金，成就兩宅，已消其半。尋園價(jià)所得，何以至此？繇吾經(jīng)始?xì)v年，粗已成立，桃李茂密，桐竹成陰，塍陌交通，渠畎相屬，華樓迥榭，頗有臨眺之美；孤峰叢薄，不無糾紛之興。瀆中并饒菰蔣，湖里殊富芰蓮。雖云人外，城闕密邇，韋生欲之，亦雅有情趣。
追述此事，非有吝心，蓋是筆勢所至耳。憶謝靈運(yùn)《山家詩》云：“中為天地物，今成鄙夫有。”吾此園有之二十載矣，今為天地物，物之與我，相校幾何哉！此吾所馀，今以分汝，營小田舍，親累既多，理亦須此。且釋氏之教，以財(cái)物謂之外命，儒典亦稱：“何以聚人？曰財(cái)。”況汝曹常情，安得忘此。聞汝所買湖熟田地，甚為舄鹵，彌復(fù)可安？所以如此，非物競故也。雖事異寢丘，聊可仿佛。孔子曰：“居家治理，可移于官。”既已營之，宜使成立，進(jìn)退兩亡，便貽恥笑。若有所收獲，汝可自分贍，內(nèi)外大小，宜令得所，非吾所知，又復(fù)應(yīng)沾之諸女耳。汝既居長，故有此及。凡為人長，殊復(fù)不易，當(dāng)使中外諧緝，人無間言，先物后己，然后可貴。老生云：“后其身而身先。”若能爾者，更招巨利，汝當(dāng)自勖。見賢思齊，不宜忽略以棄日也。棄日乃是棄身，身名美惡，豈不大哉，可不慎歟！
今之所敕，略言此意，正謂為家已來。不事資產(chǎn)，既立墅舍，以乖舊業(yè)，陳其始末，無愧懷抱。兼吾年時(shí)朽暮，心力稍殫，牽課奉公，略不克舉，其中馀暇，聊可自休。或復(fù)冬日之陽，夏日之陰，良辰美景，文案間隙，負(fù)杖躡屩，逍遙陋館，臨池觀魚，披林聽鳥，濁酒一杯，彈琴一曲，求數(shù)刻之暫樂，庶居常以待終，不宜復(fù)勞家間細(xì)務(wù)。汝交關(guān)既定，此書又行，凡所資須，付給如別。自茲以后，吾不復(fù)言及田事，汝亦勿復(fù)與吾言之。假使堯湯水旱，吾豈知如何？若其溢庾盈箱，爾之幸遇，如斯之事，并無俟令吾知也。記云：“夫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今且望汝全吾此志，則無所恨矣。
天晚雨初齊，隔溪聞碓舂。 山僧歸夜月，幽鳥落長松。 風(fēng)靜砧聲急，花欹露氣重。 良宵思沅芷，尊酒話從容。
不辭艱險(xiǎn)涉江湖，素志惟期欲展舒。 平允外應(yīng)無別法，坦夷中自有享衢。 雖云天遠(yuǎn)雁行近，未至風(fēng)高魚素疏。 見說民淳須事簡，不妨宦學(xué)進(jìn)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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