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郎 湖上醉歌贈沈遹聲
耳熱還須酒。但持觴、仰天大笑,莫隨人后。落落吾儕堪白眼,世事于君何有。任薄暮、浮云歸岫。悵望孤山梅盡也,繞西湖、欲綰蘇公柳。才對影,訝清瘦。
臨風自問頻搔首。慢回思、小青冢上,幾添僝僽。夢里春來無計是,留得窮愁如舊。聽杜宇、淚澆雙袖。擬換扁舟尋宿約,問蒼穹、可許疏狂否。杯再舉,曲三奏。
耳熱還須酒。但持觴、仰天大笑,莫隨人后。落落吾儕堪白眼,世事于君何有。任薄暮、浮云歸岫。悵望孤山梅盡也,繞西湖、欲綰蘇公柳。才對影,訝清瘦。
臨風自問頻搔首。慢回思、小青冢上,幾添僝僽。夢里春來無計是,留得窮愁如舊。聽杜宇、淚澆雙袖。擬換扁舟尋宿約,問蒼穹、可許疏狂否。杯再舉,曲三奏。
耳熱之際更需要暢飲美酒。手持酒杯,仰天大笑,絕不隨波逐流。我們這些孤高之人本就該遭人白眼,世俗之事與你又有何相干?任那暮色中浮云飄回山間。悵然望著孤山的梅花已落盡,繞著西湖,想攀折蘇公堤的柳樹。才與影子相對,驚覺自己已如此清瘦。
臨風而立,頻頻自問,不住撓頭。慢慢回想,小青墓上,又添了多少煩惱。夢里春天到來卻無計可施,只留得窮愁依舊。聽著杜鵑啼鳴,淚水打濕雙袖。打算換條小船去尋舊日約定,問蒼天,能否容許我疏放狂傲?再次舉杯,把曲子奏了三遍。
儕(chái):同輩、同類的人。
岫(xiù):山峰。
綰(wǎn):系、盤繞。
小青冢:或指蘇小小墓(杭州名妓,傳說葬于西湖邊),此處借指舊游之地或傷懷之所。
僝僽(chán zhòu):煩惱、折磨。
杜宇:杜鵑鳥,常象征悲苦、思歸。
疏狂:狂放不羈,不拘小節。
此詞或作于作者與友人沈遹聲同游杭州西湖時。時值暮春,孤山梅花已謝,湖景清寂。作者因感于世事無常、自身際遇未展,借醉歌抒懷,既表對友人的珍視,亦宣示不愿隨俗、堅守疏狂本性的心境。
全詞以“醉歌”為線索,融西湖景致與個人情懷于一體,既寫與友人相聚的暢意,又訴窮愁未改的郁懣,最終以“問蒼穹可許疏狂”收束,凸顯孤傲個性。語言剛柔并濟,情感真摯深沉,是一首兼具抒情性與人格宣言的詞作。
關河迢遞,恨塞日昏黃,難傳標格。沙凈水澄清澈好,點點蕭蕭歷歷。曉鏡修眉,清波皺影,淡寫層層碧。分明瞥見,孤舟莫弄漁笛。
貼水浴鶩爭飛,凌亂波紋,未放千雙直。風裂云痕開夕照,還與蘆花相即。野岸霜前,南樓月下,應恨無人識。曉來無據,教人空望天北。
會稽詩老儕虞揭,樂府歌成聲激烈。卷衣甲帳月華涼,照徹寒筒寸迸裂。傳聞緱氏冶師名,范出玲瓏土花纈。季長才調廣平心,留響人間肯磨滅。跌宕詞場檀板隨,洞庭波闊龍吟咽。玉山再訪草堂空,誰識江南又一鐵。況是仙蹤林壑稀,凍云穿破今歇絕。我朝元音虡業設,樂章曾補工尺缺。九天不按霓裳聲,無人會傍宮墻竊。此器何來三弄稱,冰霜迎面頻擊節。合趁天風一擪回,瓊花片片飛如雪。從此柯亭制更精,米家書畫船中列。玉簫金管莫輕吹,輸與清商起巖穴。
人海散花雨,一雨一分春。聚來天上,春色飛作馬頭塵。我輩萍蹤浪跡,除卻屠沽市僧,相見幾天真。今日浦江尾,明日越江漘。
水中月,風里絮,池面蘋。安得金模,絲繡不壞眾吟身。寫出飛鴻爪印,留得靈犀心跡,揮手莫傷神。萬國近同軌,爾我一家人。萬象靜中會,何處不移情。隨意蒔花,疊石點綴總清奇。君自有琴未理,再說無不鼓,已被古人欺。我向畫圖里,聲聽海潮低。惜古調,抱遺響,莫歔欷。替把焦桐,解取還向綠陰攜。彈到仙禽起舞,按到池魚出聽,何必問鐘期。
林木渺冥際,群鳥盡飛啼。老樹作人立,半晌恰無言。應是怕人,愁聽不敢說從前。剩有一輪明月,照著一灣流水,終夜守空園。
千古幻塵耳,相念莫凄然。靜思想,未來事,已過緣。都是無因,自造消息不由天。料得當時歌舞,已分將來零落,留博后人憐。
搔首獨歸去,孤棹冷蒼煙。此日復何日,夢夢百年身。不及云霄,雞犬低首逐風塵。天上仙人不遠,地下陳人未死,喚起倒金樽。魚鳥亦吾友,庭戶小干坤。江南夢,海東路,淮北春。十載船唇,馬背回首亦傷神。今夕湖天坐月,知道明年此夕,孤月照誰人。
爾我定何處,復此共冰輪。
山家日日飯胡麻,
此事尋常不欲誇。
惟有道人風味別,
每從峰頂嚼紅霞。
搓就鵝兒綠尚遲,都未使鶯知。東風無賴,教他細雨,一樣絲絲。
和煙搭在闌干上,約略淺黃時。斷人腸處,才成眉眼,淚軟腰肢。
行省當年駐隴頭,腐儒隨牒亦西游。
千艘沖雪魚關曉,萬灶連云駱谷秋。
天道難知胡更熾,神州未復士堪羞。
會須瀝血書封事,請報天家九世讎。
年來厭索長安米,老去猶居大隱廛。豈是紅塵故相挽,枉令空愧牧牛篇。
鐘鼎山林志則均,未須牧隱臥漳濱。要令天下歸吾牧,莫為牛羊遽絕人。
春圃鶯花圍席
秋堂風露入簾
寧以肩承蹴鞠
不將手觸牙簽
行樂從來貴及辰
況逢節物一番新
病夫久矣捐杯酌
悵望臨風落帽人
孤情只愛寫寒秋,
便有秋聲紙上流。
更寫白云三四筆,
此中曾與故人游。
塵昏京洛走胡雛,
高臥東山舊草廬。
莫向老妻誇不免,
諸陵回首正關渠。
花影枝枝搖午晝。桂炷銷獅獸。愁病怯登高,幾陣西風,吹得羅裳透。
闌干星月三更后。玉露沾香袖。心事寄誰行,約略腰身,轉覺秋來瘦。
極目滄江上,
春潮傍晚生。
浮來千頃碧,
薦至萬科盈。
有信隨陽轉,
無心帶雨驚。
魚龍看寂寞,
憑眺有馀情。
誰將曲江春,移置君家圃。先公有遺澤,勉旃期接武。
喬柯挺蒼玉,繁英簇紅裀。喧寂各有時,莫嫌不逢春。
秋菊有佳色,浥露何鮮新。我思彭澤翁,清風古猶今。
此君亦可人,真姿傲霜雪。比德匪玩物,相看敦晚節。
壁立古鐵色,巉巉我獨拜。乾坤鐘英靈,千古鎮長在。
空明比中扃,有本何源源。蘭亭脩禊事,邈矣羲之賢。
窈窕徂徠陰,閱此胎仙舞。千載鮑明遠,莫信司空侮。
斜陽照石壁,寒泉浸松影。風生萬籟虛,鶴唳千山靜。
人人盡有生緣
且非夷狄中原
鎮府出大蘿卜
趙州親見南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