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警
鹿耳門前吼怒濤,
奇愁郁勃索香醪。
記曾風雨蒼涼夜,
燈影搖紅讀豹韜。
鹿耳門前吼怒濤,
奇愁郁勃索香醪。
記曾風雨蒼涼夜,
燈影搖紅讀豹韜。
鹿耳門前怒濤洶涌呼嘯,心中郁積著奇愁,只想求取美酒消解。記得從前在風雨蒼涼的夜晚,在搖晃的燈影下研讀兵書《豹韜》。
鹿耳門:臺灣臺南安平港北的海口,古代為重要港口,是船舶出入的門戶。
奇愁:異常強烈、難以排遣的愁緒。
郁勃:郁結充塞,形容愁緒濃烈。
索:求取、尋找。
香醪(láo):芳香的美酒,醪指濁酒,此處泛指酒。
豹韜:古代兵書《六韜》之一篇,后泛指兵書。
此詩約作于甲午戰爭后(1895年前后),清政府戰敗簽訂《馬關條約》,臺灣被割讓日本。鹿耳門作為臺灣門戶,其‘怒濤’象征局勢動蕩。詩人丘逢甲作為臺灣士紳,親歷割臺之痛,詩中暗含對家國危亡的深切憂慮與關注軍事的報國之心。
全詩以鹿耳門怒濤起興,由現實愁緒回溯夜讀兵書的往事,既展現詩人對臺灣危局的焦慮,亦透露出關注軍事、渴望救國的情懷。語言沉郁蒼涼,情感真摯,是近代愛國詩的典型之作。
米珠桂草駱駝城,一線魚河百萬兵。 不信受降終隔虜,可能綏德更移旌。 黃沙漠漠笳聲壯,朔氣凄凄鐵騎鳴。 誰繼舊時崔少保,直將輸挽作長纓。
住處記曾游,十年重到。罨畫湖山最春早。紅梅幾樹,一夜東風開了。矮松脩竹外,依然好。 玉色醺酣,香團嬌小。消得金尊共傾倒。滿懷風味,前度何郎今老。徊徊疏影里、花應笑。
道高塵俗住應難,攜錫東歸暑未殘。 紫殿已承新雨露,白云終憶舊峰巒。 孤村路僻牽吟遠,峭壁泉飛入夢寒。 滿篋御時兼御札,到時松院與誰看。
幽壑窮余賞,林陰趁夕曛。 寺從山側見,水向路邊分。 軒檻詩龕敞,蔬苔廟祝耘。 便期肩一钁,種藥與鋤云。
野靜河流闊,蘆梢一向風。 船趨繩力健,水嚙岸根空。 村柵牛羊熟,灘菰雁鶩豐。 但無滄海警,安樂是吾通。
南北逢除日,天涯有去舟。 蠻城和雨閉,峽水帶春流。 不負新年感,惟多故國愁。 寧無賀新酒,徒此事羈囚。
官舍草初青,君應坐小亭。謾吟誰共續,高論我常聽。
莫嘆馮唐老,終期阮籍醒。由來丈夫志,唾手出青冥。
鏡展嬌如雪,衫輕怯受風。薄陰偏覺鬢絲濃。獨喜清秋無暑、畫船空。
頻勸杯中綠,微添酒后紅。銀箏一曲手玲瓏。見有檀痕低掐、印酥胸。
墻邊桃靨晴微逗,楊柳弱枝垂瘦。平郊花草逐人香,都是黃疏青豆。
誰家少婦,踏青歸去,不省釵鈿溜。
無情嫩綠江邊斗,喚起迭翻新奏。暖風引出汗微香,沾上游春衫袖。
怪他江水,晴波有暈,似學眉兒皺。
記得杏園新放,社日近時來訪。尋著舊巢思度歲,早已香泥零蕩。
芹渚柳花村,獨自飛飛凝望。
系足紅綃無恙,驀有離情別狀。王謝人家剛廢盡,欲入烏衣惆悵。
失路巧呢喃,唯有落花依傍。
琵琶馬上彈,行路曲中難。漢月正南遠,燕山直北寒。 髻鬟風拂散,眉黛雪沾殘。斟酌紅顏盡,何勞鏡里看。
大婦裁紈素,中婦弄明珰。小婦多姿態,登樓紅粉妝。 丈人且安坐,初日漸流光。
白發髼松不記年,扁舟泊在荻花邊。 天上月,水中天,夜夜煙波得意眠。
蘭芷流來水亦香。滿汀鷗鷺動斜陽。聲欸乃,間鳴榔。儂家只合岸西旁。
滿湖飛雪攪長空。急起呼兒上短篷。蓑笠具,晝圖同。釬笛聲長曲未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