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日立春客湄島二首
勞生了不解宜春,梅笑重驚物候新。俗入秦余疑近古,時從夏正識生寅。土風薄似村醪惡,海錯鮮兼寒具陳。野草年年依舊發,王孫何許一沾巾!
海外行藏不計春,起看天地亦維新;鼓鼙往歲聞呼癸,斗柄今年說指寅。讀「禮」每思箋「大戴,」授「書」尚擬續「君陳。」東風似為羈人至,煖氣偏吹白氎巾。
勞生了不解宜春,梅笑重驚物候新。俗入秦余疑近古,時從夏正識生寅。土風薄似村醪惡,海錯鮮兼寒具陳。野草年年依舊發,王孫何許一沾巾!
海外行藏不計春,起看天地亦維新;鼓鼙往歲聞呼癸,斗柄今年說指寅。讀「禮」每思箋「大戴,」授「書」尚擬續「君陳。」東風似為羈人至,煖氣偏吹白氎巾。
其一:勞碌的生活全然不懂迎接新春,梅花含笑再次驚覺物候更新。此地風俗留存秦代余韻,似近古樸;時令遵循夏歷,方知正月為寅。鄉土風情淡薄如劣酒難飲,海產鮮美與冷食一同陳列。野草年年依舊生長,游子何處能不淚濕衣襟!其二:漂泊海外不計春秋,晨起見天地煥然一新;往年戰鼓聲聲,曾聞軍糧告急;今年斗柄轉向,正值正月建寅。研讀《禮記》常想為《大戴禮記》作注,教授《尚書》還欲續寫《君陳》篇。東風似為羈旅之人而來,暖氣偏吹我白色棉布頭巾。
人日:正月初七,傳統節日。
勞生:勞碌的人生。
宜春:迎接新春。
秦余:秦地遺留的風俗。
夏正(zhēng):夏歷,以寅月為正月。
村醪(láo):農家釀制的酒。
海錯:指各種海產。
寒具:冷食,此處泛指日常食物。
王孫:代指游子。
行藏:指出處、行蹤。
鼓鼙(pí):戰鼓,代指戰爭。
呼癸:《左傳》中“癸”為軍糧代稱,此處指戰亂時糧草告急。
斗柄指寅:北斗星斗柄指向寅位,代指正月。
箋大戴:為《大戴禮記》作注釋。
續君陳:續寫《尚書·君陳》篇。
白氎(dié):白色棉布。
詩作于詩人客居湄洲島(今福建莆田湄洲島)時,恰逢“人日”(正月初七)與“立春”雙節重合。結合“鼓鼙往歲”“呼癸”等句,推測創作背景或與戰亂后漂泊有關,詩人在觀察海島風俗、感慨時序更替中,融入對自身際遇與文化傳承的思考。
兩首詩以“人日立春”為線索,通過海島見聞與節令感受,既展現客居的孤寂與對鄉土的眷戀,又流露對文化延續的關切。語言質樸而意蘊深厚,是詩人漂泊生涯與文化情懷的生動寫照。
何年此地蟄飛龍,石壁蜿蜒尚有蹤。 為報龍公莫貪睡,郡人于爾卜兇豐。 欲訪真仙小有天,路窮崖絕俯靈泉。 相君聊試濟川手,翳鳳驂鸞盡有緣。
碧海迢遙,曾窺見、赤城樓堞。因傲睨塵寰,猶帶憑虛仙骨。武庫胸中兵十萬,文場筆陣詩千百。記向來、小試聽臚傳,居前列。 世間事,都未說。親為大,官毫未。況諸郎鐘慶,夙齡英發。銀菟頒符方易地,金鸞寓直行趨闕。更相期、盡節早歸來,傳丹訣。
詩到南昌老更奇,固知流派自江西。 滕王閣下秋濤壯,孺子堂前春鳥啼。 我似癡蠅思驥尾,君如野鶴趁雞棲。 十年翰墨元猶白,不識微言為指迷。
廉可繼懸魚,官清術有馀。 民田侵廢苑,公署似間居。 草長通囹圄,花飛落簿書。 見君松操直,經考只如初。
平生讀書,如風過耳。 歲月共流轉,如磨復如蟻。 一如人嚼蠟,而不見其味。 又如弄孤杵,連夜不成米。 又如過羊腸,十步復一止。 年頭月尾無一是,咄咄癡頑不識字。 見君詩,舌如黐, 愧我為人師。怪怪奇奇, 如懸崖萬仞龍盤古樹枝。又如生馬不施鞚而馳, 又如錦苔封漫峴山千墮淚碑。又如玉關客, 血上老犀衣。盧仝孟郊骨已朽, 眼睛頭顱何人相傳授。與君往還歲月久, 比來春負入我牖,便覺巖前草木件件有生意。 跨蹇驢,出古寺, 欲訪子云問難字。
捫蘿梯峭石,直上青云端。 咫尺星斗光,冷射人心寒。
秋崖一夕卷炎蒸,那更揮斤為斲冰。 碧落舊尋燒藥灶,白芒長對讀書燈。 相期大庾何多日,似出浮屠向上層。 縱有分張吾未老,定從臺閣看飛騰。
造化鑿紳維,千巖斗空碧。 有時云雨開,殘陽落幽石。
飛泉成五級,一級一龍湫。 削出萬仞秀,詎讓蓬萊丘。
峭石狀危屏,截斷諸峰青。 白云觸不飛,仙掌空遺名。
雙峰起云際,仿佛五侯門。 煙霞鎖不開,曾無車馬奔。
輕策臨絕壁,招提謁金仙。舟車無由徑,巖嶠乃屬天。 躑躅淹昃景,夷猶望新弦。石門變暝色,谷口生人煙。 陽雁叫平楚,秋風急寒川。馳暉苦代謝,浮脆慚貞堅。 永欲臥丘壑,息心依梵筵。誓將歷劫愿,無以外物牽。
魯恭為中牟令,重德化,不任刑罰。袁安聞之,疑其不實,陰使人往視之。其人隨恭行阡陌,俱坐桑下。有雉過,止其旁,旁有兒童。其人曰:“兒何不捕之?”兒言雉方雛,不得捕。其人訝而起,與恭訣曰:“所以來者,欲察君之政績也。今蝗不犯境,此一異也;愛及鳥獸,此二異也;兒童有仁心,此三異也。久留徒擾賢者耳,吾將速反,以狀白安。”
年四歲時,與諸兄共食梨,融輒引小者。’大人問其故,答曰:‘我小兒,法當取小者。’由是宗族奇之。
董宣,字少平,陳留圉人也。后特征為洛陽令。時湖陽公主蒼頭白日殺人,因匿主家,吏不能得。及主出行,而以奴驂乘。宣于夏門亭候之,乃駐車叩馬,以刀畫地,大言數主之失,叱奴下車,因格殺之。主即還宮訴帝。帝大怒,召宣,欲箠殺之。宣叩頭曰:“愿乞一言而死。”帝曰:“欲何言?”宣曰:“陛下圣德中興,而縱奴殺良人,將何以理天下乎?臣不須箠,請得自殺。”即以頭擊楹,流血被面。帝令小黃門持之,使宣叩頭謝主,宣不從,強使頓之,宣兩手據地,終不肯俯。主曰:“文叔為白衣時,臧亡匿死,吏不敢至門。今為天子,威不能行一令乎?”帝笑曰:“天子不與白衣同。”因敕強項令出。賜錢三十萬。宣悉以班諸吏。由是搏擊豪強,莫不震栗。京師號為“臥虎”。歌之曰“桴鼓不鳴董少平。”
在縣五年。年七十四,卒于官。詔遣使者臨視,唯見布被覆尸,妻子對哭,有大麥數斛,敝車一乘。帝傷之,曰:“董宣廉潔,死乃知之。”以宣嘗為二千石,賜艾綬,葬以大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