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歲引
玉冷空枝,香殘褪萼。尺素緘情隔天角。西樓未忘掩扇語,東郊枉負湔裙約。畫堂春,綠窗月,盡拋卻。
依舊寫愁銀翰弱。依舊忍寒羅衾薄。錦瑟塵弦恨誰托。青陵怨長縱化蝶,丹山夢遠無歸鶴。任悠悠,小欄外,楊花落。
玉冷空枝,香殘褪萼。尺素緘情隔天角。西樓未忘掩扇語,東郊枉負湔裙約。畫堂春,綠窗月,盡拋卻。
依舊寫愁銀翰弱。依舊忍寒羅衾薄。錦瑟塵弦恨誰托。青陵怨長縱化蝶,丹山夢遠無歸鶴。任悠悠,小欄外,楊花落。
玉般的花朵冷落在空枝,香氣殘盡花萼褪去。信箋封存的情思,卻被天涯相隔阻斷。西樓里難忘你掩扇私語的溫柔,東郊邊終究辜負了同洗羅裙的約定。畫堂里的春光,綠窗前的明月,都被無情拋卻。依舊用銀筆寫盡愁思,筆鋒柔弱;依舊忍受著寒夜,羅被單薄難御冷。錦瑟蒙塵弦音寂,滿心愁恨向誰訴說?縱有青陵臺化蝶的長恨,丹山仙夢遙遠卻無歸鶴。任楊花在小欄外,悠悠地飄落。
尺素:古代用絹帛書寫,長約一尺,代指書信。
緘:封藏,此處指將情思封存在信中。
掩扇語:用團扇掩面私語,形容戀人間親昵的對話。
湔裙約:古代上巳節有女子洗裙的習俗,此處指與戀人的約會。
銀翰:銀筆,代指書寫工具;弱,指筆力綿軟。
青陵怨:典出《搜神記》,韓憑夫婦殉情化蝶,喻生死不渝的怨情。
丹山夢:丹山為傳說中鳳凰棲息之地,此處指對美好歸宿的空想。
歸鶴:傳說仙人騎鶴歸,此處喻無歸期的希望。
此詞或為作者經歷情感阻隔、舊約難踐時所作。彼時或因空間相隔(‘隔天角’)、現實阻礙,導致與戀人分離,故借回憶與現實的碰撞,傾訴內心的孤寂與哀怨。
全詞以清冷意象為線,串聯回憶與現實,通過典故與重復手法,深婉表達因分離、辜負而生的綿長愁怨。語言含蓄凝練,情感深沉哀切,是婉約詞風的典型之作。
幾度明庭聚又分,玉皇香落眾中聞。
忽拋桂玉泛隋水,便擁旌麾穿楚云。
岣嶁山高尋禹志,蒹葭江遠憶韓文。
隨車多少南飛雁,先向秋風得使君。
烏臺章疏風霜勁,璧水詩書日月閑。
萬事自來如義命,一麾誰去得湖山。
嘗聞訟少公庭下,但見閑多宴坐間。
明月幾時隨太守,香爐峰下看禪還。
奔逸高真避秦侶,遠入閩山豈惟楚。
落花流水來何處,遂鹿人從石門路。
遂造洞門誰得知,雞黍生涯貫今古。
樵客見留何事去,分合隨緣落塵土。
回頭已在塵勞中,手把榴花如寐寤。
紫玄素抱超然情,到此令人心骨清。
閑跂長林跨深壑,遙見猿鶴來相迎。
靈源為我寫幽思,但聞歷歷朱弦鳴。
獅子峰前狐退藏,當泯頑空還混茫。
龍首澗邊云并合,或作人間時雨行。
杜鵑有聲山意真,杜鵑有花山色明。
偶逢奇石可且上,幸乘此興聊飛觥。
顧語娉婷莫予翼,腳力猶爭年少輕。
三杯通道聊自適,還被谷風吹復醒。
忽忽流光已云暮,紅燭如林樂聲舉。
佳節嘆短晷,清爽愜幽抱。
新故遽相代,意思幸長好。
百年如秋時,行行越中道。
重九雖百回,半百已云過。
云液傾新醅,籬花摘靈草。
但約金巵空,何愁玉山倒。
且趁馬臺游,莫管龍山帽。
濃洄江水瀉高灘,中有神龍久屈蟠。
眾樂妙音時響亮,雙娃長袖忽闌珊。
世間變化無非幻,閣上登臨正好歡。
觀幻見真真亦幻,谷花巖草謾憑闌。
溪行愛宛轉,石坐憐皴蒼。
白云起目前,如鶴兩翼張。
蛻我衣上塵,駕之以翱翔。
欲攬恍不接,身在意飄揚。
聽斷簾方卷,遺留事已傳。
繼承知有后,建立許誰先。
救弊趨中道,論功列上仙。
九重空怨慕,霜露鳳臺前。
先生家住翠微峰,萬卷詩書酒一鐘。
壁掛葛巾無客到,云藏古洞有仙逢。
溪邊晚釣呼鷗伴,花底春吟引鶴從。
只恐舊山歸未得,帝恩朝夕露濃濃。
屈指當時宴笑同,已更三十五春風。
十年忽忽成今古,萬事悠悠作色空。
別后每懷青眼客,坐間俄揖白須翁。
蘭亭咫尺歸歟好,當悟浮生似轉蓬。
北臺高峻碧崔嵬,多少游人到便回。
怕見目前生地獄,愁聞耳畔發風雷。
七星每夜霑峰頂,六出長年積澗隈。
若遇黑龍靈懆者,人間心念自然灰。
天意分明人意開,便聞歌管上春臺。
綠堤風暖投衫袖,紅檻花光落酒杯。
云結陰容俄散去,蝶驚晴影旋飛來。
芳菲猶在無多日,倚取韶光作醉媒。
樽酒會君江上樓,高談不與世俗侔。
淮陰將軍跨下過,魯國至人東家丘。
氣吐胸中斗牛夜,筆落手下煙云秋。
丈夫得失聊自樂,一身一計何足憂。
陰陽無意本由人,禍福皆緣幻與真。
悟即離倫兼度世,迷須傾國更亡身。
智愚莫曉氣隨數,老少合驚秋復春。
有物混成如了得,卻教真幻兩通神。
競爽聯夜光,一個乃明月。
吾友不可見,頼爾相怡悅。
蒹葭空非倚,聲聞乃不輟。
啜菽安暮年,足以免絕突。
得喪紛紛轉群欲,誰及愛嵩三十六。
有客忽自東南來,已為湖山飽雙目。
逸興不住皇州春,天津橋南酒初熟。
長念花王司馬坂,洛陽今寓誰家館。
已聞香信滿東風,嬪御相從水光畔。
芳容須向盛時吟,昔也醉翁長恨晚。
谷雨且老黃鸝聲,急上征鞍望瀍澗。
送行詩句無纖塵,自有交游在霄漢。
藜莧腸中何所須,但愧銀鉤落香翰。
看花知遺生,看山知養神。
妖奇怪麗九十種,未失東風助培壅。
三十六峰元氣清,獨插太虛無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