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有期呈同院二首
門前輿馬已紛紛,猶爾癡迷校藝文。山色未容飛蓋賞,市聲時得隔墻聞。裴頭黃尾皆前定,王后盧前謾自分。頗憶安居臥齋榻,凈看香霧起微焚。
旅懷牢落倦文玚,憲網拘攣出處妨。眼力半消嫌夜燭,腰圍頓減怯秋霜。到家會是揚三喜,取第誰同郭八郎。趣駕莫孤糕酒會,東籬菊蕊已金黃。
門前輿馬已紛紛,猶爾癡迷校藝文。山色未容飛蓋賞,市聲時得隔墻聞。裴頭黃尾皆前定,王后盧前謾自分。頗憶安居臥齋榻,凈看香霧起微焚。
旅懷牢落倦文玚,憲網拘攣出處妨。眼力半消嫌夜燭,腰圍頓減怯秋霜。到家會是揚三喜,取第誰同郭八郎。趣駕莫孤糕酒會,東籬菊蕊已金黃。
門前的車馬已經紛紛攘攘,我仍沉迷于校勘文章典籍。山間景色還未得空乘車欣賞,街市喧鬧不時隔著院墻傳來。命運如裴頭黃尾般早有定數,位次高低不過是自我計較。時常回憶起安臥書齋的時光,靜靜看香霧從微燃的香燭升起。旅途情懷孤寂厭倦文壇紛擾,法紀約束讓進退都受阻礙。眼力減退嫌夜間燭火太暗,腰圍驟減怕秋霜寒涼侵體。歸家定會有三重歡喜,中第又有誰能同郭八郎相比?快駕車莫負重陽糕酒之約,東籬下的菊蕊已一片金黃。
輿馬:車馬。
校藝文:校勘文章典籍。
飛蓋:車蓋飛馳,代指乘車出游賞景。
裴頭黃尾:舊指事物的前后順序,此處喻命運前定。
王后盧前:典出《舊唐書》,指排列順序,此處表自謙。
文玚(yáng):文壇。
憲網:法紀約束。
揚三喜:泛指多重喜事。
糕酒會:重陽節食糕飲酒的習俗。
東籬菊蕊:化用陶淵明“采菊東籬下”,指秋日菊花。
此詩為詩人即將離開任職機構(或指翰林院等官署)時,贈給同院同僚之作。詩中“出院有期”點明歸期將近,結合“校藝文”“憲網拘攣”等句,推測詩人或因完成某項文事任務,即將卸任歸家,故以詩抒懷并寄同儕。
全詩圍繞“出院有期”展開,前首寫臨別前校文的專注與對往日安閑的懷念,后首述羈旅倦意與歸鄉之喜,末以重陽邀約收束,既展現文人雅致,又傳遞對同僚的情誼,語言質樸而情感真摯。
我與斯文交,寥寥孰今曩。無端忽見君,魂夢猶自壯。
平生在江沱,神孤意凄愴。拓海方寸間,蓊郁不能放。
豈無山中人,因風托遠響。解佩一要之,佳期什九爽。
旨哉荒州庭,每飯有奇賞。君詩復絕倫,光怪非吾想。
以此橫山東,那弗招人謗。謬以小國稱,來侵大國壤。
丈夫何娟娟,面好復有障。看君善躍鱗,今落任公網。
瑜來亮則無,邢出君何兩。君知桐城否,所學一身創。
我來三載馀,眼中失煙莽。久住方自然,聰明祇能強。
應須白發生,始附青云上。堅留愿學心,勿與身俱往。
誼結新知訪故居,書香馀味透庭除。
夕陽雖好黃昏近,老樹著花歲月舒。
一代名臣思孝穆,三間古屋念相如。
高門畢竟遺風在,賦守冰壺月滿渠。
七級凌峰頂,虛窗總不扃。層嵐開紫翠,急浪走雷霆。
斯世方多故,高天果獨醒。茫茫看尺五,敢欲問青冥。
明月生東嶺,波光一鑒開。欲尋甘露寺,更上妙高臺。
黃鶴千峰去,蒼云萬里來。無端吹觱篥,喚起洞龍哀。
已向清山作隱淪,何隨城市問比鄰。
浮生但覺江湖遠,懶性終宜鹿豕馴。
青桂援來還有客,紫芝歌罷更懷人。
結廬隨處堪棲老,未必桃源是避秦。
徑苔鋪翠葉堆黃,生怕人來便踏傷。
病久養成心性懶,閑多衍得歲年長。
己拚故我忘俱盡,忽話當年喜欲狂。
蓮蕩稻田相對起,鏡湖南北好風光。
小雪以來霜氣清,
今朝寒色倍嚴凝。
榻前侍立無遮障,
吹得半身真是冰。
避世雖君事,高名可遂忘。未過徐稚宅,虛表鄭公鄉。
蘿徑春從覆,蓬門日轉長。還應卻鹵簿,小艇共滄浪。
彭澤不愛酒,江州無奉錢。遠山將入供,殘日佐談玄。
坐徙空庭晷,涼生高樹蟬。指君東壁掛,借我北窗眠。
小筑城南地,誅茅苦未齊。還聞綠蘿館,幽托白云棲。
別岫寬猿宿,空林恣鳥啼。無心隱大小,隨意跡東西。
太平之盛事,
天下之美才。
人間無事日,
都向洛中來。
法書分我浣溪箋,
屬領風花雪月權。
俗骨自來醫不得,
此中清曠恐無緣。
蘭舟憶昔下橫塘,蓮花初開蓮葉長。誰道今朝鶗鴂至,回橈愁見兩鴛鴦。
浦口齊歌出蕩邊,葉殘花敗未回船。風吹羅袖沾微雨,道是無情亦可憐。
雨過蘼蕪綠滿洲,一雙鸂鶒對沉浮。王孫畫舫歸何晚,日暮湘江無那愁。
梓里歸來翻作客,拊心自悔太蹉跎。
人如明月圓時少,家似浮云散處多。
燕壘空縈涇水夢,鹢舟罷泛皖江波。
那堪絕好茱萸會,佳節仍從客里過。
雪里乘舟出江渚,維舟忽被南風阻。
日日登高望北風,北風夜至狂無主。
似挾全湖撲我舟,更吹山石當空舞。
微命區區在布衾,浮漂覆壓皆由汝。
連宵達晝無人聲,臥中已失南康城。
瞇眼驚窺斷纜處,唯馀廢塔猶崢嶸。
老仆顛隮強為飯,慰我風微得遠行。
嗟爾何曾當大險,一風十日天無情。
吾有光明十捆燭,甕有殘醪缽有肉。
新硯能容一斗墨,兔毫蠻紙堆盈簏。
為吾遍塞窗中明,早晚澄清煮糜粥。
吾欲偷閒疾著書,誰能更待山中屋。
午亭春醉聳吟肩,
終是風流不愧天。
屑麥調酥慢熬火,
牡丹花共菊芽煎。
八卦既成列,幽贊天地功。
邈哉九圣意,究此□堂中。
□機□嚴□,華□□澗松。
□□理儻析,欲游學□蹤。
群英四起舉鵬摶,歌舞升平出肺肝。
花影參差燈影亂,月光搖曳雪光寒。
綿綿遠道想思系,惘惘高樓云水寬。
柳梅千枝隨舒展,陽春在望涌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