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記》四十首 其二十 腐儒對
臣何跪言,天下已定,項籍誅九江,王布今剖符。陛下乃欲折臣之功,謂臣為腐儒。
憶昔彭城戰不利,陛下出梁至于虞。私計天下事,環顧左右無足圖。臣時為謁者,欲效區區請使淮南。陛下幸聽臣言,不以臣為愚。
臣誠腐儒乃與二十人俱,布從臣策,與臣問道歸漢,遂許陛下以馳驅爾。時若不用腐儒,縱有騎五千卒五萬,陛下能取淮南無?
臣何獨掉三寸舌,騎兵步卒皆不如。今天下已定,陛下于臣無所須。嗚呼!陛下于臣雖無須,前事俱在不可誣。奈何折臣之功,謂臣為腐儒。
臣何跪言,天下已定,項籍誅九江,王布今剖符。陛下乃欲折臣之功,謂臣為腐儒。
憶昔彭城戰不利,陛下出梁至于虞。私計天下事,環顧左右無足圖。臣時為謁者,欲效區區請使淮南。陛下幸聽臣言,不以臣為愚。
臣誠腐儒乃與二十人俱,布從臣策,與臣問道歸漢,遂許陛下以馳驅爾。時若不用腐儒,縱有騎五千卒五萬,陛下能取淮南無?
臣何獨掉三寸舌,騎兵步卒皆不如。今天下已定,陛下于臣無所須。嗚呼!陛下于臣雖無須,前事俱在不可誣。奈何折臣之功,謂臣為腐儒。
臣隨何跪著進言:如今天下已經安定,項羽已被誅滅,九江王英布如今受封剖符。陛下卻要貶低臣的功勞,稱臣為迂腐的儒生。回憶過去彭城之戰失利,陛下從梁地退到虞縣。私下謀劃天下大事,環顧左右沒有可托付的人。臣當時身為謁者,想要盡微薄之力請求出使淮南。幸得陛下聽從臣言,不認為臣愚鈍。臣若真是腐儒,只帶二十人前往;英布聽從臣的計策,與臣取道歸漢,于是承諾為陛下效力。當時若不用臣這腐儒,縱使有騎兵五千、步兵五萬,陛下能拿下淮南嗎?臣隨何不過靠三寸之舌,騎兵步兵都不如我。如今天下已定,陛下對臣再無需求。唉!陛下對臣雖無需求,往事俱在不可抹殺。為何要貶低臣的功勞,稱臣為腐儒?
項籍:即項羽,名籍,秦末起義軍領袖。
九江王布:英布,秦末漢初名將,曾被項羽封為九江王,后歸漢。
剖符:古代帝王分封諸侯或功臣時,將符節剖分為二,君臣各執其一作為憑證。
謁者:官名,秦漢時負責傳達使命、接待賓客等事務。
淮南:漢初封國名,英布歸漢后被封為淮南王,此指其封地。
此詩為作者讀《史記》后針對隨何事跡所作。據《史記·黥布列傳》載,隨何以辯才說服英布歸漢,助劉邦扭轉戰局,但劉邦稱帝后輕慢其功,稱其為“腐儒”。作者借此詩還原隨何的申辯,反映漢初功臣(尤其是文臣)功成后未被公允對待的歷史背景。
詩中通過隨何自述說降英布的功績,反駁“腐儒”之譏,強調智謀的價值遠超武力。既肯定文臣在歷史轉折中的關鍵作用,也暗含對統治者輕慢功臣的批判,體現作者對歷史人物的深刻理解與共情。
棗樹平生嘆子陽,
里歌雖短意偏長。
東家昨夜梅花發,
愧我分他一半香。
鯁亮馳名久,孤高進路難。富文平日業,勸學晚年官。
隧外春江靜,林邊曉露漙。唯應墳上土,猶解是芝蘭。
舊德推當代,新悲入故鄉。直當冠獬豸,清可濯滄浪。
美研精煤色,文甌晝茗香。生平無復見,流涕送幽堂。
九英曄曄出巖巒,光照西京柱后冠。
商谷露華曾共采,銅池春色更堪看。
家同江芷連天碧,心似園葵向日丹。
幸值圣朝應薦瑞,他年移植上金鑾。
長憶蘇家好弟兄,夜床聽雨復寒城。
一時會合真難事,千古風流尚此情。
碣嶺北來云作陣,桓山東去石為塋。
青樽落日無窮恨,又是陽關第幾聲。
天寒河影淡,山凍瀑聲微。
苑啟時初夏,亭陰午未闌。
雨過池藻碧,日綻海榴丹。
水木含清景,禽魚得靜觀。
薰風能解慍,試取玉琴彈。
風卷千林夜雪晴,
九華山下月微明。
不須更覓唐昌蕊,
樹樹瓏璁玉刻成。
小幄鐙翻夜影寒,年來已泯舊悲歡。
事無過望心常穩,世可相忘夢亦安。
插架任教千卷破,囊空何用一錢看。
衡茅擬筑楓江上,吟盡西風萬木丹。
來此夫何事,淹留起暮愁。
江山鄰故國,風雨滯行舟。
白發心多感,他鄉月易秋。
望云揮老淚,魂夢越江游。
方塘開我前,明月出我東。仙人騎鶴來,憩我亭之中。
調笑弄月影,徘徊吟天風。夜久月漸高,光滿池若空。
遺我丹桂枝,自攜白芙蓉。飄然凌風去,千秋懷德容。
文星近東壁,煌煌照圖書。千秋五緯聚,煜煜聯明珠。
豈徒兆文運,皇步躋亨衢。美哉君子堂,春風迓簪裾。
高會既有以,嘉名諒非虛。君看庭下人,星斗羅襟襦。
高朗自今始,太史徵明符。
苑柳新眠,江梅早褪,又將春色鉤住。幾枝斜矗紅芳,一院暗騰香霧。嫩寒猶峭,怕零落、燕銜飛去。細丁寧、不是江南,愁見杏花春雨。
看灼耀、但增桃妒。更淡泊、翻嫌李素。怎如朱粉停勻,分外惹人翹注。賣花聲里,判誰肯、年芳孤負。趁閑來、倚樹開樽,莫問酒家何處。
簾波欲浸瀟湘碧,涼生半庭高樹。竹飐虛廊,桐飄古甃,凄絕一聲聲雨。檐鈴碎語。正滴破鄉心,亂愁如許。聽徹黃昏,玉階瀟颯幾曾住。
西窗又燃絳炬,憶當年話別,幽恨難訴。寶鼎香銷,銀屏夢醒,句起傷秋情緒。流光逝羽。怕搖落江潭,綠楊千縷。夜漏迢迢,剪燈人意苦。
一番相見一番清,坐久精神轉更明。
詩里欲投亡命社,酒邊甘在受降城。
此身到處堪乘興,萬事由來枉用情。
試問仙翁多少壽,定應三度見桃成。
水苗初秀雨余天,極目蒼茫起暮煙。
一水綠環孤塔外,數峰青到夕陽邊。
風塵未厭彈長鋏,行李何妨笑半肩。
誰識苦吟江上客,棹歌聲里過花田。
自種雙桐已四年,
秋來匏瓠小籬穿。
上床不怕陳登嘆,
我欲歸求許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