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字令·為叔雍題高梧軒圖1925
倚云撐碧,蔭茜紗青玉,圖書彝鼎。畫罨壺天塵不到,何似結廬人境。公子烏衣,詞仙黃絹,標格同清夐。桐花奇艷,衍波消得名盛。
佳氣鳴鳳朝陽,舒榮郁秀,長共椿暉永。不數龍門高百尺,看取孫枝英挺。大好秋容,最宜商調,蝶戀花重詠。爐熏琴趣,翠陰簾幕深靜。
倚云撐碧,蔭茜紗青玉,圖書彝鼎。畫罨壺天塵不到,何似結廬人境。公子烏衣,詞仙黃絹,標格同清夐。桐花奇艷,衍波消得名盛。
佳氣鳴鳳朝陽,舒榮郁秀,長共椿暉永。不數龍門高百尺,看取孫枝英挺。大好秋容,最宜商調,蝶戀花重詠。爐熏琴趣,翠陰簾幕深靜。
高梧倚云,撐起一片碧綠,綠蔭下茜紗與青玉般的梧桐相映,周圍陳列著圖書與古銅彝鼎。這畫卷中如仙境般的洞天隔絕塵囂,怎比得上此處結廬的人間雅境。您如烏衣巷的貴族公子,又似才絕的詞壇仙客,品格同樣清逸高遠。桐花綻放奇艷,《衍波詞》更讓您聲名遠揚。祥瑞之氣如鳳凰鳴于朝陽,草木舒展榮秀,這份生機將與父母的慈愛長伴永存。不必說龍門高百尺的榮耀,且看您的子孫已英挺成才。秋日景色美好,最合秋聲商調,再詠一曲《蝶戀花》。香爐輕熏,琴趣悠長,翠色樹蔭下簾幕深靜。
彝鼎:古代青銅器,泛指珍貴的古器物。
罨(yǎn):覆蓋、掩映。壺天:傳說中仙人居住的洞天,此處指畫中仙境。
烏衣:代指貴族子弟,源自東晉烏衣巷王謝世家。
黃絹:典出“黃絹幼婦”(《世說新語》),喻指絕妙文辭,此處贊叔雍詞才。
清夐(xiòng):清逸高遠。
衍波:指況周頤《衍波詞》,此處借指叔雍詞作。
鳴鳳朝陽:出自《詩經·大雅》,喻賢才得遇明時。
椿暉:以椿樹喻長壽,春暉喻父母慈愛,此處指家族福澤。
孫枝:指后代子孫。
商調:古代五音之一,屬秋聲,常表蕭瑟或清逸。
此詞作于1925年,為作者為友人叔雍的《高梧軒圖》題詠而作。高梧軒當為叔雍雅居,圖中描繪其藏書賞古、家族和樂之景,作者借此表達對友人品格、才學及家族興盛的稱譽。
全詞以題畫為引,既繪高梧軒清幽之景,又贊叔雍才品高潔,更祝其家族榮茂。融畫境、人情于一體,用典自然,意象豐美,是一首兼具文學性與應酬性的佳構。
平沙一望息兵爭,
不見當年戰士行。
畫角譙樓蟲吊月,
無人知是受降城。
江行盡日趁和風,
估客帆懸十幅同。
最是客心看不足,
亂山蒼翠夕陽中。
碧玉枝頭玉露漙,
風霜晚節要人看。
生香正色慇勤意,
肯入冬窩共歲寒。
余生秉微尚,塊獨甘云棲。
幽涂盛荊棘,蘭蕙何離披。
鴟鸮相叫嘯,猿狖復鳴悲。
真如既不變,萬有徒紛馳。
將舍有漏身,一飽豺虎饑。
浮世塵勞墮渺茫,真儒器業要韜藏。誰知寂寞空山里,修省工夫未易量。
當年罵賊真忠激,今日藏身似隱淪。抱負如君豈無用,會看膏澤潤斯民。
沅澧澬湘此并行,
漲流洄薄又東傾。
西南或與天為際,
禹貢如何不記名。
舞幕穿簾亂眼多,不堪裁剪奈愁何。
輕隨野鳥孤云去,響??樟忠乖逻^。
題怨漢宮翻舊曲,含凄越女罷新羅。
祇因一雁蕭蕭下,引遍城頭烏尾訛。
來時秋雨滿江樓,
歸日春風度客舟。
回首荊南天一角,
月明吹笛下揚州。
襄陽城頭金鼓鳴,襄陽城邊官吏迎。
昨夜雙星明翼軫,道是文星又使星。
習池遺跡自年年,山老遺蹤故宛然。
昨者我經渾異昔,野花衰草鎖寒煙。
龐孟當年隱者流,鹿門月色幾春秋。
子行今日尋遺跡,還有高人得似不。
亂漂源里紅雨,
凈洗枝頭雪綿。
只訝歡非前日,
安知春是去年。
雨里樓臺看北固,
秋深風物驗南徐。
知君袖卻量江手,
長線扁舟正笑渠。
始識風塵苦,吾生第一回。斗星隨北指,云氣挾東來。走竟偕牛馬,臣初出草萊。海天千萬里,南望幾徘徊。
天到荒寒地,山猶懶刻鏤。沙濛惟見日,樹瘦盡如秋。長路漫漫苦,斜陽渺渺愁。嶺南好時節,不為荔支留。
綠樹如云擁,門前百尺桐。吾家正溪北,有弟住墻東。盡室團圞樂,行人夢寐中。茫茫百端集,到此意何窮。
唐魏風同儉,幽并氣不豪。龍衣將瓦覆,牛矢壓墻高。憂患家多口,荒涼地不毛。最憐羅馬拜,中婦乞錢號。
居者與行者,勞勞同一嘆。天恩才咫尺,民氣不衣冠。地況窮荒遠,人兼瑣尾殘。臨門圖一幅,誰上九重看?
吁嗟真龍不可見,人間畫龍猶爭羨。倏忽縱橫如有神,咫尺滄溟浮素練。
儼然聳壑昂青霄,沖波拔浪江天高。巉巖同稟至陽粹,崢嶸頭角出洪濤。
一龍翹首揚其鬐,奮身直上拿空虛。一龍曳尾出淵沄,回身轉脊何逶迤。
三三兩兩峙相探,含珠吸水風沙暗。是時元氣濕濛濛,河海漭沆山澤通。
禹門天地云霧里,白晝雷霆行地中。嗟呼神物變化不可窮,胡為酒酣相視不改容。
乃知丹青巧為此,潛以翰墨偷天功。君不見紫云墨龍繞帝閾,篤生真主符乾祝。
夜來黃袍軍中呼,橫戈中原如破竹。又不見南陽臥龍起草中,三顧益州隆準公。
八陣圖開扶漢鼎,指揮吳魏分雄雌。云龍際會原非偶,攀鱗附翼古來有。
祇今魚水幸相逢,天上夔龍自先后。我聞好龍稱葉公,真龍聞之降其宮。
近來畫者洞微子,神龍現相來相從。精誠感通理或有,勸君著意為點瞳。
會須一夜破壁去,九天霖雨霈蒼穹。
薄日漸消霜徑粉。荷鋤細把枯株認。惜取山?休蹙損。春事近。香風遣透幽窗噴。
橡斗藤花誅已盡。杜鵑無蕊盤根穩。斸得歸來剛一畚。煨教燼。明年莫更啼春恨。
泰皇飛劍抉浮云,望海東來駐六軍。
蓬島未回童女楫,桑田已起美人墳。
祇今報賽隆千載,當日巡游遍八垠。
極目遙天秋色老,波濤滾滾夕陽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