謁賈太傳祠作
漢殿從容席屢前,得君何事遽南遷。孝文猶自疏賢佐,絳灌能無妒少年。寂寂荒祠啼鵩鳥,沉沉遺甃洌寒泉。從來材大難為用,惜誓歌殘一泫然。
經國材猷迥絕倫,春秋以后見斯人。誰知一代興王佐,遽作三湘放逐臣。斜日坐隅來怪鳥,寒煙江上吊靈均。須知窮達皆由命,何用悲傷自殞身。
漢殿從容席屢前,得君何事遽南遷。孝文猶自疏賢佐,絳灌能無妒少年。寂寂荒祠啼鵩鳥,沉沉遺甃洌寒泉。從來材大難為用,惜誓歌殘一泫然。
經國材猷迥絕倫,春秋以后見斯人。誰知一代興王佐,遽作三湘放逐臣。斜日坐隅來怪鳥,寒煙江上吊靈均。須知窮達皆由命,何用悲傷自殞身。
漢朝宮殿里你曾從容奏對,皇帝坐席多次前移(以示重視),得到君主信任為何突然被貶南遷?漢文帝尚且疏遠賢能輔佐之臣,絳侯周勃、潁陰侯灌嬰怎能不嫉妒年輕才俊?寂靜荒涼的祠堂外有貓頭鷹啼叫,幽深的古祠殘井中涌出清冷泉水。自古才華出眾難以被重用,《惜誓》歌聲唱罷我不禁潸然淚下。你經國的才能謀略遠超常人,春秋之后才得見這般人物。誰能料到一代輔佐帝王的人才,竟突然成為三湘之地的放逐之臣。夕陽下座位旁飛來不祥的怪鳥,寒煙籠罩的江上你憑吊過屈原。要知道困頓顯達皆由天命,何必因悲傷而傷害自身?
賈太傳:指賈誼,西漢政論家、文學家,曾為長沙王太傅。
席屢前:典出《史記·屈原賈生列傳》,漢文帝與賈誼夜談,因聽得入神而“前席”(移動坐席靠近)。
孝文:漢文帝劉恒。
絳灌:絳侯周勃、潁陰侯灌嬰,漢初功臣,曾排擠賈誼。
鵩(fú)鳥:貓頭鷹,古人認為是不祥之鳥,賈誼曾作《鵩鳥賦》。
遺甃(zhòu):殘留的井壁。
惜誓:賈誼所作辭賦,內容多抒懷才不遇之憤。
材猷(yóu):才能謀略。
靈均:屈原的字,賈誼貶長沙時曾作《吊屈原賦》。
窮達:困頓與顯達。
此詩應為后人游覽賈誼祠時所作。賈誼是漢初著名政論家,因提出改革主張遭權臣周勃、灌嬰排擠,貶為長沙王太傅。詩人憑吊其祠,追思其才華與遭遇,借古事抒懷才不遇之嘆。
全詩緊扣“謁祠”主題,先追述賈誼受重用又被貶的經歷,再描繪祠廟荒涼之景,最后以“窮達由命”收束,既肯定賈誼的經國之才,又感慨其命運多舛,是一首典型的詠史懷古詩,展現了對歷史人物的深刻思考。
八詠樓中景,都從筆下收。
使君容此客,詩卷重于舟。
我頗曾三至,君應倍四愁。
瀟湘與章貢,千古只同流。
七袠空余永感情,南園養病閉柴荊。
一朝破戒為兒子,四坐合并表友情。
地主每能容枯枿,天公特為放新晴。
余年得此今多幸,白發傾欹一醉成。
揚鸞設醴奏絲桐,九日臺頭詠渚鴻。
宣遠風情雖曠代,淵明霜氣直橫空。
臥龍自命初非過,戲馬當時未足雄。
莫笑東籬太岑寂,南山長在醉醒中。
梅花買到滿樓香,但笑吾家節是常。
雨凍不應無雪凍,肩瘡更復有頭瘡。
桃符爆竹年將近,繡線書帷日漸長。
三歲嶺南江左路,豈知八十客錢塘。
吳儂青蓋已云何,郎罷猶能欸乃歌。
湖上船稀西子老,城中馬響北人多。
珍烹富戶金千埒,負販貧民雨一蓑。
倏忽虛盈三十載,世間春夏幾南柯。
師作天臺去,長亭復短亭。
焚香參祖塔,振錫動山靈。
石罅移菖歜,松根??茯苓。
何時白云下,相與話青青。
重門臨驛路,幾向月中開。
殿勢江山合,鐘聲云水來。
長吟松濺瀑,久定石生苔。
九品金沙觀,青蓮次第栽。
眉間黃色喜浮浮,天遣鸞皇為相攸。
新綰絲綸歸右掖,舊游泉石記南州。
春風自滿甘棠國,曉雪初晴杜若洲。
樂飲更為三百住,邦人未許別賢侯。
君本鄴中士,行向建業去。
故都多感慨,盡在登臨處。
乃心所師仰,當年上元簿。
閉門玩微言,春風會歸趣。
秋旻金氣正高張,并作西風一夜涼。
何處杯中無白墮,如今扇底有黃香。
自慚老枿如犀禿,卻笑春花為蝶狂。
勝賞清吟兩奇絕,吳山橫過即仙鄉。
今年未見菊花枝,老恐登高亦不宜。
但得明朝須有酒,可能我輩更無詩。
身閑天下朋游少,秋暑江南雁到遲。
宗武宗文佐觴詠,幾家伯道嘆無兒。
我亦愛閑居,好山環屋青。
拄頰坐來久,冉冉白云生。
山中有三秀,誰為采其榮。
散我腰腳頑,使我神觀清。
一宿蘧廬托,百事弁髦棄。平生意何如,猶動沾沾喜。
我喜在丘壑,富貴非所睨。況子好山居,泉甘野芳媚。
鹿門時上冢,了不慕城市。或嫌人村遠,知一未知二。
試看近市者,事奪紛夢寐。正墮膠網中,輾轉悮身世。
舉手謝逋客,士固各有志。結習奈已深,坐上漫同異。
山空陰綠凈,長日惟宜睡。夜半呼僮奴,發火燃枯蒂。
滿紙詩已成,文采一何麗。墨池漲玄云,晴窗藹微霨。
自子來此山,與山相昆弟。又將三昧手,于焉小游戲。
向來蜀之日,往往召狺吠。逌爾付一噱,千載息攘袂。
變滅今安在,但有山繞翠。可憐七十翁,嬉遨尚童稚。
坐聞酒如川,留客爛漫醉。亦思翩然去,芒??踏初霽。
就林煨短茁,帶泥落花蘂。清絕恐無分,得已吾欲已。
那堪迫暮末,來日能余幾。城外土饅頭,區區誠過計。
卓哉荷插翁,曠達未可毀。
我愛真西山,讀書有甲記。首論天命性,豈可不論氣。
我愛魏鶴山,周易輯集義。濂洛十七家,一貫六十四。
有寂即有感,槁死笑釋氏。無氣欲為人,瓦礫棄骸胔。
復見天地心,有處起生意。王弼獨云無,此語決非是。
近況只如此,深山無見聞。
二中猶學道,三上漫攻文。
蕓葉春繙日,梨花曉夢云。
添香仍煮茗,嚴敬事天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