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橋仙 五日對酒作
釵符裊玉,臂絲約彩,驚嘆流光如矢。雪頭堆上海榴紅,吾老矣、顛狂如此。
茂弘喻布,孔群比肉,畢晚誰非誰是。一樽無處酹零均,也只合、當年醉死。
釵符裊玉,臂絲約彩,驚嘆流光如矢。雪頭堆上海榴紅,吾老矣、顛狂如此。
茂弘喻布,孔群比肉,畢晚誰非誰是。一樽無處酹零均,也只合、當年醉死。
釵頭的玉符輕盈擺動,手臂上的彩繩纏繞,驚嘆時光如飛箭般流逝。白發間簪著紅艷的石榴花,我已老邁,卻仍如此癲狂。王導曾以布喻人,孔群自比為肉,最終誰是誰非又有何分別?一杯酒無處祭奠零陵,也只能像當年那樣醉死方休。
釵符:端午節佩戴的釵形符飾,古人認為可驅邪。
臂絲:端午系于手臂的五彩絲線,又稱長命縷。
流光如矢:時光如箭般飛逝。
雪頭:白發,指年老。
海榴:石榴,夏季開花,端午前后常見。
茂弘喻布:茂弘即東晉王導,《世說新語》載其以布喻人,言‘人自量,固為難’。
孔群比肉:孔群為東晉人,《世說新語》載其自比‘猶牛之一毛’,后以肉喻微末。
酹(lèi):以酒澆地祭奠。
零均:或指零陵郡(今湖南永州),此處泛指舊友或往事。
此詞為南宋詞人劉克莊端午飲酒時所作。時值晚年,面對端午習俗中象征青春與生機的釵符、彩絲,觸景生情,感嘆時光飛逝。結合自身仕途起伏,借歷史典故(王導、孔群)表達對是非成敗的淡然,最終以‘醉死’之語寄寓對現實的無奈與超脫。
全詞以端午為引,由節令風物起興,轉寫衰老之態,再借典故探討人生是非,末以醉死作結。主旨為嘆時光、淡是非、抒郁懷,語言直白而情感深沉,體現了劉克莊詞‘雄放疏宕’的風格特點。
正中來,帝命旁分展化才。
杲日初升沙界靜,靈然曾不帶纖埃。
溪邊才過雨,薄暮興何長。
曲徑侵流水,高峰掛夕陽。
江明帆影亂,風定竹聲涼。
更有怡情處,穿霞雁幾行。
夜續晨炊貧自由,強教涂抹只堪羞。閉門靜看花開落,過卻春風不識愁。
寂寞篷窗鎖冷云,地爐紉補自陽春。千金莫誤朱門聘,不是穿珠插翠人。
有客揚青驄,銜命報君王。撫枕不能寐,起坐意徬徨。
徬徨意何許,美人天一方。老去空山里,同心覺漸稀。
江河方滔滔,世故日以非。脈脈不能語,淚落沾我衣。
四海論交日,結發稱弟兄。出處雖殊致,相期良匪輕。
送君從此別,歸臥掩柴荊。會面知何時,望君崇明德。
明德旨惟微,不大聲以色。純一以不已,無為見天則。
會心人已遠,世儒苦支離。葛藤還自縛,蒼蒼以管窺。
不如兩忘之,日星自昭垂。寒灰應六律,萬卉自春風。
堪笑夸毗子,人力奪天工。玄珠得象罔,忘言意自融。
莫謂人身小,巍巍可配天。廓落復廓落,匠心誰與傳。
庭前有奇樹,莫負此因緣。百年瞬息耳,至難得者人。
我心非一掬,我性豈識神。二曜昭昭在,各各自天真。
勺水即深泉,我心萬古心。一唯即一貫,不用苦搜尋。
試看望影者,長嘯振空林。少年不省事,憶昔徒奔波。
金屑還翳目,知音豈在多。休心復休心,爾我勿虛過。
山勢郁崔嵬,之罘入海來。
鮫人貨珠貝,蜃氣幻樓臺。
島峙千屏列,波平一鏡開。
登高思琢句,恨乏謫仙才。
佐禹勤勞八載間,黃牛神化播塵寰。
當時水土憑刊浚,今日舟航任往還。
鹿角虎頭江上路,錦屏螺髻廟前山。
經過詞客歌靈貺,管內才窺豹一斑。
吹氣如蘭,其人似玉,豈知命比琉璃。幸有前緣,也曾省識芳姿。秦樓一夕簫聲斷,悵香魂、化作云飛。是耶非,鬢影衣香,夢里依稀。
從今冷落張郎筆,嘆畫眉無計,枉費唏噓。燈暗空房,忍聽枕畔兒啼。那人生小姮娥樣,果紅塵、無分留伊。最凄其,月漸團圓,人反長離。
平生南北逐蓬飄,待得名成鬢已彫。
寒浦一從拋釣艇,舊林無處認風飆。
程途雖喜關河盡,時節猶驚骨肉遙。
愁策羸蹄更歸去,亂山流水滿翻潮。
渡遼車馬日紛紛,袖手看人古未聞。
國是近來徒爾爾,妖言吾亦欲云云。
事前表餌非無計,局外雌雄尚未分。
聞道臨邊諸將語,太平援例論功勛。
泊在滄江萬頃天,短衣赤腳踏空船。盤渦水里魚兒聚,網得新肥一尺鳊。
鬢底插枝紅蓼花,歸來星月掛枯槎。老妻問得有鱸鱖,不怪夜深才到家。
篷上瀟瀟風雨寒,篷底煮魚供晚餐。清波好與鳳池似,我掌絲綸在一竿。
銀篆雙鉤,銅華十湅,秋眸凝注澄鮮。方寸相思,遙憐彼美娟娟。小名檢斠妝樓記,問誰家、人月同圓。展冰奩。翠沁苔斑,粉拭香綿。
明妝管領溪山勝,有芝崦畫本,點筆清妍。一握珍貽,三生留證情緣。南湖舊譜天香曲,共苕娘、影事流傳。倚吟邊。自撥張爐,細寫談箋。
兀坐形忘入眇微,
泊然無事亦無思。
個中若得真消息,
先報維摩長者知。
永夜不能寐,晨興信仆夫。
人煙衰草白,秋色暮云孤。
野艇沖冰入,殘黎隔岸呼。
皇恩來救汝,不是吏催租。
三峨影漾滄浪里,
萬景煙籠縹緲中。
客自鄖中至,交從蕭寺歡。
燈光連舍利,雪色上旃檀。
請業青箱舊,行觴綠醑寒。
胥臣稱博物,得似楚材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