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香 螢
借草生情,因風弄影,熠耀飄來何處。個個輕盈,點綴秋光無數。才亂穿、小幔疏欞,又暗照、空墻廢圃。似從他、狡獪天孫,繁星灑作夜深雨。
佳人輕把扇子,撲取青苔砌上,玉纖籠住。凄切寒蛩,妒殺流輝遲暮。怕燭至、暫斂微明,綴庭柯、頓成珠樹。最堪憐、數斛徵求,遍山巖放去。
借草生情,因風弄影,熠耀飄來何處。個個輕盈,點綴秋光無數。才亂穿、小幔疏欞,又暗照、空墻廢圃。似從他、狡獪天孫,繁星灑作夜深雨。
佳人輕把扇子,撲取青苔砌上,玉纖籠住。凄切寒蛩,妒殺流輝遲暮。怕燭至、暫斂微明,綴庭柯、頓成珠樹。最堪憐、數斛徵求,遍山巖放去。
螢火蟲借著草叢生出情致,順著風擺弄著身影,閃爍著光亮不知從何處飄來。它們個個身姿輕盈,為秋日的風光增添了無數點綴。剛剛還在稀疏的窗欞和小帳幕間亂穿,轉眼間又暗暗照亮了空墻和廢棄的園圃。好似是那狡黠的織女,把繁星灑作了深夜的雨。佳人輕輕揮動扇子,在長滿青苔的臺階上撲捉螢火蟲,用潔白的手指將它籠住。寒蛩發出凄切的叫聲,嫉妒螢火蟲在暮晚時分還能散發著光輝。螢火蟲怕蠟燭來了,便暫時收斂微光,當它們聚集在庭院的樹枝上時,頓時讓樹枝變成了綴滿珠子的樹。最讓人憐憫的是,人們大量捕捉它們,又把它們放到遍山巖間。
綺羅香:詞牌名。
熠耀:閃爍的樣子,指螢火蟲發光。
狡獪天孫:狡獪,狡黠;天孫,指織女。
寒蛩:秋天的蟋蟀。
數斛:斛,古代量器,這里形容數量多。
具體創作時間地點不詳。當時社會可能處于一種相對穩定但也有暗流涌動的時期。詞人或許在秋夜看到螢火蟲的活動,聯想到世事無常、生命渺小,從而創作此詞,借螢火蟲抒發自己內心復雜的情感。
這首詞以螢火蟲為主題,通過對螢火蟲活動的細致描寫,展現其輕盈可愛,又對其命運表示憐憫。在藝術上,意象豐富,意境獨特,情感表達含蓄深沉,是詠物詞中的佳作,體現了詞人較高的藝術水準。
檻外澄湖平不流,窗閑疊翠屹將浮。 煙霞五色錦屏曉,風月雙清瑤鏡秋。 檐卜濃香吹法席,芙蓉涼影蕩仙舟。 結巢擬傍云林住,回首朝簪愧未投。
夢里家山十載遲,丹青只尺是耶非?墨池新水春還滿,書 閣浮云晚更飛。 張翰見幾先引去,管寧避亂久忘歸。 人生若解幽棲意,處處林丘有蕨薇。
生居萬山中,二年依澤國。 偶於坐曹暇,聊欲訪禪默。 再拜神女祠,劈山定何術。 上有琳宮巖,作論期破惑。 只今澄潭中,異影眩莫執。 泉源入幽窈,蛾眉如可及。 吾聞大地下,出沒水中日。 胡為二魶魚,欲歸猶未得。 變化乘云雷,那能系不食。 山深風竅號,天寒日車急。 寄語龍宮君,安穩藏故穴。 近來托怪多,勿遣容易測。
青藤道士既辭世,雅道而今誰與擔。 錦水一彎池一曲,遺居惆悵大乘庵。
京師渴處,得水便歡。安定門外五里有滿井,初春,士女云集,予與吳友張度往觀之。
一亭函井,其規五尺,四洼而中滿,故名。滿之貌,泉突突起,如珠貫貫然,如蟹眼睜睜然,又如漁沫吐吐然,藤蓊草翳資其濕。
游人自中貴外貴以下,巾者帽者,擔者負者,席草而坐者,引頸勾肩、履相錯者,語言嘈雜。賣飲食者,邀呵好火燒,好酒,好大飯,好果子。貴有貴供,賤有賤鬻。勢者近,弱者遠,霍家奴驅逐態甚焰。有父子對酌,夫婦勸酬者;有高髻云鬟,覓鞋尋珥者;又有醉詈潑怒,生事禍人,而厥夭陪乞者。傳聞昔年有婦即此坐蓐,各老嫗解襦以帷者,萬目睽睽,一握為笑。而予所目擊,則有軟不壓驢,厥夭扶掖而去者;又有腳子抽登復墮,仰天露丑者;更有喇唬恣橫,強取人衣物,或狎人妻女,又有從旁不平,斗毆血流,折傷至死者。一國惑狂,予與張友買酌葦蓋之下,看盡把戲乃還。
從南明入臺山,如剝筍根,又如旋螺頂,漸深遂漸上。過桃墅,溪鳴樹舞,白云綠坳,略有人間。飯斑竹嶺,酒家胡當爐,艷甚。桃花流水,胡麻正香,不意老山之中,有此嫩婦。過會墅,入太平庵看竹,俱汲桶大,碧骨雨寒,而毛葉離屣,不啻云鳳之尾,使吾家林得百十本,逃幘去?其下,自不來俗物敗人意也。行十里,望見天姥峰,大舟郁起。至則野佛無家,化為廢遞,荒煙迷草,斷碣難捫,農僧見人輒縮,不識李太白為何物,安可在癡人前說夢乎?山是桐柏門戶,所謂半壁見海,空中聞雞,疑意其顛上至石扇洞天,青崖白鹿,葛洪彤丘俱在明昧之際,不知供奉何以神往臺山,如天姥者僅當兒孫內一魁父,焉能勢拔五岳,掩赤城耶?山靈有力,夤緣入供奉之夢,一夢而吟,一吟而天姥與臺山遂爭伯仲席,嗟乎,山哉人哉!
“天際識歸舟,云中辨江樹”,不道宣城,不知言之賞心也。姑孰據江之上游 ,山魁而水怒,從青山討宛,則曲曲鏡灣,吐云蒸媚,山水秀麗清矣。曾過響潭,鳥語入流,兩壁互答。望敬亭絳雰浮(山急),令我杳然生翼,而吏卒守之,不得動。
既束帶竣謁事 ,乃以青蛙走眺之。一徑千繞,綠霞翳染,不知幾千萬竹樹,黨結寒陰,使人骨面之血,皆為蒏碧,而向之所謂鳥鳴鶯囀者,但有茫然,竟不知聲在何處?廚人尾我,以一觴勞之留云閣上。至此而又知“眾鳥高飛盡,孤云獨往還”造句之精也。朓乎白乎!歸來乎!吾與爾凌丹梯以接天語也。
日暮景收,峰濤沸亂,饑猿出啼,予栗然不能止,歸臥舟中,夢登一大亭,有古柏一本,可五六人圍,高百余丈,世眼未睹,世相不及,峭崿斗突,逼嵌其中,榜曰:“敬亭”,又與予所者異。嗟乎!晝夜相半,牛山短而蕉鹿長,回視靄空間,夢何在乎?游亦何在乎?又焉知予向者游之非夢,而夢之非游也,止可以壬寅四月記之爾。
此夜年年月,偏宜此地逢。近看江水淺,遙辨雪山重。 萬井金花肅,千林玉露濃。不唯樓上思,飛蓋亦陪從。
名列帝王玉食中,堪稱道骨仙風。宮廷華府覓芳蹤,玉碗增色,只為銀絲種。 一經巧手斡旋出,面中再無昆仲。至今盛名猶稱頌。孔通華夏,敢道九州同。
湜湜頎頎,融昭德輝。不紐不舒,貫成九圍。 武烈文經,敷施當宜。纂堯付啟,億萬熙熙。
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 貞女貴殉夫,舍生亦如此。 波瀾誓不起,妾心古井水。(古井水 一作:井中水)
夢寒綃帳春風曉,檀枕半堆香髻。轆轤初轉,闌干鳴玉,咿啞驚起。眠鴨凝煙,舞鸞翻鏡,影開秋水。解低鬟試整,牙床對立,香絲亂、云撒地。 纖手犀梳落處,膩無聲、重盤鴉翠。蘭膏勻漬,冷光欲溜,鸞釵易墜。年少偏嬌,髻多無力,惱人風味。理云裾下階,含情不語,笑折花枝戲。
一人貧苦特甚,生平虔奉呂祖。呂祖乃呂洞賓也,相傳為道教之祖。呂祖感其誠,一日忽降至其家,見其家徒四壁,不勝憫之,因伸一指,指其庭中磐石。俄頃,粲然化為黃金,曰:“汝欲之乎?”其人再拜,曰:“不欲也。”呂祖大喜,謂:“子誠能如此,無私心也,可授以大道。”其人曰:“不然,我欲汝之指頭也。”呂祖倏不見。
三間小閣賈耘老,一首佳沈會宗。 無限當時好風月,如今總屬績溪翁。
神功不測兮運陰陽,包藏萬宇兮孕八荒。 天符既出兮帝業昌,愿臨明祀兮降禎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