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高祠
檣烏語天風,吹過松陵路。松陵何所見,落霞與孤鶩。
湖峰七十二,鬟鬢出煙霧。此地可浮家,便欲牽船住。
昔賢非無謂,先我辦釣具。一感莼鱸秋,再感杞菊賦。
步兵困冷曹,州辟失歡趣。歸去固其宜,丘壑履我素。
煌煌范大夫,定霸輒自許。時非季鷹時,遇異魯望遇。
如何百戰雄,翻作五湖慕。英雄蹤跡奇,處女幻脫兔。
至今懷高義,層霄不可溯。張陸幸成名,譬彼蠅驥附。
我來拜荒祠,日落垂虹渡。不獨薦溪蘋,思把黃金鑄。
檣烏語天風,吹過松陵路。松陵何所見,落霞與孤鶩。
湖峰七十二,鬟鬢出煙霧。此地可浮家,便欲牽船住。
昔賢非無謂,先我辦釣具。一感莼鱸秋,再感杞菊賦。
步兵困冷曹,州辟失歡趣。歸去固其宜,丘壑履我素。
煌煌范大夫,定霸輒自許。時非季鷹時,遇異魯望遇。
如何百戰雄,翻作五湖慕。英雄蹤跡奇,處女幻脫兔。
至今懷高義,層霄不可溯。張陸幸成名,譬彼蠅驥附。
我來拜荒祠,日落垂虹渡。不獨薦溪蘋,思把黃金鑄。
船桅上的烏兒迎著天風啼鳴,船被吹過了松陵路。在松陵看到了什么呢?是落霞與孤雁。湖中的七十二峰,像美人的發髻從煙霧中顯現。這地方可以以船為家,真想把船系住停留。古代賢人并非沒有道理,他們先我準備好了釣具。一是有感于張翰秋日思念家鄉的莼羹鱸膾,二是有感于蘇軾的《杞菊賦》。阮籍困于冷官之職,州府征召也失去了歡樂的意趣。他歸去本來就是適宜的,回歸山林是遵循自己的本性。輝煌的范大夫,輔佐越王成就霸業后自許功勞。時代不是張季鷹所處的時代,際遇也不同于陸魯望的際遇。為何百戰英雄,反而羨慕起五湖隱居生活。英雄的蹤跡奇特,就像處女突然變成奔跑的兔子般讓人意外。至今人們懷念他們的高義,那高尚的風范如在云霄不可追溯。張翰和陸龜蒙有幸成名,就像蒼蠅附在良馬驥尾。我來拜謁這荒涼的祠廟,日落時分來到垂虹渡。不只是用溪中的蘋草祭祀,還想鑄黃金來紀念他們。
檣烏:船桅上的烏形風向儀。
松陵:今江蘇吳江。
落霞與孤鶩:化用王勃《滕王閣序》中“落霞與孤鶩齊飛”。
鬟鬢:形容湖峰像美人的發髻。
浮家:以船為家,指隱居。
莼鱸秋:西晉張翰在洛陽,見秋風起,思念家鄉的莼羹鱸膾,于是辭官回鄉。
杞菊賦:蘇軾被貶時作《杞菊賦》,表達安貧守志。
步兵:指阮籍,曾任步兵校尉。冷曹:冷落清閑的官職。
州辟:州府征召。
范大夫:指范蠡,輔佐越王勾踐成就霸業后,泛舟五湖。
季鷹:張翰字季鷹。
魯望:陸龜蒙字魯望。
處女幻脫兔:《孫子兵法》“始如處女,敵人開戶;后如脫兔,敵不及拒”,這里形容英雄行事變化大。
張陸:指張翰和陸龜蒙。蠅驥附:比喻依附他人而成名。
薦溪蘋:用溪中的蘋草祭祀。
具體創作時間不詳。作者可能在游覽松陵三高祠時,看到祠廟及周圍景色,聯想到古代賢士的事跡,有感而發創作此詩。當時社會可能存在一些官場的不如意或世俗的紛擾,引發作者對古代賢士隱居生活的向往。
這首詩主旨是表達對古代賢士高風亮節和隱居生活的贊美與向往。其突出特點是用典豐富,借景抒情、借古抒懷。在文學史上雖不算具有重大影響力的作品,但展現了作者對古代文化的傳承和對人生的思考。
清覺當涼夜,
靈臺正靜虛。
寒光皎殘月,
星象爛聯珠。
茅檐低覆竹籬斜,密樹陰中三兩家。時有新紅出寒綠,秋深木槿又開花。
川途徑復送歸艭,野色凄迷半掩窗。水草化泥紅蓼瘦,飛來寒蝶不成雙。
一百二十日禁足,三十五日在外走。
熨斗煎茶銚不同,泥牛解作師子吼。
今朝法歲已周圓,拈得鼻孔失卻口。
以大圓覺為伽藍,七七依前四十九。
虎從北來鼻頭汗。
龍從南來登城看。
水從西來河灌灌。
朝讀夢洲書,暮望夢洲樹。
思君不見君,徒向夢中遇。
遺之綠綺琴,不語可知心。
早晚弄金徽,為宣白云音。
白雪陽春古所稀,自憐素發老柴扉。
乘風寄語豐城劍,看爾輝光徹太微。
蘭為香祖少人知,花葉多因風露滋。沅澧已無芳草地,青青惟向畫中垂。
羅浮夜半欲開時,多謝微風不肯吹。香隔山來歸絹素,祗應騷客夢魂知。
平生作畫恨無師,花鳥而今學已遲。欲作道人蘭弟子,瀟煙湘雨寫枝枝。
盡日湖山不厭多,畫船初泊綵輿過。
路從鳥道沖黃葉,浪打漁磯濕綠蓑。
閒處風光巖壑占,望中天氣水云和。
相逢莫問鴟夷事,愛聽滄浪隔樹歌。
竹樹西風庭院,
溪山落日人家。
搔首從他華發,
角巾攲我烏紗。
漢壇左鉞授宗臣,飛翰傳來消息真。
壁壘象橫開北極,艅艎流斷接南閩。
雙懸日月旄幢耀,百戰河山帶礪新。
從此天聲揚絕漠,還應吳會是臨津。
誰把軟黃金縷,裊在最臨風處。
低蘸綠波中,太濛濛。
愁殺花花絮絮,半是風風雨雨。
一樹倍堪憐,寺門前。
年老聊依年少游,
月圓庭上似中秋。
舉杯問月爭多少,
一度猶行甲子周。
白澤形容玉兔毛,
紛紛鼠輩命難逃。
后村詩與涪翁詠,
未及崔公一議高。
喬木森森世已非。宸章片石有余輝。紀恩飛白題新軸,述德平泉見舊徽。
增感喟,惜芳菲。烏衣門巷燕還飛。池臺凝碧今何似,惆悵江南客未歸。
塵少僧多戒,流環地若丸。
江涵龍缽潤,月浸佛衣寒。
罨畫孤吟壯,晴明四望寬。
誰將牙儈語,容易誚楊蟠。
明月不可涴,有時障氛霾。芙蕖生淤泥,豈必所處佳。老子苦鍊藏,釋氏多遣排。如欲盡物累,自古誰好懷。
連楹著胡椒,環堵誅蒿萊。節士亦良苦,乃筑懷清臺。世故何浩蕩,人心亦崔嵬。之子訪田舍,厥繇安在哉。
冥心觀宇宙,孰是同與各。夜旦無反惡,日出星河落。此有齊人瑟,彼有荊人璞。嗟余耳目短,豈故重然諾。
朝雞警冠劍,巷犬吠村塢。胡然子列子,越在鄭東甫。永懷王黍離,莫與戍申許。雞犬各有役,人亦宜自努。
說合何必然,金化黃河塞。真然說不合,千鈞等蟬翼。累累近丘墓,浩浩古載籍。崎嶇蓋天意,解后匪人力。
我友天下士,逝者八九人。非無新造交,亦有久故親。可與共安利,未可同隱淪。欣然得一個,回首終酸辛。
秦人弊申韓,亡梁以崇佛。六經獨何罪,莽亦竊大物。堪嗟二百年,吾道功第一。熙豐馀論在,河洛諸賢沒。
澶淵竟要盟,老萊氣安吐。韓范猶自憐,不遂臣西虜。人材系其逢,事業隨所附。千載有南董,何啻今視古。
江梅歲已過,燕子春又來。不愁吾鬢霜,所恨此志灰。扶桑焞焞明,閶闔蕩蕩開。欲往豈不可,致遠非駑駘。
子歌我三嘆,我和子一笑。方期俗耳合,勿與知音道。頗聞古韶卷,不落人間調。悲歌泣鬼神,妙語無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