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 剪秋羅
磁盆略帶蕭疏意。
染得秋如綺。
猩痕點點雨中看。
認是西風殘淚濕齊紈。
蘇娘機杼回文倦。
移近簾櫳玩。
一絲絲織可憐紅。
輸與茜紗裙上繡芙蓉。
幽莖貼切煙痕重。
點綴蒼苔空。
半墻殘月太朦朧。
留得幾枝疏影蓋啼蛩。
水晶簾底才梳掠。
松插蟬云薄。
釵頭閣住露華香。
只覺一分秋在鬢絲涼。
磁盆略帶蕭疏意。
染得秋如綺。
猩痕點點雨中看。
認是西風殘淚濕齊紈。
蘇娘機杼回文倦。
移近簾櫳玩。
一絲絲織可憐紅。
輸與茜紗裙上繡芙蓉。
幽莖貼切煙痕重。
點綴蒼苔空。
半墻殘月太朦朧。
留得幾枝疏影蓋啼蛩。
水晶簾底才梳掠。
松插蟬云薄。
釵頭閣住露華香。
只覺一分秋在鬢絲涼。
磁制花盆里的剪秋羅帶著幾分蕭瑟疏落的意味,將秋日染得如同華美的錦緞。雨幕中望去,那點點猩紅的痕跡,仿佛是西風里離人的淚水打濕了齊地的細絹。女子織回文詩已覺倦怠,將花移近簾邊賞玩。那一絲絲織就的嬌紅,倒不如茜紗裙上繡的芙蓉。細長的花莖貼著濃重的煙靄,點綴在空落的青苔間。半墻的殘月朦朧不清,只留幾枝疏影覆蓋著鳴叫的蟋蟀。水晶簾下剛梳完頭,松松地插著輕薄如蟬翼的發飾。釵頭凝住露水的清香,只覺得一分秋意正從鬢角襲來涼意。
蕭疏意:蕭瑟疏落的景象。
綺:有花紋的絲織品,此處形容秋日絢麗。
猩痕:指剪秋羅花如猩猩血般的紅點。
齊紈(wán):齊地出產的白色細絹,代指柔滑的織物。
蘇娘:借指善織的女子,或暗用蘇蕙織回文詩典故。
機杼(zhù):織布機,此處指編織動作。
茜(qiàn)紗:紅色的紗。
啼蛩(qióng):鳴叫的蟋蟀。
蟬云:形容女子發髻薄如蟬翼。
鬢絲:鬢角的頭發。
此詞具體創作背景暫無明確史料記載,推測為作者秋日賞剪秋羅時所作。通過對花姿、秋景及生活場景的細致描繪,展現了古代文人對自然景物的關注與雅致的生活情趣。
全詞以剪秋羅為核心,從花盆姿態、雨中花影、近觀織紅、苔邊疏影到妝扮賞玩,多維度刻畫其嬌美。語言工巧,意象婉約,融合自然之景與生活之趣,體現作者對細微之美的捕捉能力與閑適心境。
一夕還家醉,開戶起相迎。為郎引裾相庇,低首略潛形。情深無隱。欲郎乘間起佳兵。 授青萍。茫然撫歡,不忍欺心。爾能負心于彼,于我必無情。熟視花鈿不足,剛腸終不能平。假手迎天意,一揮霜刃。窗間粉頸斷瑤瓊。
江南客,家有寧馨兒。三世文章稱大手,一門兄弟獨良眉。藉甚眾多推。 千里足,來自渥洼池。莫倚善題鸚鵡賦,青山須待健時歸。不似傲當時。
義城元靖賢相國,喜慕英雄士,賜金繒。聞斯事,頻嘆賞,封章歸印。請贖馮燕罪,日邊紫泥封詔,闔境赦深刑。萬古三河風義在,青簡上、眾知名。河東注,任流水滔滔,水涸名難泯。至今樂府歌詠。流入管弦聲。
鳳凰釵、寶玉凋零。慘然悵,嬌魂怨,飲泣吞聲。還被凌波呼喚,相將金谷同游,想見逢迎處,揶揄羞面,妝臉淚盈盈。 醉眠人、醒來晨起,血凝螓首,但驚喧,白鄰里、駭我卒難明。思敗幽囚推究,覆盆無計哀鳴。丹筆終誣服,闤門驅擁,銜冤垂首欲臨刑。
說良人滑將張嬰。從來嗜酒,還家鎮長酩酊狂酲。屋上鳴鳩空斗,梁間客燕相驚。誰與花為主,蘭房從此,朝云夕雨兩牽縈。似游絲飄蕩,隨風無定。奈何歲華荏苒,歡計苦難憑。唯見新恩繾綣,連枝并翼,香閨日日為郎,誰知松蘿托蔓,一比一毫輕。
通變莫如易,韋編存至今。 如傳仲尼手,盡見伏羲心。 此去被清問,豈惟蒙賞音。 要通天下志,觀象得惟深。
岷江惟清流,涇水惟濁泥。 泥濁禾黍茂,流清稉稻宜。 舊傳江發源,瀵涌出沈黎。 老農望其來,未至龍尾西。 今晨南山云,蓊然忽朝隮。 滂沱三尺雨,泛溢千步堤。 積潦始北匯,余波各東釃。 茫茫黑壤潤,戢戢翠剡齊。 亦復到邑里,溝澮鄒交馳。 往看芙蓉湖,微風綠生漪。 似欲娛使君,豈減習家池。 老農喜相語,歲晚可無饑。 再拜勾龍社,配我靈星祠。 更煩請天公,膏澤常及時。
隴頭秋月明,隴水帶關城。笳添離別曲,風送斷腸聲。 映雪峰猶暗,乘冰馬屢驚。霧中寒雁至,沙上轉蓬輕。 天山傳羽檄,漢地急征兵。陣開都護道,劍聚伏波營。 于茲覺無度,方共濯胡纓。
淮淝兩水不相通,隔岸臨流望向東。 千顆淚珠無寄處,一時彈與渡前風。
賀知章有高名,告老歸里,明皇嘉重之。將行泣涕,上問何所欲,曰:“臣有男未有定名,幸陛下賜之,以得歸鄉之榮。”上曰:“為人之道莫勝于信,孚者,信也,卿之子宜名孚。”賀再拜而受命焉。久而悟之,曰:“上何謔我也,孚乃爪下為子,豈非呼我兒為爪子也?”
幕下誰人識杲之,微聞贊畫向蓮池。 登樓不恨鄉關遠,拄笏只言山色奇。 直道自能消鬼魅,高人何處不軒羲。 它年坐上話銅狄,可是蓬萊清淺時。
平生不會斂眉頭。諸事等閑休。元來卻到愁處,須著與他愁。 殘照外,大江流。去悠悠。風悲蘭杜,煙淡滄浪,何處扁舟。
政和二年三月壬戍,二三君子相與斗茶于寄傲齋。予為取龍塘水烹之而第其品,以某為上,某次之。某閩入,其所赍宜尤高,而又次之。然大較皆精絕。
蓋嘗以為天下之物有宜得而不得,不宜得而得之者。富貴有力之人,或有所不能致,而貧賤窮厄、流離遷徙之中,或偶然獲焉。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良不虛也。唐相李衛公好飲惠山泉,置驛傳送,不遠數千里。而近世歐陽少師作《龍茶錄》,序稱嘉褚七年親饗明堂,致齋之夕,始以小團分賜二府,人給一餅,不敢碾試,至今藏之。時熙寧元年也。吾聞茶不問團鋌,要之貴新;水不問江井,要之貴活。千里致水,真偽固不可知,就令識真,已非活水。自嘉祜七年壬寅至熙寧元年戊申,首尾七年,更閱三朝而賜茶猶在,此豈復有茶也哉!
今吾提瓶走龍塘,無數十步,此水宜茶,昔人以為不減清遠峽。而海道趨建安,不數日可至,故每歲新茶不過三月至矣。罪戾之余,上寬不誅,得與諸公從容談笑于此。汲泉煮茗,取一時之適,雖在田野,孰與烹數千里之泉、澆七年之賜茗也哉?
始,故人唐宰相魯公,開府南服,余以布衣從戎。明年,別公漳水湄。后明年,公以事過張睢陽廟及顏杲卿所嘗往來處,悲歌慷慨,卒不負其言而從之游。今其詩具在,可考也。
余恨死無以藉手見公,而獨記別時語,每一動念,即于夢中尋之。或山水池榭,云嵐草木,與所別之處及其時適相類,則徘徊顧盼,悲不敢泣。又后三年,過姑蘇。姑蘇,公初開府舊治也,望夫差之臺而始哭公焉。又后四年,而哭之于越臺。又后五年及今,而哭于子陵之臺。
先是一日,與友人甲、乙若丙約,越宿而集。午,雨未止,買榜江涘。登岸,謁子陵祠;憩祠旁僧舍,毀垣枯甃,如入墟墓。還,與榜人治祭具。須臾,雨止,登西臺,設主于荒亭隅;再拜,跪伏,祝畢,號而慟者三,復再拜,起。又念余弱冠時,往來必謁拜祠下。其始至也,侍先君焉。今余且老。江山人物,睠焉若失。復東望,泣拜不已。有云從南來,渰浥浡郁,氣薄林木,若相助以悲者。乃以竹如意擊石,作楚歌招之曰:“魂朝往兮何極?莫歸來兮關塞黑。化為朱鳥兮有咮焉食?”歌闋,竹石俱碎,于是相向感唶。復登東臺,撫蒼石,還憩于榜中。榜人始驚余哭,云:“適有邏舟之過也,盍移諸?”遂移榜中流,舉酒相屬,各為詩以寄所思。薄暮,雪作風凜,不可留,登岸宿乙家。夜復賦詩懷古。明日,益風雪,別甲于江,余與丙獨歸。行三十里,又越宿乃至。
其后,甲以書及別詩來,言:“是日風帆怒駛,逾久而后濟;既濟,疑有神陰相,以著茲游之偉。”余曰:“嗚呼!阮步兵死,空山無哭聲且千年矣!若神之助固不可知,然茲游亦良偉。其為文詞因以達意,亦誠可悲已!”余嘗欲仿太史公著《季漢月表》,如《秦楚之際》。今人不有知余心,后之人必有知余者。于此宜得書,故紀之,以附季漢事后。
時,先君登臺后二十六年也。先君諱某字某,登臺之歲在乙丑云。
紫云樓閣燕流霞,今日凄涼佛子家。 殘照下山花霧散,萬年枝上掛袈裟。